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翕到底沒比成箭,因為雷瑞又被打趴下了,目測兩天內下不來床。他頗為惋惜的放下小弓箭跑去找姐姐去吃午飯。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好事,所以今天中午他要好好慶祝一下,多點一個葷菜加餐。


    曲維貞也很高興,教導弟弟道:“武力很重要,但能不動武就打倒對方更厲害,在書院打架可是要被罰的,所以再有這樣的事你就這麽幹,不行叫上姐姐,一人計窮,二人計長嘛。”


    曲靜翕乖乖巧巧的道:“我知道了,姐姐。就像師父和師娘一樣,師娘就是武力,師父就是智力。”


    “呃,你這麽認為也沒錯,不過這話你跟我說就行,可不能跟別人說,尤其不能跟老師說。”不然老師一定會敲死他的。


    書院的桂班排名考試結束,趙寧考了第三名,所以被分到了桂一班,不過他申請調到了桂五班,畢竟那才是他的親傳師父,他當然得去老師的班級念書才行。


    施瑋也跟著調到了顧景雲的班級,托趙寧的福,他這兩年也沒少受顧景雲指點,成績不敢說突飛猛進,但也進益不少,比跟著他爹和先生讀書還要強。


    他覺得顧景雲真的很會教人,而且學識淵博,所以就收拾了包袱從桂三班調到了桂五班。


    鬆山書院的鄭旭聽到這個噩耗心疼了一陣,他們書院也有補習班,他成績還不錯,就在桂一班,但才上兩天課他就看到了差異。


    他自覺桂一班的先生教的已經很好了,但再到顧府聽顧景雲給施瑋和趙寧開的小灶後就發現先生教的依然差很多。


    他默默地迴家,第二天鄭旭他爹就親自提了禮物領著兒子上顧府來拜訪顧景雲。


    雖然鄭旭比顧景雲還大幾歲,但誰讓顧景雲跟他是同僚呢?鄭大人盡量忽視顧景雲那嫩嫩的麵龐,笑著拐彎抹角的提起拜師之事。


    顧景雲看了一眼鄭旭,婉拒了。


    他收李安做弟子是為了當帝師,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培養出一個合眼緣的帝王;收趙寧為徒則是對方合眼緣,在他勢弱時正好出現在身邊,加上對方的家人也很對他胃口,所以他就收了;收曲靜翕是因為他聰慧且品佳,加上寶璐想收維貞為徒,他也同樣惋惜他們姐弟的才華和命運。


    但收鄭旭……


    顧景雲搖了搖頭,鄭旭並不用拜他為師,他有父親,也有足夠的人脈,在官場上自有他父親點撥扶持,缺的不過是一些學識上的點撥罷了。


    所以顧景雲表示對方不用拜他為師,他若想來聽課大可以跟著施瑋一起來,他會一視同仁的教他的,畢竟是他大徒弟的朋友。


    不錯,顧景雲之所以一直讓鄭旭和施瑋來聽課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和家世,而是因為他們跟趙寧處得來,是好朋友。


    鄭大人聞言雖有些失望,但依然很高興的感謝了。


    不能跟太子做同門的確很失望,但能得顧景雲指導一二也很不錯呀。所以留下禮物和兒子自個迴家去了。


    顧景雲便對垂著腦袋站在一旁的鄭旭笑道:“子歸他們在書房裏,你去找他們看書吧,若有不解之處便先記下,我會找時間給你們解答的。”


    “是,那學生告退。”


    雖然顧景雲沒收他,但要正式跟他讀書,他就不能再向以前一樣景雲清和的混叫著,而是得叫他先生了。


    鄭旭跑去沅音苑的小書房裏,施瑋一看見他就嗤笑一聲,吊著眼梢斜睇他,陰陽怪氣的道:“如何,這是子歸的正式師弟呢,還是子歸的替補師弟,還是已經陣亡的子歸師弟?”


    鄭旭亮起爪子就去撓他,“我陣亡了你很高興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拜不了師,你也不可能拜成!”


    施瑋“嗷”的慘叫一聲,且戰且退道:“你少誣賴人,我可沒你那麽大的心,能跟著顧先生學習就不錯了,我可沒巴望拜他為師。”


    倆人打著打著就打到趙寧那邊去,趙寧眼角都沒賞他們一個,捧著書轉身就走到另一邊繼續看。


    鄭旭就停下手,歎氣道:“子歸,你就不能暫時放下書安慰我一下嗎,我可是剛被你老師殘忍的拒絕了,心底還是有些受傷的。”


    趙寧放下書淺笑道:“我不揍你算好的了,怎麽還會去安慰你?”


    鄭旭:“……”


    施瑋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也不還手了,抱著鄭旭的脖子同情道:“你現在死心了吧,要是顧先生能那麽輕易收徒,你以為那些世家權貴和大官會放棄這個機會?能跟太子師出同門,別管師兄弟間常不常見麵,隻這一個名分就有多少人冒尖了腦袋要搶?”


