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給爺笑一個!

    陸玥澤捏了捏雲珠的手,與她道:“你別怕,爺走了,德順還在家裏呢。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他就是了。若是他辦的不好,你就直接下令罰他,爺迴來也給你出氣。”

    雲珠不安地看著他,明顯是不高興了。

    陸玥澤隻好抱著她,與她保證:“爺一定速去速迴,等爺迴來之後,我們就熱熱鬧鬧的把親事辦了。到時候,擺上三個月的流水席,宴請整個西南府界,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西南商道上的陸爺成親娶媳婦兒!”

    雲珠被他說的紅了臉,陸玥澤趁機朝著她紅撲撲的臉頰親了一口,打趣地又補充了一句:“哈哈哈,到時候,你可就不許害羞了!你可是我陸玥澤的夫人,不用害羞,隻要挺直腰板,揚眉吐氣就好!看誰不順眼,咱們就拿金元寶銀元寶直接砸,看他們哪個敢不服氣!”

    他故意逗雲珠,可是雲珠隻是朝著他扯了扯唇角,終究是沒笑起來。他歎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忍不住湊過去咬了一口,哄她說:“雲珠,給爺笑一個。乖,爺這不是還能呆五天呢嗎,這五天你可要好好陪我,不許哭鼻子。”

    雲珠抬起頭,眼神裏委委屈屈的。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平喜的聲音,“爺,前院陸總管剛剛派人來說,有事請您過去。”

    陸玥澤道了一聲“知道了”,便把雲珠從自己的膝頭放了下來,輕拍了她一下,柔聲道:“在這裏乖乖地等爺迴來,不許自己胡思亂想。”

    雲珠一臉懵懂地看著他,陸玥澤低頭朝著她的小嘴香了一口,這才轉身出了西間,去了前院。

    雲珠很乖,陸玥澤說讓她在這裏等她,她就真的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去自己的小榻上坐著等。

    陸玥澤走了許久,一直沒有迴來。雲珠覺得有些無聊,就開始晃著腦袋,大眼睛四處的亂瞟。忽然,她的目光不動了,直勾勾地盯著陸玥澤書案上攤開的一封信。

    那封信用的是極其普通的信紙,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上麵也僅僅隻有一行中原漢字,“渾奴此人十分狡詐,狡兔三穴,桓晃曾經說他露過行蹤之地,望公子好生查探。”

    落款不是中原漢字,也不是南夷大字,而是一個符號,是一個雲珠看不懂的符號。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了陸玥澤書案上的信紙,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摸上那張單薄的信紙,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淌了出來

    。

    她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念了一個名字……

    ……

    前院裏是馬幫商隊出了一點小問題,急需陸玥澤處理。他看著天色晚了,立即派人去後院傳話:“去告訴夫人,爺晚些迴去,讓她先傳膳先吃。”

    雲珠那麽瘦,他可不舍得讓她餓著。

    他迴到後院時,天色已經黑了,雲珠的屋子裏大燈已經吹了,隻留了幾顆夜明珠照明。這是陸玥澤特意為雲珠準備的,雲珠也十分地喜歡。當然,雲珠更喜歡的是鑲嵌著夜明珠的金底座,這讓每一次都十分的花心思給雲珠送禮物的陸玥澤很是無力,明明他送的是另一個,她卻依舊是獨獨地喜歡金子。

    買櫝還珠,不過如此。

    他怕吵醒雲珠,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子,去了內間換好寢衣,又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床邊。

    雲珠背對著床位,縮成一團,躺在床的最裏側,應該是睡著了。陸玥澤上了床,她也沒有動。

    陸玥澤躺著她的身側,剛閉上眼睛,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起了身,去看雲珠。

    她在哭,縮成了一團,纖細的胳膊抱著自己的膝蓋,默默地流眼淚。

    看見雲珠這樣,陸玥澤立即被嚇了一大跳。

    雲珠似乎這時才迴過神來,立即起身坐了起來,用袖子把她自己臉上的眼淚擦得幹幹淨淨,又努力地吸著鼻子,試圖掩飾自己剛剛哭過的事情。

    不過,她做了這一番動作,根本就是掩耳盜鈴,她臉上被抹得跟一隻小花貓似的,已經完完全全地出賣了她。

    雲珠故意裝作若無其事,陸玥澤卻已經給她遞過來一隻帕子,“別抹了,擦擦臉。”

