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三日,向愷默才清醒過來。

    黑司曜走過去,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問,“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曜。”向愷默勾起一個虛弱的笑,“被你說對了,這一次我做事草率才會釀成大禍,被人盯上了一點沒察覺,最終落了全軍覆沒的下場。怪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一點成績就這樣在我手裏全部沒了。”

    “別說這些,我們都年輕,才剛剛出道,被人算計,著了人家的道也不是沒可能,這不是世界末日。”黑司曜拍拍向愷默的肩,“我們還可以慢慢再做起來。”

    向愷默幹裂煞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你說這佟冠楠年紀比我們還小,怎麽會手段如此老辣,我們比人家空長了年紀怎麽就沒長腦子和經驗呢?”

    “誰說姓佟的比我們小。”黑司曜放在褲袋裏的雙拳握得死緊,隨即問,“那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鴨蛋就趕過來了,說好了帶四個人,隻有鴨蛋一個人,滿身是身,好象受了傷,我扶起來準備問發生了什麽,突然外麵衝進來一批手拿砍刀的人,大概……”向愷默極度虛弱,停頓了幾秒說,“大概有十幾個,外麵雨下得大,雙方在雨中打起來,我和幾個弟兄左突右圍,他們人太多了,我們抱著必死的心,最後以幾個人的力量砍了十幾個人,我堅持不住,身上先後中了十幾刀,倒下去就不知道怎麽迴事了……”

    聽完這些,與心裏的猜測不謀而合,黑司曜對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鴨蛋在半路上和佟冠楠的人發生了鬥毆,鴨蛋帶的幾個人全死了,貨被劫,隻有鴨蛋開車逃出來。

    鴨蛋想不到身後跟了尾巴,等他趕過來和默會合的時候,剛好尾隨而來的人也趕到,雙方這才有了一場殊死搏鬥。

    一切,都是因佟冠楠而起,這個家夥比他們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估計佟冠楠的最終目的不是要把默他們全部消滅,而是要查出策劃這起事件的人,也就是他。

    一大早開車去韋醫生診所那裏去取藥,向愷默的傷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目前來看,佟冠楠還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沒查出來他的身份,所以別墅裏是安全的。

    至於那天黑子那幫人說將從死人身上下手必定會落空,這些人的來曆和身份已經被他們事先磨滅掉,查不出任何線索。

    這是他一早計劃好的,幸好派上了用場。

    開車路過那座小區,來來往往的鄰居,有人提著菜籃,有人踩著自行車急匆匆準備上班,有些孩子背著書包在家長的陪同下去上暑期補習班,唯獨沒有最想看到的小身影。

    想不到一轉眼,她要上大學了。

    腦海裏還是當年那穿著紗麗在舞台上跳印度舞的小身影,大大的眼睛化著異域風情的眼妝,眉中顯眼的鮮紅朱點。在台上跳的什麽內容他幾乎忘了,當時鍾涵炎和他打賭,要他分出雙胞胎中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連父母都認不出來他怎麽可能認出來,事先做了一點小動作,塞了點好處給化妝老師,在妹妹眉毛上做了點手腳,畫得輕了一些,姐姐相比來說重上一些,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所以他一眼就指出來她是妹妹。

    她是真愛哭,背著去看錄像,她就哭了一路,害得他走得慢了,被涵炎催促。

    在他的印象中她怎麽就長不大?

    仍是那個小小的,喜歡揪著哥哥衣角的小女孩,眼淚中眸子裏是膽怯、驚恐和楚楚可憐,讓人情不自禁中疼到了心坎裏去。

    有時候他胡思亂想,她怎麽就不喜歡賴著他呢?

    他和鍾涵炎一般大的年紀,對她也是嗬護有加,雖然方法有時候沒有鍾涵炎明顯、沒有鍾涵炎溫柔,但出發點是好的,沒有什麽壞心思。

    她怎麽就不會把他當成她心目中的鍾涵炎呢?

    恍眼間,車子開過小區,前麵的街口赫然出現一抹白裙,走路的時候習慣性的微低著小腦袋,發尾在風中輕盈跳舞。

    上次在康乃狄格州街頭他怎麽會認錯?氣質完全不一樣,與這個喧鬧的街道格格不入,她像是闖入這個渾濁世界的小精靈,純潔善良,完美無暇,不染一絲塵埃。

    經過她身邊的行人無一不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有驚詫,有驚豔,有驚愕……

    那不是她是誰?

    方向盤在手中握緊,默的藥今天用完了,他得趕緊去拿藥,要見她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在一時。

    可是,他瞧見了什麽?

    她左手裏提著一隻塑料袋,右手不太自然地抱著一束玫瑰花,人比花俏,惹得不懷好意的人駐足觀看,甚至起了歹念。

    “哎,小妹妹,你這花多少錢一支?”男人穿著邋遢,叼著煙,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睛色眯眯地盯著鍾未昔。

    被人突然攔住去路,鍾未昔抬起眼,被對方可怕的眼神給嚇住了,後退著搖頭,“我不是賣花的。”

    “不是賣花的你這花是哪兒來的?”男人酒翁之意不在酒,眼珠子四處看看,見鍾未昔身邊連個陪同的都沒有,更加放肆,眼睛直往她胸部上瞄,臉蛋好,又有料,不錯。

    等他騙到手,玩夠了,再轉手一買,肯定能得一個好價錢。

    鍾未昔不知道男人的壞心思,仍搖頭,“不,我真的不是賣花的,這花是別人送的。”

    “別人送的?小妹妹,你就不要騙哥哥我了,這花明明是你拿來到街上賣的,不要以為我身邊沒女人就不買,這樣你手裏的花我全包了,出個價。”說著,男人炫耀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鈔票,往手指上吐了點唾沫,點了五張遞過來,“五百夠不夠?”

    鍾未昔還沒看到過這麽多錢,怕得連連擺手,“不,不……我真的不是賣花的,你要的話我送給你……”

    “這怎麽行?”男人見魚兒上鉤了,乘著塞錢的機會往她麵前湊,近距離詳細這獵物,這種無知女孩最好對付,騙到小巷子裏往臉上吹點藥,這人就能到手,這麽一想,男人更加賣力騙起來,正色地說道,“東西不能白要,要了你迴去怎麽和向你家人交待,現在賺錢都不容易。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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