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天空肆無忌憚的拋灑下來,明媚而溫馨,場中人的一舉一動纖毫可見。


    正在遠處觀望的蘇子昂一愣,連忙問:“楚師兄,人到那裏去了,這是道法還是幻術?”


    “在下也未看明白,這多半是障眼術吧?”楚天口氣一頓,道:“這夥人身上感覺不到靈力波動跡象,修的應是武士一流。”


    “恩,那再看看。”蘇子昂笑道。


    隻見雲爽奔過來,將箱子提起來,翻過去,又轉了一個個兒,箱中確實空無一物,眾人頓時目瞪口呆。


    “哎,俺這貪玩的師妹,又不知躲到那裏去了。”雲爽手一翻,掌中多出一個盤子,向眾人施禮道:“請鄉親們賞個燒餅錢吧,我師妹從小貪吃,聞到燒餅味便能變迴來”


    眾人在十字街頭也算見多識廣,明明知道這是一種戲法,但好奇心起,都想看看雲夏從什麽地方再變出來,紛紛摸出銅錢扔入盤中。


    雲班主微微一笑,跨到樟木箱子邊,先拍拍箱子,然後慢慢將箱子打開向眾人展示,箱子中仍然空無一物。


    “英兒,取個燒餅來,夏兒又不知到那兒貪玩去了。”


    眾人眼前一亮,一名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應聲站出來,纖指間挾著一張燒餅,向眾人揚了揚手,最後遞給了雲班主。


    雲班主接過燒餅,放在口中咬下一塊,大口咀嚼起來,順手將燒餅扔進箱子,順手將箱蓋扣上,肅立在箱子前,掐指念訣,念念有詞,猛然間一張口。


    “噗”一股烈火從口中驀然噴出,火光熊熊在箱子外打了個滾兒,然後消失。


    “啊......”眾人發出一片驚唿聲,一起目不轉晴的盯著樟木箱子,箱子蓋被緩緩打開,雲夏倚在箱子中,神情專注,正滋滋有味的啃著燒餅,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


    “夏兒,方才你到何處去了?讓鄉親們替你擔了半天心。”雲班主略略責備道。


    雲夏大眼晴中狡黠光芒一閃,應聲道:“方才一名神仙婆婆帶我看牡丹花去了,花剛開放,便被燒餅味饞了迴來。”


    “胡說八道,如今初春寒冷,豈能有牡丹花開放?”


    “我沒說慌,這有數粒種子可以證明。”雲夏俏生生的張開小手,掌心呈現數粒種子,又說道:“神仙婆婆還教我栽種,說是能現種現開。”


    “小孩子家越說越玄虛,那有能即時開放的牡丹花。”雲班主板著臉道。


    “姐姐,把給馬喂水的木桶端來,我立刻種花給大夥看看,看看神仙婆婆有無騙我。”雲夏扭著向一邊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求道。


    “好,這就去。”雲英笑嘻嘻提來一個粗笨木桶,向地上一放,木桶中有水花濺出,竟是半桶清水。


    雲夏蹦出樟木箱子奔到木桶邊,將掌中種子一把扔進水中,然後在一邊有模有樣的掐指施法,“啪”雲班主雙掌一拍,晃手道:“各位兄老鄉親,小孩子說話沒準,一會種不出牡丹花,大家休要見怪。


    “啊......好!”眾人一片驚叫聲中,一朵鮮豔的牡丹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徐徐從水桶中冒了出來,花枝招展,一絲花香在風中盤旋。


    “嘩啦啦......”一陣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下麵由長女雲英給大夥表演一套劍法,望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氣。”雲班主未等眾人明白過來,拱手喊道。


    雲英用一根紅線縛住黑發,一身淺黃花布短衣下楊柳細腰,如一朵爛漫迎春花在人群中盛放。


    她持劍向場中一站,左手纖指掐劍訣一引,瞬間由靜入動,劍光燦爛,低如水銀鋪地,高似星光璀璨......圍觀人群一時被雲英劍舞所震撼,無人擊掌。也無人喝采,雅雀無聲,男子們神情沮喪,自愧不如。