    知道自己暴露了,雲珠接過方方正正的帕子,聽話地擦臉,頭卻低的很低,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陸玥澤。

    看著雲珠的眼睛哭得紅紅的,陸玥澤問她:“怎麽哭了?可是哪裏受了委屈?”

    他不問似乎還好,這麽一問,雲珠的眼淚又不聽話地淌了下來。陸玥澤伸手把她抱進懷裏,笑著說:“原來我們家雲珠是這麽嬌滴滴的呀,可真是個水做的。”

    雲珠靠著陸玥澤的懷裏,這一次是真的不哭了。她的胳膊伸了出去,緊緊地摟住了陸玥澤的腰,似乎以為這麽摟著他,他就不會離開了似的。

    陸玥澤也猜出來了,大概就是雲珠不舍得他走。畢竟,雲珠此刻雖然是住在陸宅裏的,但

    是她對這個宅子,對這裏的所有人都不熟悉,她熟悉的隻有他一個。他如果離開,她必然是不安的。

    他抱著雲珠躺下,粗糙的指腹去抹她眼角的淚,與她保證:“雲珠,我會盡快趕迴來了,你在家裏好好的,不要害怕。這裏就是你的家,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這裏你說的算,別人都要聽你的,你無需去遷就任何人,明白嗎?”

    他懷裏的雲珠點了點頭。

    她雖然是不哭了,但是看起來情緒似乎一點都不高。陸玥澤忽然想起了什麽,把雲珠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笑著說:“雲珠,你乖乖地閉眼睛,我給你唱催眠小曲。”

    “催眠小曲”用南夷話怎麽說,陸玥澤並不知道,所以他說完又加了一句,“就是哄小孩兒睡覺的曲子,是我奶娘經常唱給我的。”

    雲珠窩在他的懷裏,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無聲地問:我是小孩子嗎?

    陸玥澤也是第一次給別人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地變紅了。他避開雲珠的眼睛,大掌撫在她的身後,一下下地輕拍著,刻意壓低了聲音哼起了調子。

    他其實記不清這一首催眠小曲的詞了,隻記得幾句調子,也不知道自己唱的究竟準不準。他的聲音一向低啞有磁性,雲珠靠著他的胸口,甚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也不知道怎麽,雲珠覺得癢癢的,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清脆可愛,就跟她腳上的搖鈴似的。

    陸玥澤聽著她的笑聲,一時就分了神,結果曲子唱了一半,忘了調子了……

    雲珠抬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陸玥澤也隻好笑著解釋:“我……記不住了,這是我奶娘以前唱給我聽的。”

    提到奶娘,他忽然歎了一聲,道:“若是我奶娘看到你,定然會喜歡的。她臨去時,時時刻刻都是念著我成親的事。”

    雲珠窩在他的懷裏,眨著眼睛看著他。

    陸玥澤朝她笑了笑,“我沒有給你講過我的奶娘吧?她是一個十分溫柔善良的人,我小時候身子弱,膽子小,晚上不敢自己睡覺,奶娘就哄我睡覺,就唱得這首調子。我十三歲離開陸家時,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廢了,奶娘她卻跪在正院裏,跟著我父親母親磕頭,自請要跟著我離開京城陸家。奶娘她本是家裏的奴才,她的女兒……又做了我父親的小妾,如果她留在府裏,自然是有人養老送終的。可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跟在我身邊,陪著我舟車勞頓,到了這西南之地。剛開始

