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的案子越來越明朗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無能如何都殺不死一個身負功夫的錦衣衛百戶。


    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個所謂的通奸的罪名根本就是莫須有,奸夫是誰,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物。


    而僅憑一些有關白素心的風言風語以及所謂報案人以及目擊證人焦宏的指證,並不以為憑證。


    案件的疑點有很多!


    最大的疑點就是,沒有能夠抓到本案最關鍵的那個跟白素心通奸的男人。


    根據焦宏的描述,東廠和刑部都發下海捕文書,還懸賞重金,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而焦宏對姘夫的描述就更加離譜了,誰也不會認為白素心會跟這樣一個男人通奸,他跟白素心的正牌未婚夫,完全沒有可比性。


    當然,僅憑借一個背影就無法抓到人的,這也是東廠堅定判處白素心通奸殺人死刑的原因。


    既然抓不到所謂的“姘夫”,那就隻能怪白素心自己命不好了,所有的罪名就隻能讓她來扛了。


    死的可是一名錦衣衛百戶,對方還有一個燕山右衛指揮使的老子,不殺人,豈能彰顯朝廷律法的正義?


    但是,就連本案被害人的父親都懷疑真兇另有其人,那東廠就算再怎麽認定白素心是殺人兇手,案子重審那是無可逆轉了。


    案子重審。落到了錦衣衛手裏,這也算是合情合理,案子的被害人也是錦衣衛。錦衣衛重審案子,東廠和刑部也拿不出過硬的反對理由。


    他們唯一反對的是,案子交給了孟岩這個錦衣衛匠作司司庫百戶來調查。


    孟岩這一調查,果然是調查出麻煩來了,刺殺,劫獄,甚至還把瓦剌潛伏在京城的死士也都牽扯進來了!


    案子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又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人越來越多。插手和參與進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連後宮都攙和進來了。


    小小的通奸殺人案正在發酵醞釀。給正統十一年的開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皇帝這一次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一個真相,不但成立了專案組,也就是臨時的巡察使衙門。親自委任了專案組組長,年紀輕輕,跟各方都沒有太深關係,又能讓他信任的孟岩。


    給與最大的權限,抽調精兵強將,還親自登門打氣,要什麽給什麽。


    年輕的皇帝親政以來,還沒有有過的事情。


    皇帝才十八歲,正是銳意進取的時候。何況大明開國還不到七十年,這皇帝還都留存一絲老朱家尚武的血性,所以。年輕的皇帝心氣兒還是不低的。


    不求超過先祖,但起碼也不能比先祖差吧?


    王振不就是以為迎合皇帝的這種心理的上的需求,才獲得他絕對的信任嗎?


    一轉眼三天就過去了。


    孫太後一點兒都沒有忘記,這蔣雄答應她的時間到了。


    命人將蔣雄喚到跟前。


    “蔣雄,哀家要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太後恕罪。奴才辦法倒是想到了,可就是那巡察使衙門自從發生劫獄事件後。防範十分嚴密,東廠派過去的人全部讓那孟岩給攆迴去了,全部都換上了錦衣衛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了?”


    “太後,奴才需要一點點時間。”蔣雄緊張的跪在地上直冒汗。


    “哀家已經給了你三天時間了,難道還要哀家再給你三天不成?”孫太後怒道。


    “奴才不敢!”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不能讓那個賤婢開口說話!”


    “太後,小伯爺不是見過那白焦氏,如果可以的話,再讓小伯爺……”


    “混賬,若是讓人抓住了,哀家該怎麽辦?”


    “太後,何不派人以白焦氏家屬的名義探監,然後把毒藥下在她飯菜中?”


    “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可那賤婢跟哀家五年,隻知道她有一個弟弟,卻還沒聽說她還有其他的親人?”孫太後點了點頭。


    “太後,她不是有一個兒子嗎,兒子探望娘親,這也是情理之中?”蔣雄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你有把握嗎?”


    “巡察使衙門抓了白焦氏,但對其子並沒有動作,還住在白家,隻是請人照顧,防範也不是很嚴密。”蔣雄道。


    “嗯,哀家就再給你兩天時間,辦不好,你自己看著辦!”孫太後冷冷的道。


    “奴才明白!”蔣雄伏地道。


    孟府。


    “蔡先生,通知一下,下午開個會,讓各部門負責人都過來一下。”孟岩命令道。


    “什麽內容?”


    “案情通報會,咱們接手白素心的案子也有一段時間了,是時候匯總一下,下一階段的如何布置了。”


    “好。”蔡晉對孟岩時不時的爆出一些新鮮詞句已經有免疫力了,反正這些詞語也不是什麽高深的東西,稍微理解一下就明白了。


    “對了,欄杆修複的工匠找到了嗎?”孟岩問道。


    “蒯祥大人看過了,能夠幹這個活兒的木匠在京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蔡晉道。


    “活兒很普通?”


