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餐桌上搖曳燭火,浪漫的二人燭光晚餐,配上紅酒,洋溢出繚人的風情。

    隔著桌子與她幹杯,黑司曜靜靜品著杯中的紅酒,俊臉上笑容動人,側臉微微點頭後,候肅恭敬地彎腰出去傳達。

    鍾未昔很認真地吃著牛排,她是真的餓了,又困又累又餓,即使剛才洗漱一番也沒能減輕骨子裏翻上來的越來越重的疲憊。

    眼前出現層層黑斑,所有的景象在顛倒,她怕自己暈過去,努力埋頭吃得認真,其實在吃一口後就想迴房,但她堅持下來,陪他吃完晚餐。

    打了個哈欠,她難為情地笑笑,“曜哥哥,我困了。”

    “吃飽了嗎?”他體貼地低聲問。

    “飽了,下午沒午睡,犯困的厲害。”她擦擦唇角,繞過餐桌過來,“我先去睡了。”

    黑司曜一把拉住她,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我送你上去,看你睡著了我再下來。”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迴避一個問題,他帶她到這裏來做什麽?

    這裏地形複雜,城堡建在叢林之中,如此隱密,他們登島時開了三艘快艇,上麵都是他身邊的親信,不大可能是單純來度假。

    拉上被子躺下去,他坐在床邊不肯走,臥室在城堡的頂端,也即在叢林之上的懸崖上。

    落地窗沒拉上,之前被烏雲蓋住的月亮露出臉來,黑夜下的海景一覽無餘,礁石、細少、海浪,炫目浮光。

    他一手撐在她身側,目光注視著海景,好似沉浸在月光的清輝中。

    月光灑落下銀白色的光線,籠罩在廣闊無盡的海麵上,蕩漾出層層波光。

    他眼中的悲戚令人心疼,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她寧願相信他殺人的時候也會眨眼,寧願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舍的祈求道,“不要這樣好嗎?”

    黑司曜墨黑的眸底傷感盡退,襲上淡淡的柔色,健臂一鄭,將她半摟起來,連同被子一起牢因地製在懷裏,笑聲道,“昔昔,陪我看會海。”

    天啊,她差點暈倒,他已經一個健步奔到露台,她被裹得跟粽子一樣,不感覺到冷,隻是有點腿軟,因為這裏太高了,下麵是懸崖,再下麵是黑壓壓的森林,海灘似乎在很遠處,要看海景得遠眺。

    全身癱軟在他懷裏,失聲尖叫都不敢,不敢碰他那隻沒有康複的手,吞著口水建議道,“曜哥哥,放我迴去。”

    “別怕,有我在。”他失笑,尤其看到她小臉嚇得慘白,像隻小羔羊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唿吸,不僅是因為怕高,還有就是他擁得太緊,有些難以喘/息,站這麽高就算有他在,她也難免害怕,“你放開我好不好……”

    “噓!別說話。”他輕聲阻止,高空處空蕩蕩的勁風不斷吹來,明顯提醒她身在懸崖頂端,嚇得縮在他懷裏,再也不敢亂動。

    他低頭篤定以及極自信地安慰,“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你掉下去,我也會掉下去。”

    這個男人說起甜言蜜語來真的是需要再品品,他的意思應該是你掉下去,我不會獨活,也會一起掉下去。她好象又進一步了解他了,恐懼感在他緊護的懷抱中慢慢消失,讓自己定下心來和他一起欣賞這難得的美景。

    遠處的海平麵在朦朧中若隱若現,海麵上似乎起了一層清霧,使人更加看不清海與天的界線,月光慘淡起來,正在被層層烏雲翻卷著吞噬消失,這個場麵在陸地上空平常不過,可在一望無際的海的上空,顯得那麽悲壯。

    曾經有一度感覺自己也和那月亮一樣被滾滾烏雲吞沒,最後在黑暗中消失。

    兩個相擁的人一動不動,完全沉浸在這悲壯的畫麵中,直到海麵上漆黑一片,除了拍打岸邊的海浪聲、風的口哨聲什麽也看不到。

    “月亮一會還會出來的,撥開烏雲。”她默默盯著烏黑的天空,說給他聽。

    “誰都不知道下一刻光明在什麽時候,一年?兩年?……一輩子可能都等不到。以暴製暴是不能解決問題,你死我活的鬥爭傷害最大的是孤兒寡母,可是有沒有想過,吃不上飯,在低層掙紮的人是怎麽樣的,他會想隻要讓我吃一頓飽飯,下一刻去死我都願意。生存是這個地球上所有生物麵臨的第一課,沒有人能逃得了。你不吃人,人就得吃你,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商場還是戰場,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

    她聽得很清楚,他在闡述他的世界的無奈,她的頭腦很亂,困倦一/波/波襲上來,筋疲力盡,隻有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黑司曜這些話想了一下午,他把自己的心裏話全掏出來,不管她理不理解,他願意和她分享,才說了一小半,她歪在懷裏居然睡了過去。

    海風掠過她臉上的發,露出一張蒼白的麵孔,他無聲地擁著她,最後單手把人背到背上,送迴屋內。

    審訊室——

    一個人跪在中央,眼睛上罩著眼罩,鄒逸和馬興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鄒逸打了個飽嗝,翹起二郎腿,在大哥沒來之前玩起了手機。

    馬興倒沒鄒逸這樣的心情,用腿踢了鄒逸一記,“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這樣?”

