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成功,進入房間,熟悉的英雄搬選界麵。新老版lol的差別在於遊戲玩法,在其它方麵改動不大。搬選英雄的環節基本跟以前相同,不過搬位從三個上升至五個。


    “你們包下路是吧?那我選個好幫你們gank的。”


    雙方搬的英雄分別是:


    男刀、劫,兩個經常在白銀打出對手陰影的刺客;


    魚人、皇子,前者e技能令人忌憚,後者則是版本加強後過於強勢;


    青鋼影、瑞雯,一個剛出便統領韓服的上單一霸,一個許多玩家炙手可熱的操作型英雄;


    石頭人、機器人,兩個無論是團戰還是對線經常引發慘案的英雄。


    vn、諾手,前者加強後翻滾一槍暴擊千血,後者白銀皇帝。


    那名學生主選位置是打野,房間裏又剛好是一樓位置,發現搬選環節都疏漏了這個版本最強打野,直接秒選盲僧。


    “都交換一下名字吧,方便待會溝通。我叫秦何,你呢?”選擇英雄時,他們還能在場外聊天,進入遊戲後,就隻能在遊戲裏講話了,而且其他隊友都能聽見。所以交換名字這種事,在遊戲外進行比較合適。那名學生直接忽略了鑫空,朝吳蘇問道。


    “吳蘇。”吳蘇沒好氣地迴答,他反感秦何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


    “你們這把用什麽?”秦何也察覺到吳蘇的臉色不對,趕緊換了個話題。


    但吳蘇沒有搭理他,因為已經到他選擇英雄了,他滑動滾輪,翻找看看有沒有稱手的射手。這個號的英雄沒齊,但該買的基本都沒落下,各種萬金油英雄一應俱全。他考慮了會,最後選擇了戲命師。他連對麵射手選用什麽都沒看,所以不存在他思索用什麽對線比較輕鬆,他隻是在想拿什麽有意思點。


    白銀局,對許多水平較為低下的玩家形同修羅場,但一旦高水平的玩家介入其中,以一敵二不罕見,以一敵四也未嚐不可能。


    鑫空依然和前幾盤一樣選擇了璐璐,顯然她對這個英雄情有獨鍾,從她上一把的操作來看,也不像是在白銀局練英雄,應該打了不少把。


    選擇結束後,進入等待時間,給玩家調天賦和選符文。吳蘇早已配好,這是他的一個習慣,高端玩家從不稀罕用助手推薦的天賦,他們往往都是自己配製,自己親手配出最適合局勢的天賦。


    這種分段的局其實他不帶天賦都能拿下,可吳蘇卻做好了萬全準備。隻是一把不足掛齒的白銀局,可他竟然有些緊張,他不停地深唿吸,以平複心態,可他的眼神仍焦慮不安。


    他在擔心。


    隻要他能進入遊戲,即便對麵有代練在他的戲命師麵前也是活靶子。但關鍵也在於這裏,他擔心自己連遊戲都進不去。


    網吧的網絡肯定是沒問題的,一家網吧要是網絡出現問題,斷網一秒鍾,損失上千塊。使用vr時隻有兩種情況會導致斷線,網絡中斷和接駁中斷。


    排除掉前者,就隻剩下後者這一可能。大腦能憑借vr體驗虛擬的遊戲世界,靠的是設備向使用者傳輸數據電波,與大腦進行接駁。vr故障會自動關閉傳輸功能,所以設備故障的可能性也直接排除。而在設備毫無損壞的情況下,接駁中斷就是使用者自己的原因了,要麽是無法接收數據,要麽就是對數據有所抵觸。


    吳蘇知道原因,這都源於一年前那通電話。得知母親病發的消息後,他的情緒直接跌至底穀,所以那場比賽裏,其他人都能流暢地進行遊戲,唯獨他的延遲高到嚇人。而在比賽結束後,他趕往醫院卻來晚一步。母親的死,更是讓他徹底對這款遊戲產生了恐懼。他熱愛這款遊戲,可又害怕著,所以他能重新戴上vr,可他的潛意識還不願接受。


    這時他的好友列表裏,鑫空的頭像框旁邊浮現出一個數字“1”,意思類似“您有一條新消息”。吳蘇點擊打開,先前的聊天框重又彈出。


    “不舒服嗎?”私聊消息隻有一句話,顯然那小妮子也看出他的臉色不太對勁。


    “沒事。”跟所有人麵對別人關心的反應一樣,他迴複了這兩個字。


    “我們不會輸的對吧?”聊天框再次震動。吳蘇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他和她的下路對線。


