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殺手指微微圈攏:“雪山聖域是殿下的,沒有人能麻痹殿下。”


    “說的真是好聽。”我嘴巴微張,誇獎他:“本宮是你養大的,對你不是了解全部,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我已經恢複了記憶,你就不要在這裏跟我拐彎抹角了,聖殿的火那麽大,我的海棠梨花,拚命的讓我活命。”


    “沒有人能燒掉聖殿,除了你,沒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我也不會,祈驚闕不會,右使更加不會。”


    司青殺麵對我的質問,不再說任何話。


    眼簾垂下,我看不清楚他任何神情。


    “右使替你受過吧。”我涼涼的充斥著笑意說道:“青殺大人,而且你也一早看見我過去了。”


    “如果說祈驚闕說你算計我故意說給我聽,那麽你不去反駁,拿劍砍傷他,就是故意砍給我看。”


    “你想知道我有沒有心疼,你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你想知道我對他在不在乎,是不是?”


    司青殺垂下去的眼簾微微抬起,聲音冰冷如昔:“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吾?”


    我告訴自己沒有什麽大不了,不值得發火。


    我是南疆的大祭司,我就要有山一樣的胸懷,海一樣寬廣的眼界,“自己去領罰。”


    “諾。”司青殺跪在地上後退三步,起身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我單純無邪的雪山聖域,現在變成了有人就有戰場的地方。


    每個人都在撒謊,每個人都在騙我,而且還說是為了我好,我還無法殺了他們,這種憋屈的感覺,糟糕透了。


    我一氣之下奔出了聖殿。


    蒼顏一下驚起跟在我的身後。


    我奔跑的速度,就算他輕功了得,也跟不上來。


    我把他遠遠的甩在身後,像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圍繞著聖域東西南北四個雪山跑了一圈。


    這一圈的代價,用時十天。


    十天裏我什麽都沒想,隻是巡視著屬於我的疆土。


    再迴去的時候,掏了虎窩,抱了兩隻雪白的小老虎,滿身風霜,出現在聖殿門口。


    門口跪著聖女,一排十幾個,兩排就接近三十個,不是我熟悉的人,我也不想與她們說話。


    腳剛踏進去,蒼顏猶如一道殘影衝出來,抱著我的腿,聲淚俱下的哀嚎:“殿下,您去哪裏了,我找遍了雪山都沒有找見您,我以為您不要我了。”


    我彎下腰,把兩隻小白虎往他懷裏一塞,拍了拍他的頭:“好好聽話,你家殿下不會不要你,給我看著,我去洗一下。”


    嗷嗷待哺的小白虎,舔著他的臉,把他舔的發蒙,我趁機抽迴腿,去了裏麵的溫泉。


    我不在的這十天,一切照舊,陌生而又熟悉。


    司玄鴆身體好了,穿著玄黑的烏鴉色衣裳,融入在聖殿之中,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在哪,但是我沒有叫喚他,他就是我的一個影子,躲在陰影處保護我就足夠了。


    泡了半炷香的時間,我從溫泉裏出來,司祀子拿上幹布裹住我的身體,替我擦幹身體,穿上衣裳。


    我的腳開裂了,她們小心翼翼的給我上藥,動作輕柔的,仿佛我就是一個易碎品。


    “殿下,這小老虎哪來的?”蒼顏抱著兩隻小白虎,湊到我麵前,席地而坐,對兩隻小白虎愛不釋手。


    我的腳翹在凳子上,不悲不喜:“老虎窩裏掏來的,下迴我帶你去狼窩裏掏,在北山上還有雪狼呢。”


    “雪狼?”蒼顏眼睛瞪大:“我老早都想養一隻,可惜就是逮不到,下迴殿下一定要帶上我。”


    我微笑點頭,蒼顏瞧著她們給我包紮腳,扭轉了身子,從她們手上接下了活,給我的腳上纏繞白布,包裹的像粽子一樣,剛咧嘴露出白牙笑,還沒有講話,司祀子恭敬的聲音傳來:“啟稟殿下,京城來人了。”


    我眉頭一挑:“宣。”


    活動了一下腳,把腳晃下來,慵懶的坐著,後麵的人給我擦頭發,按摩頭皮,再加上殿內的暖,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片刻功夫過後,進來了兩男一女,讓我從昏昏欲睡中醒來。


    我打量著進來的兩男一女。


    女的嬌小嬌嫩,穿著中原的服飾。


    一個男子上了年歲,也是穿著中年服飾,另外一個穿著南疆服飾,是一個年輕二十來歲的人。


    這個年輕二十來歲的人,氣質高貴,像是世家的公子。


    他們三個見到我,對我跪地行禮。


    自報家門。


    我才知道年輕的男子,就是南疆的九皇子,司宴庭,嬌小嬌媚的女子是北淩皇上的妃子,叫薑媚兒。


    至於那個中年男子叫王煥之,是薑媚兒的父親。


    薑媚兒認識我,滿眼欣喜掩飾不住,手中捧著送給我的貢品:“殿下,這是送給您的,北淩夜珠。”


    夜珠,如光璀璨,裏麵有山河,是一個有價無市的珍品,我的聖殿裏麵就有幾顆,沒想到北淩皇上的妃子也有這玩意。


    我擺了擺手,薑媚兒上前來,打開盒子。


    夜珠璀璨的光芒,讓我眯了眼,隨手撈過,在手裏把玩著。


    薑媚兒眼中閃過欣喜,麵帶諂媚。


    我瞧著她,不像一國妃子,倒像風塵女子,整個人透著一股小家子氣,讓人覺得上不了台麵。


    “殿下,您答應我的事兒,還記得嗎?”


    我把玩夜珠的手頓了一下,努力的迴想,我什麽時候見過她,替我答應了她什麽。


    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所以來,也沒有想到,我到底答應了她什麽?


    “記得,不過你跟九皇子在一起,倒是奇怪了。”我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司宴庭,十二多歲的男子,長相英俊,站在那裏自視一派,是司祀子口中所說的南疆太子人選。


    看我倒是恭敬的很,不過他跟北淩人搞在一起,就像北淩中願人口中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我可不相信,兩個皇室之間能交朋友。


    薑媚兒瞬間緊張,忙不迭地解釋道:“迴稟殿下,我們是半道上碰見的,並不是刻意相約,請殿下明察秋毫。”


    “媚妃娘娘所言句句屬實。”司宴庭拱手開口道:“啟稟大祭司,臣下是奉父王之命,請大祭司下山,商忖皇太子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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