    ,我在西南沒有立足之地,過得清貧潦倒,是奶娘做繡活填補家用,養活我和德順德福他們。後來,我總算有些起色,奶娘卻病倒了。奶娘走那年,我十五,她臨走前就拉著我的手,哭著跟我說,放心不下我,要將來無論多麽艱難,一定要娶個媳婦兒,隻有媳婦兒才是知冷知熱的……”

    他說到這裏,忽然悶聲笑了起來,低頭看著雲珠,道:“我如今也知道了媳婦兒的好處,奶娘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雲珠仰著頭看著他,看著他在笑,可是眼角卻有水珠。隻有一滴,卻是陸玥澤所有的心酸。她緩緩起身,爬到了陸玥澤的身上,低頭,去吻他的眼角,學著他舔她眼淚的動作,把他的眼淚含在了唇裏。

    她的溫熱的唇舌靠近時,陸玥澤整個人渾身一僵,頓時覺得七魂出竅了。他下意識地抱著雲珠的腰,忍不住唇角上翹,心滿意足地想,奶娘的話果然是對的,媳婦兒果然是個知冷知熱的。

    ……

    第二天一早,陸玥澤起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小尾巴。

    無論他走到什麽地方,雲珠都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陸玥澤迴頭看她,雲珠卻故意別開腦袋,裝作若無其事看著旁邊的花花草草,好像她隻是隨便走走,並不是故意跟在他的身後的。

    見她這樣故意裝傻,陸玥澤隻是覺得好笑,也故意不戳破,任由她跟在他的身後,然後……他就大步向前,朝著前院走去了。

    雲珠立即抬了腿,一路小跑地追了過去。

    前院和後院,一向是涇渭分明的,少有來往。尤其是陸宅有了新夫人後,陸宅大總管德順就把前院和後院的人都約束得更緊了,生怕他們不懂事衝撞了夫人。

    陸玥澤去了前院,按照大宅院的規矩,雲珠是不能跟著去的。可是,雲珠她是鄉野來的姑娘,根本不懂這方麵的規矩,周圍就算是有仆人想要攔住她,也沒有人敢上前。尤其是走在雲珠前麵的陸爺,似乎根本就沒有要攔著雲珠的意思,甚至走了幾步,發現雲珠沒跟上,他還會刻意停下來等她跟上。

    眾人見此情形,也都默默地低了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他們陸爺都沒有把這件事當迴事呢!

    前院,大總管德順看到陸玥澤身後的雲珠時,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立即把前院伺候的人攆出去了一大半,自己上了前去迎接陸玥澤和雲珠。

    陸玥澤覺得德順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裏是西南之地,男女大防不如京城皇都那樣規矩,他們陸宅也不是什麽世家貴族,雲珠作為陸宅的女主人,在自己的家裏,自然是想要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那是她的自由,別人管不著!

    所以陸玥澤並不在乎帶著雲珠到前院來,他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笑著對身後的雲珠道:“夫人,請。”

    雲珠不安地迴頭看了德順一眼,見他正畢恭畢敬地與她行禮,她立即轉過頭,抬腿一路小跑地進了陸玥澤的書房。

    陸玥澤看著雲珠剛才的小動作,實在是忍俊不禁,轉頭也去看了一眼德順。

    一直低頭行禮的德順,隻覺得自己滿額頭都在冒汗。他心中哀嚎著:爺,我的爺哎,你別這麽看著我啊,我啥也沒幹啊,我就是給夫人行了個禮,絕對沒有冒犯夫人的想法啊!我也不知道夫人剛剛是跑什麽啊?!