    “是的,不過,蒯大人答應幫忙,遠比我們瞎貓亂轉的好。”蔡晉苦笑一聲。


    “那就隻能等了,天行,這個修複欄杆的工匠是個關鍵證人,找打他,馬上控製起來!”孟岩命令林天行道。


    “喏!”


    “天行,我想把老範也調到巡察使衙門來,給你當副手。你覺得如何?”


    “行呀,我正愁沒人幫我呢!”林天行嘿嘿一笑,“您把曹鐸和東廠的人都趕走了。我手下正缺人手呢!”


    “嗯,既然你沒意見,那過幾日,等老範傷好了,就把手續辦了。”孟岩點了點頭。


    巡察使衙門會不會裁撤,就要看孟岩這件案子辦的如何了,隻要辦好了。巡察使衙門也許就會保留下來了。


    所以,孟岩該開始為巡察使衙門保留下來謀劃了。尤其是那些從各衙門借來的人,有些人是必須要留下來的。


    “小雨呢,怎麽一大早就不見人了?”孟岩奇怪的問道。


    “雨夫人跟魅姬姑娘上街了,我讓吳大腦袋跟著呢!”蔡晉嘿嘿一笑道。


    “吳大腦袋。你說的是那吳半仙兒吧?”


    “對,這家夥會說話,腦袋也大,大家都叫他吳大腦袋。”蔡晉解釋道。


    “蔡先生,你怎麽能讓這個家夥跟小雨一起出去,這家夥滿嘴胡話……”


    “公子爺,不是我的意思,是雨夫人的意思。”


    “小雨,她要幹什麽?”


    “這個老蔡我就不知道了。您迴來問雨夫人就知道了。”蔡晉嘿嘿一笑。


    “算了,迴來再找他,現在咱們去衙門吧。”孟岩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等聞小雨迴來一問就知道了。


    巡察使衙門的會議室完全是按照孟岩的意思改造的,一改大明朝的傳統。


    “各人麵前都有一個銘牌,對號入座,以後沒有特殊情況,咱們巡察使衙門開會座次就是這麽排的。”


    “本官上任以來。還是第一次將大夥兒都召集一起,有些人知道。但不熟悉,現在點個名,蔡先生!”


    “是,大人!”


    “左巡察,張瑄張大人!”


    “下官在!”


    “好,點到的人,站起來給大家點個頭,致個敬就行了。”孟岩點頭道。


    “右巡察,李鐸李大人!”


    “下官李鐸,見過諸位同僚!”李鐸倒是一團和氣的站起來,衝著所有人說道。


    ……


    “巡檢林天行!”


    林天行,站起來,衝著大夥兒一抱拳,一派江湖人作風。


    “推丞王敬王大人!”


    “司獄區鋒,副司獄寶慧……”


    “斷丞沈誌明沈大人!”


    “在這裏的人,有的來之錦衣衛,有的來之大理寺,還有的來之刑部,本來還有些人,不過本官覺得他們不適合在巡察使衙門工作,所以全給打發迴去了。”點名之後,孟岩開口道。


    “巡察使衙門雖然隻是一個臨時的衙門,但是不能因為它是臨時的,我們就可以敷衍了事,該有的我們都要有,該做的我們也應該去做。”


    “大人說的是。”


    “從現在起,你們的人事檔案會從原來的衙門暫時移到巡察使衙門來,當然,這不是讓你們脫離原來的衙門,而是這一次劫獄事件,內外勾結,本官需要對所有人進行一個甄別,本官不想再找出第二個內奸出來。”


    “本官先說到這裏,蔡先生,你來將案情進展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吧!”孟岩目光掃過眾人的臉龐道。


    “是,大人!”


    “諸位大人,同僚,經過前一階段對案發現場的勘察以及走訪調查,白素心一案有了一些突破的進展,發現很多疑點,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一起冤案,但這是聖上交辦的案子,我們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將它辦成鐵案,下麵,老夫就將這些天我們的發現給大家做一個簡單的闡述,在巡察使衙門還沒有成立之前,我們大人就對這起案子有一定的關注,大家也知道,我們家大人也就是以為某些原因才被賦予案件重新調查的重任……”


    按照時間軸,經過蔡晉的潤色,將孟岩接手案子的辦案經曆詳盡的坐了一個係統的闡述,包括辦案中發現的疑點,以及遇到的危險等等。


    當然,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這跟信任無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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