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是我一位錚友,眉朗目清,穿戴體體麵麵,頭發油光滑亮,能跌倒蒼蠅摔壞跳蚤的垮。他係商州人,與賈平凹同鄉,現供職省鄉鎮企業報,既當編輯又當記者,算是尿紅的角兒,前年又加入了省作家協會,看來這家夥已有了走紅文壇的跡象。

    我與虎山算是有緣。前些年,我在寶雞工作時就在《女友》雜誌上見過此老兄的尊容,說土不土,說洋不洋,一身西服將身子裹得挺拘謹,目光裏賊賊的一副好高騖遠的神態,但讀他的獲獎小說《五月黃花黃》,卻讀出了味兒,心想,這老兄肚子裏的“壞水水”還不少。

    來西安工作,不曾想與他共事一個報社,便物以類聚,穿一條連襠褲,親近得狗皮襪子沒有個反正,後來我和他同住一屋,同在一個鍋煮飯,很多時間睡一張床,再後來,我們在寫作上相互成了競爭對手。

    虎山思維敏捷,筆下出貨快,往往我半夜起來小解,見書桌上已有一篇新作完成,捧起讀之,文采飛揚,也搞不明白,他是何時下床寫作的,而此時他睡的正酣,時而磨牙發屁,一副渲泄後的愜意和疲憊。待我上床睡後,一覺到清晨,睜眼一看,他正伏在書桌上飛筆疾書,湊過去一看,又一篇新聞稿子即將完成,便戲謔他簡直成了寫作機器。

    文章出的快,發表的也快,樂得虎山屁顛屁顛,三天兩頭,拿出發表的文章讓我看,氣得我拽著他請客。但此君太摳門,將稿酬全存在銀行,不造成一個銅錢的資金流失。 虎山的文章,大多發表在有影響省的各類雜誌上,不時也有佳作在國家級和外省市刊物上發表,挺有些下山猛虎,一路衝兇的勢頭。細讀他的小說、散文、隨筆,有一種溫情和靈性的意緒。他寫懷舊,能寫出歲月的木屐聲和流雲的歎息聲,他寫親情,能揭示出真的美和無奈。他對現實有一種本能地敏銳,往往生活中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能勾起他的聯想,讓他抓住某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因而,他寫作層麵開闊,構思順暢,文章往往一氣嗬成。但如果要跟他談論文學的高深話題,他則不大擅長,他屬於那種憑感覺寫作的作家,所有的靈性與思想的縱深都隻體現在他的作品中。

    生活中的虎山,很有些形式主義,倒與他寫作風格有很大反差。他每天必須對我叮嚀,要省電省水、洗腳,每天必須站在鏡子前,用20多分鍾“梳妝打扮”,甚至每天必須幾次掏出口袋的錢來數,晚上在台燈下記永遠不讓我看的開支賬,近日又新添了一種形式,就是在接電話時,首先要用鼻子“嗯”一聲,因為他當了省府大院裏一個單位的副主任,儼然首長氣派。同大多文人一樣,虎山也好女人不過大多隻好在嘴上,另外這完全因他發表的文章所致,所以在不少女孩子的心目中,都記著西安市西七路141號虎山的辦公之處,其中有好幾個慕名而來的,倒嚇得此君慌慌躲躲。雖說他談起女人一套一套,觀察細微入神,崇拜女性的一切美,但愛之又躲之,足見他是葉公好龍。

    隻是這一切倒顯出他的孩童氣和某些可愛,如今,我們的虎山同誌創作正值盛期,美麗的女孩形象一個又一個在筆下問世,還一直堅持一個大部頭作品的創作,相信他咋會一個大活。(摘1996年10月《文化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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