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傻默溫感觀不錯, 還有點憐惜他。但傻默溫有家人,他也不可能一直帶著傻默溫,他還有三個幼崽要養,再養一個不懂事的傻子,他怕顧頭不顧尾。而且人家阿拉法特家可能壓根就不希望有人幫他們養孩子,他要是多管閑事, 說不定還會被說成不自量力或想巴結什麽的。有人遇到困難,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 不介意伸伸手,但被扣屎盆子就算了。而且他怎麽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不顧自己的孩子和伴侶。乾坤明顯不喜歡傻默溫黏著他, 換做他,如果任乾坤被一個傻妞或傻小子黏上,任乾坤還願意對其好,那不管對方是什麽家世、長得美醜與否,他心裏肯定也會很不舒服。他不想任乾坤受到他當年的痛苦,自然也想早點把傻默溫交到他家人手上。任乾坤高興了,他能感受到陶顓對他的在意。當下也不在乎保管費了,立刻就把阿拉法特家主的聯絡號從黑名單中拉出,他以為對方肯定要打來幾十個電話,結果卻發現除了他打過的那一個,之後阿拉法特家主竟然再也沒有聯係過他。這是怎麽迴事?任乾坤想不通,幹脆再次聯係阿拉法特家主。對方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任乾坤:“阿拉法特先生,您不要兒子了?”“是乾坤嗎?真是很久沒有聯係了,上個電話你掛得匆忙,我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你說的事情讓我很不明白。”電話中傳來阿拉法特那獨特的貴族腔調,這一家一直自詡是最古老的血脈,血統高貴,辦事說話都有那種古老的貴族調調。任乾坤眯眼,“不明白?您覺得我哪裏說得不明白?”阿拉法特家主依舊慢悠悠地說道:“比如你提到了我的兒子,說他在你手上,但是我兒子明明還在家裏,他現在就在我身邊,你想看看他嗎?”“當然。我一直都對您的孩子很好奇,長這麽大,我還沒見過默溫阿拉法特。”任乾坤就不是個會客氣的主。阿拉法特家主也不以為意,真的打開視頻,讓任乾坤看到他和坐在他附近的一個青年。青年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正低頭看著手提電腦,一頭茶色半長的頭發微微垂到臉前,沙發邊放著一個小茶幾,上麵放著美麗的瓷器茶壺和一個小巧的瓷杯,茶水熱氣形成白霧飄然升起。透過視頻,還能看到窗外正在下著雪。阿拉法特家主微微提高聲音:“默溫。”青年轉頭,正對阿拉法特家主,聲音溫和有禮:“父親。”阿拉法特對青年示意沒他的事了,把鏡頭對準自己,淡淡微笑:“人你已經見過了,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你手上如果真有一個默溫阿拉法特,那也絕不是我的孩子。”“哎呀,賺不到叔叔您的錢了。”任乾坤一臉可惜,隨後就笑嘻嘻地說道:“抱歉抱歉,我聽那人自己說叫默溫阿拉法特,我就以為他是您兒子。現在想想,那麽一個傻乎乎,還受了重傷隻剩一口氣,見誰都叫爸的大傻子怎麽會是堂堂阿拉法特家的超雄呢?打擾您了,希望您不要把我的失誤當做無禮,我就是想賺點零花錢而已,阿拉法特叔叔還請不要介意。”阿拉法特好笑道:“你啊,打我主意的時候叫我阿拉法特先生,做了壞事怕我責怪就改口叫叔叔,這一代超雄就屬你小子最頑皮。好了,代我向你父親問好,也希望你早點找到那個……傻孩子的家人。”任乾坤立刻懶懶道:“不是您的兒子,我就不費那個心了。叔叔,債見!”任乾坤又秒掛電話,也不說他到底要如何對待他口中的傻子。正在開車的陶顓轉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車前方,“怎麽說?”任乾坤沒有立刻迴答,而是陷入思考,單手習慣地搓胡渣,搓了一會兒才發現下巴光溜溜的。“阿拉法特家主說這個傻默溫不是他兒子,他還特地給我看了另一個默溫。”