    “你在緊張什麽?”鄒逸其實不是在玩手機,是在看短信,他應大哥的吩咐在內鬼找到之前第一個打了電話給六哥,大概是在辦事,六哥沒接,他就發了條短信過去,這不剛吃完飯發現六哥迴複了。

    “我能不緊張嗎?這可是我的人,媽的,我現在恨不得抽他我!”馬興怒罵著跪在地上的男子。

    跪著的男子一言不發,看樣子是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別說是你,連我都想先揍了再說。”鄒逸一看男子怒火中燒,七哥就是死在這小子的手裏,教他如何不恨。

    馬興想說什麽,隻聽得門外傳來腳步聲,門外清一色的魁梧漢子,朝進來的人畢恭畢敬地鞠躬。

    鄒逸和馬興立刻站起來,“大哥。”

    “老大。”

    黑司曜麵無表情,深藍的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緩步步入室內,候肅跟在身後。

    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坐下,目光絲毫沒有停留地場地中央的男子身上,倒進椅子裏後順手拉開抽屜,摸出一支煙。

    “大哥,五哥交待過你不能抽。”鄒逸反應很人一步,奔過來一把奪了煙。

    黑司曜眉頭打成死結,冰凜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鄒逸。

    大哥的眼風一向沒幾個人能擋得了,鄒逸打了個寒戰,壯著肚子把煙全部沒收。

    修長的手指改為食指一下下彈著桌麵,室內的寒氣越來越重,良久,那男子終於扛不住,抬起頭看向黑司曜,雖有眼罩擋著,卻在驚懼中吞口水。

    “叫什麽名字?”

    “葉、葉林。”

    “多大?”

    “26。”

    “你上麵的老大是誰?”

    “馬、馬興。”

    “你和陸可喜是什麽關係?”

    “不認識。”

    一開始葉林在黑司曜強大的氣場及眼神下迴答得很幹脆,但一碰到核心問題,撇得幹幹淨淨。

    黑司曜沒有再問下去,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條斯理喝起來,“看我不爽,所以你做了內鬼,還是在你老大手下待得不舒服,你受委屈了?”

    葉林驚慌起來,“沒有,興哥對我一向很好,老大你的口碑在眾兄弟中也是最高的,我沒有任何怨言。”

    黑司曜擱下水杯,冷笑出聲,使了個眼神,候肅過去把葉林眼上的眼罩解開,丟了一堆資料在葉林麵前。

    “那這些是什麽?別人栽髒?你是被冤枉的?”黑司曜垂著眼簾居高臨下,“你該知道幫裏的規矩,我不太喜歡有人在我麵前撒謊,尤其是欺騙!”

    一看那些照片和資料,葉林嚇得麵如土色,但仍故作鎮定,“我看不懂這些。”

    早料到葉林不會輕易承認,黑司曜冷冷一笑,垂下雙眼偎進皮椅裏閉目養神起來。

    鄒逸和馬興緊握拳頭終於忍不住,奔到葉林身後,一腳猛踹在葉林的後腰,把人踹翻在地。

    馬興緊跟著拿起牆上掛的鐵棒,頂端是鋒利的鋸齒,如同被砸掉一半的空酒瓶,一步步朝葉林走去。

    葉林驚恐地瞪大眼睛,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馬興一把揪起葉林的頭發,將人抓牢。

    鄒逸毫不留情地將手裏的刑具往葉林身上招唿,頓時血濺四起,皮肉腥濃。四肢的皮肉被戳破,拉起,翻開,鮮紅的血帶著熱氣不斷從手腳淌下,滲透了整個地麵。

    “啊啊啊——啊——”葉林慘叫著,發了瘋搖頭不停地叫。

    “感覺怎麽樣?你不說也行,老子們今天玩死你!”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葉林畢竟在老頭子那裏從小受到訓練,嘴硬得很,可到最後不免服軟,用微弱的聲音哀求道,“老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別再打了……”

    閉目養神的黑司曜緩緩舒展了四肢,起身向葉林走來,冷冷的勾起唇,“感覺怎麽樣?舒服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撒旦危情:冷梟,你要疼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盼瓊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盼瓊依並收藏撒旦危情:冷梟,你要疼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