    陸玥澤隻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便進了書房。

    書房之內,雲珠正在仔細打量著。陸玥澤的書房,以古樸素雅基調為主,色調偏向於水墨暗色,與雲珠房裏的金光閃閃的暴發戶姿態完全不一樣。書房裏,雖然擺設之物都是價值連城,卻大都是以珍貴的瓷器古物、書法字畫為主,整個書房裏的色調很是淡雅,自然是不會有那麽黃白金銀之物。

    雲珠看了一圈,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失望之色。

    陸玥澤自認為,整個陸宅之中,他最滿意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書房。隻是,看雲珠這表情,她是不喜歡的。

    沒有看到金燦燦的金子,她當然會失望了。

    陸玥澤並沒有意外她的失望,審美不同,這是她作為西夷搖族人骨子裏帶著的,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他也不會去強求她變。她這個模樣就挺好的,無需做任何的改變。

    他走到她的身側,大掌搭著她的肩頭,笑著問她:“喜歡你家爺的書房嗎?”

    聽到他的問話,雲珠老實地搖了搖頭。

    陸玥澤輕笑,倒真是個誠實的姑娘。

    他又問:“可是失望了?”

    雲珠這一次是搖了搖頭,不失望。她很誠實,既沒有情不敢,也沒有心不願。

    陸玥澤看了半天,沒明白她這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把自己的書房好生地逛了逛,如數家珍似的,給她一一介紹自己的得意收藏。

    “雲珠,這幾幅字畫,陽德年間的清空大師所做,距今已有三百餘

    年的曆史了,世間僅此幾幅流傳在世。”

    “雲珠,這個雕角玉台,相傳是遠古時的鎮邪之物。”

    “雲珠,這個是……”

    ……

    陸玥澤滔滔不絕的講著,格外的興奮,雲珠卻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麽興趣。

    這些東西,看起來稀奇古怪的,哪裏有沉甸甸的金元寶們可愛?

    她正在走神,陸玥澤從自己的書櫃上,拿下來一隻自己收藏的魯班鎖,遞給了雲珠,“等下讓德順泡一壺好茶過來,你坐在小榻上,玩這個打發時間吧,等我處理完事情,中午我們一起迴後院吃飯。”

    德順很快就進來了,他帶了兩壺茶。一壺是給陸玥澤準備的,就是平日裏陸玥澤習慣喝的。另一壺是特意給雲珠準備的甜花茶,是用了時下的盛開的鮮花曬幹後,又輔了上好茶葉子,加了一大勺的蜂蜜調製的,喝起來香香甜甜的,很適合小姑娘的口味。

    雲珠端起茶碗嚐了一口,頓時就笑了起來。

    陸玥澤見她喜歡喝,便吩咐德順,立即給後院送去,叫著平日裏備上。德順急忙應了聲,心裏卻想,陸爺這怎麽糊塗了?陸爺這是忘了?這茶原本就是陸玥澤特意吩咐為夫人調製的,自然是要送到夫人的院子裏去的。其實,廚房負責研製茶的人還嚐試了很多樣式呢,其中就有陸爺特意提的關於羊奶入茶之事。

    德順得了陸玥澤的吩咐,沒敢再書房裏多逗留,立即就退了出去,急忙把陸玥澤的命令傳了下去。

    陸玥澤見雲珠喝的開心,便放下了自己手裏的茶碗,抬腿朝著雲珠邁了過來,笑著問她:“就那麽好喝?”

    雲珠高興地朝著他點著頭。陸玥澤忽然上前,湊到了雲珠的一側,低頭俯身,握住她拿著杯子的小手,也不嫌棄,就著她喝過的茶碗嚐了一口。

    花香濃鬱,入口香甜。

    他覺得滿意,正要起身,就發現雲珠正側著頭,笑眯眯地看著他,好像一點都不介意他剛剛自作主張喝了她的茶。

    陸玥澤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覺得不過癮,忽然一側頭,就含上了雲珠潤紅的小嘴。

    雲珠沒有想到陸玥澤會忽然地偷襲她,整個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等陸玥澤蜻蜓點水離開時,她才後知後覺地迴過神來,頓時小臉羞得通紅。

    他這個大壞蛋,又偷襲她了!

