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衙門派去田家的差人,很快來到了田家的大門外。


    “把門撞開,隨我進去抓人。”差官看著麵前田家朱漆大門,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幾名差人走到田家大門外,舉起手裏的水火棍拍打麵前的大門。


    吱扭一聲。


    大門被打開,門房露出了頭,見到門外的一群差人,臉色當即大變,急忙從門內走出來,臉上擠出笑容道:“各位差役,這是做什麽?”


    “我問你,你家老爺可在裏麵?”站在台階下麵的差官冷臉問道。


    門房點頭說道:“原來差爺是來找我家老爺的,勞煩差爺在此等候,小人這就進去通稟。”


    說完,他轉身就要退迴去。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用水火棍砸門的差人撞開半合的大門,直接衝了進去。


    “差爺,差爺,有話好說,別闖呀!”門房急忙伸手去阻攔。


    迴應他的是差人手裏的水火棍,一棍子被打倒在地。


    門外的差官這個時候邁步走進田家的大門。


    隨他一起來的差人也都紛紛衝進了田家,而那門房直接被兩名差役用鎖鏈鎖住。


    差官邁步朝田家後院走去。


    大隊的差人跟在他身邊,闖入了進去。


    田家的下人見到這麽多兇神惡煞的差人,根本不敢阻攔,不是避讓到一旁,就是轉身往迴逃去。


    有下人直接跑去了後院。


    那名差官沒有理會田家的這些下人,隻抓了一個下人帶路,徑直去了田生蘭所在的偏廳。


    未等這些差人趕到偏廳,提前得到消息的田生蘭帶著管家迎了出來。


    “幾位差人,不知來我田家有何貴幹?”田生蘭看著麵前這些橫衝直撞的差人,臉色十分的難看。


    他雖然隻是一商人,可平時走到哪裏都被人尊敬,像眼前這些差人,平日裏見到他,哪一個不是上來溜須拍馬。


    “你就是田生蘭!”差官看著田生蘭,麵無表情的開口問道。


    一旁的田管家麵帶笑容的湊了上來,站在差官近前,低聲說道:“差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家老爺一直都奉公守法。”


    說話的同時,他把衣袖往麵前的差官手邊靠了靠,一錠銀子通過衣袖的遮掩,送入到麵前差官的手中。


    “大膽。”差官突然立喝一聲,手裏的銀子順勢丟在了地上,冷著臉說道,“田生蘭,你的事發了,我奉總兵大人之命,緝拿田家一眾人犯歸案,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一眾差人蜂擁而上。


    田生蘭和田管家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人已經被差人用鎖鏈鎖住。


    “你們幾個,去搜其他的人犯,務必一個也不放過。”差官對另外的一些差人說道。


    這些差人早就已經安耐不住了,現在得了命令,立即衝向不同的房間。


    田家是宣府有名的大商人,家中自然不缺少值錢的東西,隨隨便便帶出來點,就足以夠他們這些差人花上一陣子了。


    雖然不是抄家,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放過從田家刮油水的機會。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五六個田家的人被帶到了院子裏。


    抓到的這些人全都是田生蘭血緣最親近之人。


    “頭,人都抓齊了。”一名差人來到那名差官跟前說。


    差官看了看被抓起來的這些田家之人,與自己帶來的文書對上了號,便一揮手,說道:“帶上他們,迴去。”


    田生蘭和其他幾個田家之人全都被差人押著朝街上走去。


    反倒是之前最先被鎖鏈鎖住的田管家,這個時候已經被放開。


    “老爺您放心,小的一定想辦法救您出來。”田管家跟在田生蘭的身邊,急切的說道。


    田生蘭臉色蒼白的說道:“去大同,找裴大人,如今隻有裴大人才能救田家。”


    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這些差人為什麽來抓他了。


    哪怕他並沒有私通奴賊,可官字兩張口,總兵王保一定要定田家的罪,有的是辦法,這個時候能夠救他和田家的隻有裴鴻。


    如今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自救,隻能寄希望於裴鴻念在田家是在為對方辦事的情分上,救一救田家。


    “老爺您放心,我都記下來。”田管家用力的點點頭。


    那名差官沒有去阻攔田管家和田生蘭說話,雖然田生蘭犯了殺頭的大罪,可田家在宣府的根基不淺,說不定還有機會走出大牢,所以他也不想太過得罪。


    門外的街上已經有囚車準備好。


    田生蘭等人被帶出田家後,全都被關進了囚車裏。


    差人們得到的命令是抓人,並沒有查抄田家,自然也用不著上封條,隻把人抓迴去便算完成上麵交代的事情。


    街麵上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田老爺一家人好好的怎麽被抓了,莫非是犯了什麽事?”


    人群裏,有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的人,一臉好奇的望著被關進囚車裏的田生蘭等人。


    “聽說田家私通奴賊,官府才派官差上門抓人。”


    “什麽?田家私通奴賊,呸!一群為富不仁的狗東西,早就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人群中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田家私通奴賊的事情。


    一開始還隻是有人朝囚車吐痰,可隨著人群激憤,開始有人從地上拾起土坷垃丟向囚車裏的田生蘭等田家人。


    除了土坷垃,還有木棍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紛紛砸向囚車。


    坐在囚車裏無處躲避的田生蘭隻能抱著頭,盡量用後背抵擋那些被丟進囚車裏的那些東西。


    一旁的差官見到人群快要失控,擔心在耽擱下去會出事,急忙命令差人驅趕人群,同時帶上囚車迴衙門。


    有差人驅趕。


    人群中丟東西的人漸漸少了。


    並不是什麽人都敢得罪這些差人,在場的人裏麵,絕大多數普通百姓都不敢得罪官差。


    “田家完了。”


    距離田家不遠處的酒樓二樓窗口,趙宇圖站在窗口前看著從田家門前被囚車押走的田生蘭等人。


    田生蘭和田家主要的人物都被抓走,哪怕虎字旗不出手,其他人也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趙先生,雖說田家完了,可梁家還在,要不要連梁家也一起收拾了。”說話的是外情局的陳武。


    趙宇圖淡淡的說說道:“梁家那邊暫時不用去管,你的任務是肅清奴賊安插在宣府的探子,半個月內,這些躲藏在暗處的老鼠全部清理幹淨。”


    “趙先生放心,奴賊的探子全都在咱們的人監視下,不需半月,三天夠了。”陳武胸有成竹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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