    忽然“嗖”一聲,一道黃芒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長長弧線,向場中雲英擊去。


    燦爛劍光中,黃芒被寶劍“咣”的擊飛,在地麵上滴溜溜的滾了一圈,最後歪倒在青石地麵上分外顯眼,竟是一塊黃燦燦的圓餅。


    “金餅?”圍觀人群中發出一片驚唿聲。


    古夏王朝一百個銅板換一兩紋銀,十兩紋銀換一兩金子,這塊金餅少說能有十兩模樣,一名客棧普通夥計一個月能得約六十個銅板的酬勞,如果是一塊金餅,足夠一個五口之家很長時間吃喝不愁。


    金餅的主人是一名衣履鮮亮的白衣貴公子,他手中還扣兩塊金餅正笑眯眯的望著雲英,身邊同樣站著兩名男子,一名紅衣瘦高個男子目光漠然,一名綠衣男子目光熾熱的凝視著雲英。


    “姑娘貌如仙子,劍術無雙,請收下我仨做個關門弟子吧。”綠衣男子腰間墜了一塊香囊,臉上搽了一層薄粉,渾身上下香味濃鬱,翹著蘭花指,先抱拳向雲英施禮。


    “公子,這個賞金太重,本班受之有愧,請收迴吧。”雲英一愣,劍尖一挑將金餅挑在盛銅錢的木盤中,然後向白衣公子遞過去。


    “姑娘,你這是大不孝!”白衣公子未接金餅,卻神情凝重的一指成班主,語重心長的說:“看成班主他老人家兩鬢微白,已近天命之年,仍要在江湖中奔波,這幾塊金餅可以讓他安享晚年。”


    隨後,他誠墾的說:“雲姑娘請收下金餅吧,收在下三人當個徒弟即可。”


    “這位是名動洛都的田旺旺****衣公子一指白衣公子,然後又指指紅衣服瘦高個男子道:“這位是祝舞陽公子。”


    最後,他蘭花指一指自己,道:“在下許百榮,我仨在十字街善名遠揚,玉樹臨風,人稱洛都三少,不信你問問大夥兒。”


    一抬頭,卻見四周人群如避瘟神般早走了個精光,場中隻剩下洛都三少和雲家班的人。


    “咳、咳、”許百榮咳嗽了兩聲,望著驚恐四散的人群,幽怨而無奈的解釋道:“唉,他們以往都曾受過我仨恩惠,如今也沒人站出來證明一下,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洛都三少果然名氣大的很。”雲英大眼晴一挑,欲笑又斂,伸手將金餅又遞給田旺旺:“田公子收好,這賞金雲家班消受不起。”


    “哼,本公子好心施恩成家班,你卻不領情?”田旺旺瞄了一眼雲英,臉色一板,口氣中多了一份生硬的威脅:“本公子要怒了!”


    “知道田公子是誰嗎?刑部尚書田大人的公子。“許百榮在一邊喋喋不休的介紹:“田大人還兼任洛都京兆府尹,十字大街就歸京兆君管。”


    “失敬。”雲英冷笑一聲,盯著田旺旺,口氣同樣生硬的迴問:“田公子怒了會怎麽樣?”


    “嘿嘿。”田旺旺見雲英一臉敵意,看看正圍過來的雲家班眾人,立刻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便笑道:“姑娘這般不友善?在下隻有敢怒不敢言。”


    一道蠻橫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誰在太歲頭上動土,都想躺著出東城門嘛?”


    左臂生不怕京兆尹,右臂死不怕閻羅王的光頭男子,帶著十餘名光頭閑漢急步而來,一溜站在洛都三少背後,人人歪著脖子斜目而視,氣焰囂張的替洛都三少壯氣勢撐門麵。


    “刁癩子你個數年不洗澡的邋遢貨,薰死本少了,甭站我仨身後。”許百榮根本不領情,一邊揮扇驅逐,一邊捏著鼻子又數落道:“你身有臭味、酸味、還有個什麽味兒?”


    “稟許公子。”身上畫了一枝牡丹花的光頭男子諂媚笑道:“刁癩子這個懶貨,前日醉酒太甚,尿褲子後一直沒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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