任乾坤慢慢說道。陶顓也感到奇怪,“你確定咱們車上的默溫就是阿拉法特家的超雄?”任乾坤轉頭瞟向坐在後麵的傻默溫,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肯定地道:“他就是默溫阿拉法特。超雄和超雄之間都有一定的排斥性,我感覺到了。”陶顓也道:“他的魂力值不會低於七級。不管他是不是默溫阿拉法特,一個魂力值七級以上、又被訓練得這麽好的傻子,可不多見。阿拉法特家主沒有要求看一看默溫?”“沒有。這也是我感到古怪的地方。如果是我,就算真貨就在身邊,我也會選擇看一看對方手中的假貨長什麽樣,然後再問一問發現這個假貨的詳細經過,更會想辦法質疑對方是如何知道假貨就是我家從沒有和外界接觸過的超雄。”任乾坤腦子飛快轉動,迴憶他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所有關於阿拉法特家的情報,規整,總結,提出有用消息,但翻遍所有相關記憶,他也沒找到阿拉法特家內部出現問題的消息。陶顓看任乾坤一臉困惑,隨口道:“如果我被威脅,被人監視,為了保護我的孩子,我可能會把孩子送出去,也可能會找個假孩子冒充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會承認你手中的人就是我的孩子。”任乾坤被點醒,一拍巴掌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點!親愛的,你真聰明,你怎麽想到的?”陶顓本來想說因為我是三個孩子的爸,想到這句話說出去後鐵定會惹任大狗自我埋怨,就改口為:“你當爸爸時間還不長,等時間長了,你就會設想各種孩子有可能遇到的各種危險,然後去想對策。”任乾坤心中一悚,他假想了一下三個崽兒被人綁架,他隻能等待綁匪心慈手軟,頓時決定從現在開始就設想各種情景,並把相關訓練都加入孩子課程中。任家或者說發展到一定年限的大家族都有相關課程和應急措施。以前他和陶顓關係未定,對於孩子的培養和教育不好插手,但現在涉及到孩子們的安危,他不想再和陶顓客氣。當任家的孩子,可比當陶家的孩子,危險多得多。“蒙頂已經四歲,你覺得讓他接受一些自我保護課程如何?”任乾坤小心提議。陶顓毫不猶豫地道:“好啊,普洱和毛尖雖然小,但他們都很聰明,讓他們也跟著蒙頂一起上課,能學多少是多少。我以前也教過他們一些,但孩子的忘性大,得反複給他們加深印象才行。”任乾坤舒了一口氣,又笑了。一般單身父母對孩子看得都很緊,尤其不喜歡後來的伴侶插手孩子的教育問題,甚至會抱著懷疑態度。陶顓願意讓他插手孩子們的教育,也是對他的一種信賴吧。陶顓看任乾坤笑,也鬆了口氣。不管任乾坤是衝著什麽和他談戀愛,至少他給他的感情很真實。而毛尖九成九是任乾坤的親生兒子,任乾坤對他好也很正常。但蒙頂和普洱,就要看任乾坤愛屋及烏的程度。如果任乾坤對蒙頂和普洱都淡淡的,他想,任乾坤對他和毛尖再好,他恐怕都無法和任乾坤走到一起。如今見任能從別的孩子的安危立刻想到蒙頂,他真的是非常高興。他特意把普洱和毛尖也加上,可以說是一種試探。等他看到任乾坤那鬆了一口氣的笑臉,才明白兩人都關心著孩子,而且都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對方的真實想法。兩人心有靈犀地同時轉頭,看向對方,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和溫柔。兩人忍不住又相對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傻默溫在後麵看著兩人笑來笑去,一臉迷茫。陶顓從後視鏡裏看到傻默溫傻乎乎的模樣,暗中歎口氣,“帶他迴去吧,我們大荒村也不差這一口飯。”任乾坤哼唧,“那可不是一口飯,超雄可都很能吃,傻子更能吃!”“你不說讓他給我做保鏢嗎?”“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