    趙寧也嚴肅了表情道:“鄭兄,我並不是針對你,隻是先生他收徒看緣分的,你還是為了學識才想拜我先生為師,但換了其他人就未必是這樣了,我要是不心狠一點,把態度做足,以後我先生不定怎麽忙呢。”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些人抱著寧願被拒也要試一試的念頭蜂擁而來,顧景雲還不得忙死?


    顧景雲門下有太子這個弟子在,一開始是沒人想到讓家裏孩子拜顧景雲為師,畢竟對方年紀太小了,他們想不到。


    但顧景雲不僅收了趙寧,還收了曲靜翕,倆人都是寒門子弟,一般情況下別說太子,就是六七品的官兒都難見到,就因為他們是顧景雲的弟子就跟太子成了師兄弟。


    而太子時不時的上顧府去聽課或談話,外人雖不知他們師兄弟是如何相處的,但他們肯定是相處了。


    能在未來帝王麵前露臉,還是經常性露臉,以後前途能差?


    所以不免有人動了心思。


    隻是因為顧景雲身份特殊,沒人敢做出頭鳥罷了。


    而且顧景雲給人的印象太狠,連對著父族都那麽漠然和心狠,更不用說對著外人了,要是他對他們的這些小心思心生惱意,拜不成師反而得罪了對方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沒人敢踏出那一步,但今天鄭旭做了許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求拜師!


    他雖被拒絕了,但卻可以進顧府聽課,這消息一傳出去將會給顧府帶來多大的影響?


    所以趙寧隻能拿出自己的態度,也是代他的老師表達他不好明說的意思,這件事最好就兩家人知道,不該說的別往外說。


    顧家和施瑋都好說,施瑋的書童都不在這兒,隻要他不張嘴往外亂說就行,而顧府更不必說,管理一向嚴格,誰都別想從這裏掏出什麽消息。


    可鄭家呢?


    趙寧和施瑋都目光炯炯的看向鄭旭。


    鄭旭立即舉手發誓道:“這件事我早有意料,所以我們父子誰都沒有告訴,那禮物都是我爹親自備的,就是想著萬一被拒絕了也隻我們父子二人知道,不會傳得滿城風雨。”


    “外人也隻知道我父親帶著禮物來拜訪顧先生,並不知道是想求顧先生收下我,我現在既然能跟你們一起受顧先生教導,那那些禮物也可以說成是我父親對顧先生的感激……”


    趙寧這才滿意的點頭。


    施瑋則摸著下巴道:“這樣說來我豈不是也得叫我爹給顧先生送禮?”


    趙寧眼睛一亮,點頭道:“不錯,施兄現在要是不急就先迴家吧,先生一會兒要陪我師娘進宮,不會來書房了。”


    所以你可以趁機迴去找你爹準備禮物了。


    施瑋木木的看著他,想給你老師收禮也不能這樣吧?


    “鄭兄送了,你也送了,且你們二人都可以來顧府開小灶,外人看著也不過是先生看在你們是我朋友的份上讓你們跟著學習,你們家人看不過眼所以給送了禮……”


    在趙寧目光炯炯的盯視下,施瑋隻能委委屈屈的起身,“其實晚上迴去準備也不遲的。”


    “鄭兄今天都送了,難道你還想拖到明天?你就不能積極一點嗎,好歹我老師教了你不少。”說罷把施瑋攆走了。


    鄭旭瞬間身心舒泰,感覺被拒絕也不是很難受了。開開心心的跟著趙寧迴書房看書。


    “對了,顧先生他們進宮何事?”


    “太後有詔,老師陪著師娘進宮跟太後請安。”


    鄭旭心生羨慕。


    顧景雲和黎寶璐優哉遊哉的進了皇宮才知道要見他們的不是太後,而是皇帝。


    不過是借著太後的名義罷了,而需要借太後名義的自然不可能是見顧景雲,而是要見黎寶璐。


    勤政殿的後殿裏,隻有蘇總管還留在這裏,其餘宮人皆退得遠遠的,顧景雲和黎寶璐進去時皇帝正躺在龍床上,太醫院徐院正正在給皇帝把脈。


    看到顧景雲和黎寶璐進來便放下手退到一邊立好。


    黎寶璐的心砰砰直跳,緊張得手心冒汗,哪怕是麵對曾對她飽含惡意的先皇她都沒那麽緊張過。


    顧景雲沉靜的牽著寶璐的手上前,麵無異色的給皇帝請安。


    皇帝笑吟吟的揮手道:“不必多禮,你們夫妻暫且在一旁坐著,徐禦醫正在給朕請平安脈呢。”


    夫妻倆應了一聲便到一旁坐好,黎寶璐忍不住抬頭去看皇帝的麵色。


    他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蒼白而無色,時不時的輕咳兩聲,這樣的表現絕不是隻病了一兩天那麽簡單。


    可他們並沒有聽到皇帝生病的傳言,近來大朝會小朝會皇帝全部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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