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卡麵上懷揣在口袋裏的純金懷表,或是臉上神鬼莫測的笑意都不算最吸引人注目的,最吸引宗衍的,還是停留在卡麵裏他肩膀上的那隻黑烏鴉。那隻烏鴉全身連接著黑暗,眼眸是和卡麵之人如出一轍的猩紅,鳥嘴上釘著一個詭異的尖喙,分明是中世紀著名的鳥嘴醫生麵具。“告死鳥......”宗衍喃喃自語。烏鴉一直以來都是不詳和死亡的象征,它們被稱為告死鳥。這張卡麵給人的感覺就很壓抑,宗衍看著這張卡上自己臉上的笑,莫名的有些心慌。這個笑容看上去就很像反派的樣子,該不會用了這張卡後自己的性格也變得奇怪起來吧。他把卡片反到背麵,發現底下有一行細細的小字。【該人設卡在夜晚使用時san值消耗減半,在白天使用san值消耗加倍】居然還有額外附加說明,這還真是頭一次見。將這張卡片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下後,宗衍又將它重新放迴了空間縫隙裏,把被子一掀,跳下床去打開書包收拾東西。他在龍組剛把黑皮手抄本的事情交代完,迴頭龍組的特工就把他的書包也給帶了迴來。當然,裏麵放著的手抄本也以“十分危險不建議高中生接觸”的理由給上交了。高中生怎麽了,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還能一覺醒就是君主呢。宗衍打開自己空蕩蕩的衣櫃,將幾件t恤和校服對折了一下,然後塞到書包裏。宗衍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除去那些借來的舊書,他的家當恐怕也就一個書包的容量。......如果加上暑假作業那就不止了。龍組這些天殺的特工,去了清陽中學一趟,還順帶把放在他桌子上的暑假作業給拿了迴來。都要上大學了,還要做高中的暑假作業,天理難容。等他收拾完迴頭跑到床前,跪在地上從床底扒拉出一個小鐵盒,把它塞到了包裏。“喵”就在宗衍埋頭收拾行李的時候,忽然窗外傳來了一聲短促的貓叫。貓?這附近基本都是貧民區,人自己都養不活,貓狗更是少見,翻垃圾桶都不見得翻得出多少油水來。久而久之,流浪貓狗都往外麵跑了,鮮少會深入這片區域。宗衍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將黑綠色的窗紗拉開,往外看去。窗外的月光很冷,從雲層的深處遷越而下,給破舊的屋簷披上一層層蒼白的光紗。對麵房頂的水泥地麵,一道黑影靜靜地蹲在地上。那是一隻黑貓。宗衍有些意外,他迴頭把桌子上的舊報紙拿起來,想要掰一點饃饃投喂過去。結果等到他迴到窗台的時候,對麵的地麵上空空蕩蕩,黑貓已經不見了。“奇怪,大半夜的......”宗衍又在窗邊站了一會,卻一直沒看到那隻黑貓的蹤跡。指針緩慢的指向十二點。夏天夜晚的風也帶著些涼意,宗衍猶豫了一下,把一小塊饃饃隔空扔了過去,這才把窗戶重新拉好,躺迴到床上。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宗衍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他就背上書包,搭公交車去了江州郊外的墓園一趟。他要去的墓園和市中心離的很遠,搭車換乘好幾次,來迴好幾個小時。有錢的人或許在死後可以離繁華更近些,但是沒錢的人能占塊地就不錯了。走之前,宗衍看了看窗外。那塊被他撕下來的饃饃還靜悄悄的躺在對麵的水泥地上,周身環繞著雨水殘留的深色痕跡。昨晚後半夜可能下雨了,也不知道那隻貓有沒有淋濕。他掏出鑰匙,將這扇門鎖上,躡手躡腳的從樓梯上下去,沒有打擾到任何還在睡夢中的人。等到宗衍迴來的時候,距離十點已經過了一刻。“不好意思,周末有一點堵車,久等了。”龍組的車如約而至,停在樓前。黑色的車身呈現極其華美的流線型,車頭上的三叉戟標誌耀武揚威,與牆角堆滿垃圾的街道格格不入,過路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兩眼。“上車。”車窗的玻璃降下,露出半截戴著黑色墨鏡的臉,僅僅是半張臉都能看出那股不耐煩的氣勢來。“啊,哦。”宗衍還以為賀遠會來接他,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龍組的隊長。不過確實是他先理虧遲到,所以這一迴宗衍十分乖巧的應了一聲,拉開後門坐了上去。等他坐上去後,車子卻沒有如同他預料的立馬發動。男人的聲音忽然在車內響起。“不去告個別?”司彥其實很早就來了。本來這事和他無關,但賀遠今天要和後勤小組整備這位新君主級的檔案,還要對其進行係統評估。所以到最後,這差事再次光榮落在了因為休假正好有空的七隊隊長頭上。司彥昨天就決定今天不出門在公寓裏打一天遊戲,結果一大早就被一個電話叫醒,煩的差點沒一巴掌把他爹的總指揮室門板打穿。七點鍾就把人叫醒了,見鬼的休假!司彥黑著一張臉,順著導航,嗖嗖嗖的把車開過來,在這裏幹等了半個小時後,才收到賀遠起床的短信,說原本約好的時間是十點。他殺人的心都有了。更加令他煩躁的是,他把車停在這兒,圍觀的人也絡繹不絕,就有一位老爺爺上前來問。雖然司彥脾氣不好,但是麵對長輩,他還是會稍微收斂的,特此說明一下他爹司勳不被算在這一範疇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