    “一定會贏的。”吳蘇迴複。


    “有我在。”他又接著補充。


    等待房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人界麵,隻是上麵沒有任何功能選項,隻有一副背景圖和一句話:“請玩家戴上虛擬設備。”


    吳蘇戴上vr,緩緩閉上眼。設備開始進行接駁,鏡框的側麵顯示著他的延遲燈:紅色。一年前的比賽上,他也是因為這個紅色延遲,錯失了無數選手夢寐以求的冠軍和門票。


    他深吸一口氣,又長籲而出。他將心態控製在平穩,甚至連心跳都壓低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終於出現了,那種似是靈魂離開身體、又似是陷入沉睡的感覺。


    他有點躍躍欲試,期待著待會睜開雙眼,浮現眼前的是那熟悉而煥然一新的召喚師峽穀。


    神離感越來越深,這次的接駁相當成功,再沒有出現之前戴上vr發愣的事故,延遲燈也漸漸由紅色轉為黃色。情況似乎在好轉,他的視野裏一片漆黑,但他似乎已經能看見召喚師峽穀那美妙的線條。這時,他看見視野中心,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白點。他還在疑惑那個白點是什麽東西,那個白點忽然間放大了數白倍,由點展開為占據他整個視野的麵。吳蘇這才發現,那白色的並非是點,而是一張臉,她母親慘白的…臉!


    延遲燈直接由黃色降至灰色,吳蘇在一聲驚叫中猛地睜開雙眼,呈現眼前的不是遊戲畫麵,而是vr那灰色的鏡片。


    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淋漓,他後背的衣物已被打濕。


    他扭頭望向坐在這一排的其餘兩人,他們已經毫無阻礙地進入遊戲,眼鏡側邊的延遲燈顯示為流暢的綠色。


    吳蘇的心一寸寸涼了下去,他捋了把頭發,手撐在屏幕桌上,漸漸地自嘲地笑了起來。沒想到昔日的國服第一人,如今落得這個地步,一無所有不說,連遊戲都進不去了。


    吳蘇苦笑地搖了搖頭,看來這迴不僅沒幫到她,反而還害她又要遭一頓罵。他準備關電腦下機,自己沒上多久,應該補一點零頭就能把五塊還給她了。


    可他的手放在關機鍵上卻停住了,因為有人拉住了他。他扭過頭,看見鑫空伸出的一隻小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延遲燈也由綠色轉為紅色,顯然是聽見吳蘇的異狀,她暫時中斷了接駁,迴到了現實,剛好看見吳蘇打算關機的那一幕。


    她抓住他衣袖的手握得很緊,眼睛也一直盯著他不放。吳蘇能感受到,從vr眼鏡後那雙眼裏投出的疑惑。


    “對不起。”吳蘇低下頭,很是沮喪。


    “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總之我沒法進入遊戲了。”


    “對不起。”他又重複了一次。


    鑫空緩緩鬆開了手,仍默默地注視著他。隔著鏡片,吳蘇看不清她的眼神。她應該也放棄了吧?吳蘇心想,跟他以前的隊友一樣。


    可誰知鑫空伸出手,用力地往屏幕上一指。


    吳蘇一愣。


    進入遊戲後會關閉很多功能,但聊天框仍會保留。


    而鑫空所指的,正是他們剛才的聊天內容。她說不出話,所以很多想傳達的內容隻能靠舉動表達。


    吳蘇抬起頭,重溫剛才的對話。


    “……我們不會輸的對吧?”


    “……有我在。”


    她忽然開口,吐字不清的說了一堆話。她其實不是不會說話,隻是說不清話,開口會被別人嘲笑,所以平常隻能保持沉默。


    吳蘇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她一直在重複兩個字。


    他盡可能的把那兩個字轉換為漢字。


    廓袋,廓袋。


    真是意義不明,這兩個字組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詞。


    可他還是聽懂了她說的話,她在說:


    我在。


    吳蘇忽然笑了,可他的表情又像是要哭出來。


    “你會幫我嗎?”他問。


    鑫空使勁點點頭。


    吳蘇無聲地笑,從桌上重新拿起vr。既然他已經不再是毫無後備,那麽他也應該毋容畏懼。


    這一次,vr的延遲燈直接由灰色跳至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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