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量節省時間,陶顓和任乾坤交換開車,現在已經是傍晚,但才過黃泉堡沒多久,還有六百裏路沒走完。冬天天黑得早,再過一會兒,外麵就要伸手不見五指,晚上的荒野不但容易迷路,還容易遇到危險,他們隻能停下休息。陶顓現在就在找周圍適合露營的地方。而這一耽誤,他們最快也要在明天上午才能迴到大荒村。“那先給我看看孩子們,他們還沒吃晚飯吧?你們可別餓著他們。”任爸還沒見到孫子,已經滿腔爺爺心,就生怕兒子兒婿養不好他的寶貝孫子們。陶顓:“……”任乾坤的娃娃臉笑得特純善:“好啊,我喊他們過來,開視頻給你看,你等等。”“快去快去!你媽要知道我先見到他們,肯定要妒忌死我,哈哈哈!”任爸不疑有他,興奮地立刻順順自己頭發,又整整衣領,更堆出一個自認慈祥無比的笑臉。等了三秒鍾,電話中突然傳出“滋啦滋啦”的信號障礙聲,再過幾秒,電話被掛斷。任爸不死心地迴撥,一次,兩次……怎麽也撥不通。哢嚓!任爸把任媽媽的聯絡器給捏碎了。陶顓親眼看到任大熊孩拿出一個小型儀器對著聯絡器掃了掃,幾秒後切斷了聯絡。陶顓:……這種熊兒子誰養出來的?任大熊孩刷了他親爹一道,心情愉快無比。再加上身邊有愛侶陪伴,隻覺得漫長的旅途都變得短暫。暫時還不想見到親爹那張臉,可馬上就要見到了怎麽辦?任乾坤開始誘拐陶顓:“我正在和另一個中容石礦的礦場主談判,就快要談下來,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那裏的碎石料場更大,你可以在我買下那個中容石礦之前,把那些碎石料全都便宜買走。”房崽哇哇叫,跟著鼓動陶顓跟去看看。陶顓不動如山,“抱歉,我還要迴去種地,前麵長的那些菜蔬和麥子根本就不夠吃,黃豆還沒種下去,除了黃豆還要種些什麽,怎麽種,大家都在等待我的指示,我得迴去。”房崽糾結了,種田也很重要,擴大整弄過後的土壤是它和陶顓的終極使命之一,它和陶顓做得越好,得到的地球迴饋才會越多。如果不務正業,會被地球霸霸打死吧?說不定陶顓哪天走在路上就掉進一個深坑裏,然後再也爬不出來,因為那個深坑連接著宇宙黑洞……房崽越想越可怕,也不敢再鼓動陶顓亂跑。陶顓又安撫任大熊孩:“要麽你先去忙那個中容石礦的事,我這邊地底的礦藏量還算豐富,短期內應該夠用。我也把地裏的事情先安排下去。等你迴來,我們再一起去找蜮獸,你看如何?”“逗爸一時爽,迴去火葬場。”任大熊孩嘀咕。“什麽?”陶顓沒聽清楚。任乾坤微微提高聲音,一副毅然上斷頭台的表情說:“我說那就迴去吧,我跟你一起。中容石礦的事可以再放一放,我先調查其他的事情。”任乾坤不怕他親爹真的轟死他,大不了在他爹開炮前,他先把三個崽兒塞過去。對,就這麽辦!有了對付暴怒親爹方法的任大熊孩又高興了,腦中還轉起如何利用三個崽兒敲孩子爺爺竹杠的壞主意。陶顓忍不住摸摸任乾坤的後腦勺,沒有胡子的任,真的太有弟弟感了,再加上他偶爾露出的一臉壞笑,讓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厲寒雪應該很喜歡你的模樣。”陶顓禿嚕道。任乾坤頭冒黑氣:“……你這是逼我和你離婚?”陶顓哈地大笑,“你有跟我結婚嗎?”任乾坤粉認真道:“我可以先跟你結婚,再跟你離婚。你看我們今天就去領個結婚證怎麽樣?”“不怎麽樣。”陶顓笑得把車子開出了弧形線。任乾坤咬他,被陶顓拍迴去。他再撲過去咬。一把鋒利的長刀橫在了任乾坤的脖子上。傻默溫冷冷地瞪視任乾坤,像是瞪視自己最大的仇人。陶顓一看情況危險,忙喊道:“停!默溫,別動手,乾坤是我的伴侶,他在跟我鬧著玩。”任乾坤似一點都不在乎橫在脖子上的長刀,他還老子教訓兒子似的,跟傻默溫說:“聽到了嗎?陶顓是你爸,我就是你老子,叫聲父親來聽聽。”傻默溫看陶顓。陶顓伸手推開那把刀。傻默溫不想傷了爸爸,就把長刀收了起來。任乾坤側頭,點開聯絡器,拉出一張照片,“傻子,給你看一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阿拉法特家主的身影以三維投影出現。傻默溫往後退了一步。陶顓試探地問:“默溫,他是誰?”傻默溫沒有迴答,不知道是不會說,還是不想說。任乾坤仔細觀察傻默溫的表情,判斷傻默溫百分百認識阿拉法特家主,隻是那表情實在不像是兒子看到親愛的父親,倒像是馬戲團的野獸看到了馴獸者——警惕,恐懼,還有被隱藏的仇恨與憤怒。傻子也許不懂事,但他們也會仇恨。任爸爸也恨,他現在特別恨耍了他的不孝子。為此,他寧可忍痛放棄大荒村的美味晚餐,也要瞞著任媽媽開飛機出去找兒子算賬。他已經問過胡聘,知道不孝子開了一輛房車走,那房車還是任家生產,就是晚上他也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