麵對下麵各營將領的指責,祖大壽用目光澹澹的瞅了這些人一眼,嘴裏說道:“糧草是從八裏鎮運過來的,送來的多少,我自然就分給各位多少,糧草不夠用怪不到我的身上,各位到我這裏來鬧,是不是找錯人了!”


    說著,他眼睛微眯了起來,露出了兇光。


    “糧草是從祖總爺你手裏分出去的,我們不找你找誰!”


    “對,誰分的糧草找誰。”


    “我可是聽說祖總爺留下了一大半糧草,剩下的一點才分給各營。”


    營帳內的將領不敢去找皇太極,全都把目標放在了祖大壽的身上。


    和皇太極比起來,在他們心裏祖大壽自然是那個好欺負的人。


    啪!


    祖大壽把手裏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碎裂成了幾瓣。


    隻見他陰著臉說道:“你們還有臉跟我要糧草,看看前兩日仗,打成了什麽德行,一個個隻顧著保存實力,在攻城上不出力氣,我要是你們,趁早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自己幾個耳光。”


    “話不能這麽說,山海關是什麽地方,哪那麽容易攻打下來,再說大家連一點像樣的工程器具都沒有,隻靠人命添,有多少也不夠山海關守軍殺的。”下麵的一名副將衝著祖大壽說道。


    祖大壽目光看向說話的那人。


    這個人他知道,以前是滿桂手底下的一名遊擊將軍,後來投靠了袁崇煥,混的一個副將的位子。


    “糧草就這麽多,你們自己看著辦,若覺得糧草不夠用,那就賣力氣去攻城,隻要拿下山海關,裏麵的一切素以你們去拿。”祖大壽說道。


    那名副將說道:“不用給大家畫大餅,山海關要是那麽好攻下來,女真人那邊早就出手了,如今糧草不給足,又讓咱們去攻城,這明顯是讓大家去送死,大家說是不是?”


    “對,沒錯。”


    “就是在讓大家去送死。”


    有人帶頭,營帳裏的眾人立刻叫嚷了起來。


    不爭就得不到好處,軍中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時候為了糧草,這些關寧軍將領們自然要爭。


    隻要能夠要來糧草,哪怕得罪了祖大壽他們也不在乎。


    祖大壽目光在眼前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嘴裏說道:“我再說一遍,糧草就這麽多,你們要是不想要,那就拿迴來,誰要是覺得少了,就去八裏鎮找大汗去說,跟我在這裏鬧,沒用,我也沒有多餘的糧草給你們。”


    “我們不找大汗,就找你,憑什麽你手下的人要分走大部分的糧草,我們要求平分。”


    “對,平分。”


    “糧草是給整個關寧軍的,不是你祖大壽一個人的。”


    為了糧草,下麵的人已經做好了和祖大壽撕破臉的準備。


    糧草就這麽多,你多一口他就少一口,所以想要不得罪人根本不可能。


    “都給老子閉嘴。”


    隨著聲音的落下,祖大弼一身甲胃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吸引到了營帳內眾人的目光。


    祖大弼走到祖大壽的身邊站定,麵朝著營帳內眾人說道:“糧草就這麽多,誰要不服氣盡管來搶,看看是你們手底下的兵馬厲害,還是老子手底下的兒郎厲害。”


    營帳裏為之安靜了下來。


    祖大壽掌握著絕大部分關寧鐵騎,那才是關寧軍最精銳的存在,也是能夠和八旗兵正麵廝殺的精銳。


    正因為有這支關寧鐵騎在,其他各營的兵馬根本不是祖大壽的對手,不然他祖大壽憑什麽是關寧軍的領袖。


    “怎麽都不說話了?”祖大弼在這些人目光掃視了一圈,旋即說道,“不敢就都滾迴自己的營裏去,不然老子不介意帶騎兵滅了你們的大營。”


    他的強硬令不少人開始退縮。


    這時候祖大壽一瞪自己的弟弟,嘴裏責備道:“怎麽和各位將軍說話呢!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對自己人動手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大哥我知錯了。”祖大弼順勢認錯。


    轉而祖大壽目光看向了營帳內的其他人,他道:“各位請迴吧,糧草的問題本將解決不了,誰要是有意見可以去八裏鎮找大汗。”


    營帳中的將領見鬧不到好處,又不可能真的動手,陸陸續續的全都走了,最後隻有吳家父子留了下來。


    “幸虧祖二哥你迴來了,不然那些人指不定鬧成什麽樣。”吳襄陪笑著對祖大弼說道。


    哼!


    祖大弼嘴裏哼了一聲。


    真當吳家父子出現在營帳裏他沒有看到。


    吳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


    怎麽說他們也是自家人,而在關鍵時刻他並沒有站出來幫祖大壽說話。


    祖大壽笑眯眯的朝吳三桂招了招手,道:“三桂過來。”


    吳三桂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祖大壽用手捏了捏吳三桂的肩頭,有用拳頭敲了敲吳三桂的胸口,嘴裏說道:“不錯,是條漢子了,要是還在大明,我這個做舅舅的一定想辦法給你弄個參將幹幹。”


    站在下麵的吳襄聽到後,臉上的尷尬了。


    要知道他不過就是個參將。


    “謝謝舅舅,以後就算是留在大金,外甥也要留在舅舅你身邊做事情。”吳三桂說道。


    “好孩子。”祖大壽在吳三桂的肩膀上拍了拍,轉而看向吳襄,問道,“妹夫是不是怪我沒有多給你一些糧草?”


    “大哥別這麽說,我知道你這邊也不容易。”吳襄違心的說道。


    祖大壽說道:“雖然你嘴裏這麽說,但我知道你在怪我,可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苦衷,我也是沒有辦法,這麽多張口都要糧食,可大汗送來的糧食就這麽一點,我也為難呀!”


    說著,他歎虛了一聲。


    “大哥的苦衷我能理解,可這次分到手的糧草實在太少了,就算是頓頓喝粥,也不夠我那個營三天的消耗。”吳襄叫苦道。


    一旁的吳三桂適時說道:“舅舅,大汗看重你,是不是能和大汗說說,多撥一些糧草下來,咱們關寧軍也是大金的兵馬。”


    祖大壽沒有看吳三桂,而是繼續對吳襄說道:“妹夫你也是聰明人,從大汗送來的糧草數量上,你就什麽也沒看出來嗎?”


    “大哥這話是什麽意思?”吳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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