    陸玥澤倒是不在意剛剛兩個人的吻,輕輕地拍了拍她

    的肩頭,柔聲道:“你在這裏玩,我去處理事情。”

    他說完,就走到迴了自己的書案前,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因為五日後一早,他就要啟程,許多事情必須是這幾日處理好,耽擱不得。

    雲珠自己坐在小榻上,把茶杯放到了榻上的小桌子,隨手就把剛剛陸玥澤給她的那一套魯班鎖拿了過去,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雲珠第一次見到魯班鎖這種東西,雖然不如黃金讓她喜愛,上麵稀奇古怪的結構,倒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知道怎麽玩,憑著直覺,低著頭就開始拆。

    陸玥澤的這套魯班鎖,是二十四柱魯班鎖,由上好的白玉打造的,白玉剔透,毫無瑕疵,觸手冰涼圓潤滑手。做這個魯班鎖的工匠也稱得上是中原之地數一數二的,做功自然是精細的。

    雲珠起先隻是隨意地玩一玩,隻是等著她三下五除二,幾下子就把原本呈緊密契合的魯班鎖給大卸八塊了之後,她的眉頭就不由地皺了起來,小臉都快糾結成包子了。

    陸玥澤在後院書房時,已經養成了時刻盯著雲珠的習慣,她的幾次表情變化,他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他估摸著,小姑娘這是犯難了,她這是……裝不上了。

    二十四柱魯班鎖,即二十四方鎖,又稱八麵玲瓏,共有二十根長短不一的柱子,易拆難裝,就連他自己要裝好,也要花費一些功夫的。看著苦著臉的雲珠,陸玥澤憋著笑,怎麽看,怎麽覺得此刻滿臉發愁的雲珠實在是太有趣了。

    雲珠一直低著頭,愁眉苦臉的。她為難地看著自己桌子上這一堆長長短短的小柱子,忽然一抬頭,就看到了陸玥澤一臉的憋笑。尤其是,當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陸玥澤竟然一點都沒有收斂,還一臉光明正大地對著她笑得更開心了。

    雲珠忽然起身,把桌子上那一大堆的玉石一股腦兒地抱到了懷裏,快步走到了陸玥澤的書案前,一鬆手,嘩啦啦,全扔掉他的書案上。

    陸玥澤:“……”

    雲珠扔完之後,揚著小下巴,一臉得意地看著陸玥澤,也不等陸玥澤說話,又轉身跑迴到小榻上繼續去喝花茶,腳上的搖鈴聲叮鈴鈴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陸玥澤看著迅速逃跑的雲珠,終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雲珠捧著茶杯,紅著臉,故意裝得若無其事,一臉鎮定,也不去看陸玥澤。

    她哪裏知道那個東西一動就會散開,她若是知道,絕對

    不會去碰的!而且那個東西無論她怎麽弄,就是弄不迴原樣了!

    陸玥澤沒有想到雲珠竟然還能跟他玩的一手金蟬脫殼,甚至還能裝得若無其事,他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小姑娘這是變聰明了。

    他隨意地拿起自己書案上一根魯班鎖的玉柱,笑著問雲珠:“雲珠,這若是金子,你可會給我送迴來?”

    聽到“金子”兩個字,雲珠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立即就轉過來頭來。但是,當她看到陸玥澤手裏的玉柱時,滿眼的失望。

    再好的玉也不是金子!

    陸玥澤其實很想告訴雲珠,他手裏的這些玉,可是要比金子更加的值錢的,如果拿出去可以換到好多金子的。不過,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告訴雲珠了。萬一這個小財迷,過幾日趁著他不在家時,把他這些寶貝都搬出去換了金子怎麽辦?

    他隨手把那根玉柱扔迴到了桌子上,朝著雲珠走了過去。雲珠依舊淡定的喝茶,陸玥澤注意到,她緊張的已經把杯子裏的水全都喝空了,此刻就抱著個空杯子裝模作樣。

    陸玥澤走近她身側,故意板了臉,嚇唬她:“雲珠,你把我的東西弄壞了,你說,該怎麽辦?”

    雲珠終於把手裏的空杯子放到了小榻上,乖乖地仰著頭,眨著大眼睛,去看陸玥澤,朝著他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然後,陸玥澤就清楚地看見,雲珠在露出這個表情時,竟然還調皮地朝著他吐了舌頭,顯然是一點都不怕他的。

    陸玥澤頓時就被她逗樂了。

    呦,他的小姑娘這是進步了,竟然知道跟他挑釁了?!

    陸玥澤原本隻是與她開玩笑,並沒有真的要生氣。別說她隻是把魯班鎖拆開了,就算是她把這書房裏所有的東西都打碎了,他也不會怨她一絲一毫的。

    陸玥澤伸手去抱她,雲珠極其配合,小手伸了出去,緊緊地抱住了陸玥澤的腰,整個人窩在了他的懷裏,小腦袋不停地在他的懷裏蹭著,蹭的陸玥澤癢癢的。

    她這是在討好他呢!

    隻是這方式?

    陸玥澤不得不歎氣,還以為她是有了進步呢,其實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她這是溫香軟玉在懷,她真的以為,他次次都能把持得住?!

    可是,再把持不住,也必須把持住!誰讓他自己作死把婚期推遲了呢?他又能怪得了誰?

    陸玥澤努力地平複了自己的心緒,起身牽著雲珠迴到了自己的

    書案旁,指著上麵的那些長短不一的小玉柱,轉頭問雲珠:“想把它們變迴原樣嗎?”

    雲珠站在陸玥澤身側,手指勾著陸玥澤手指,伸著脖子,朝著他的書案上看了看,出乎陸玥澤預料,她竟然搖頭了。

    陸玥澤:“……”

    這一次,陸玥澤真是要哭笑不得了。他原本是想要借著組裝魯班鎖,好在雲珠麵前大展身手一番,如今她果斷地搖頭,根被就不給他展示的機會啊!

    他低頭含笑,去看雲珠,無奈地搖頭,他的小姑娘,怎麽就是這麽刁鑽可愛,不按常理出牌呢?

    既然,雲珠對著魯班鎖重裝沒有興趣,他便要勾著她起了興趣才行。他蠻橫地把雲珠抱到了他的膝頭,逼著她坐在他懷裏,讓她隻能看著他組裝魯班鎖。

    雲珠覺得十分無聊,在他認真的組裝魯班鎖時,她就趁機地抓了一根較長的玉柱,淘氣似的往陸玥澤的頭發上插。

    陸玥澤正專心致誌地組裝著,知道她在淘氣,卻空不出手去阻止她。雲珠發現陸玥澤好像並沒阻止她的意思,便又伸手去拿了第二根,快速地插.在了他發間。

    “……”

    陸玥澤終於是忍不住了,出聲道:“不許淘氣。”

    雲珠窩在他的肩窩裏,咯咯地笑了起來,整個人在他的懷裏亂動著。陸玥澤手上拚了一半的魯班鎖,“啪”的一身散開了,終於是徹底地又散了架子。

    陸玥澤把淘氣的雲珠抓了過來,懲罰似的在她的小臉頰咬了一口,咬牙道:“磨人的小東西!”

    雲珠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懷裏,滿臉的無辜。她的目光落到了陸玥澤發間,他的發髻上有兩隻白玉剔透的玉柱。她覺得,他戴著,也挺好看的。

    公子冠玉,世無雙。

    兩個人正鬧著,德順忽然隔著門道:“陸爺,西南府界的穆大人來訪。”

    陸玥澤眯了眯眼睛,抱著雲珠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

    嗬嗬,該來的,終於來了。隻是,要比他想的晚了幾日。不過,來了,總比不來好。

    他吩咐德順:“立即備水,爺要更衣。”

    “是。”德順應了一聲,立即退了下去。

    陸玥澤把雲珠從膝頭放了下來,隨手摘了頭上的玉柱,扔到了書案上,抬到就朝著洗漱間走了過去。他走了兩步,忽然迴頭,喊雲珠:“愣著幹什麽,過來給爺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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