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取神社,封印區域。


    “這就是封印區域...”


    白霧神子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巨大空間。


    這個空間大概三個籃球場大小,周圍是立起的神社紅柱,在這些神社紅柱之上連接著白色的注連繩,地板表麵留著藍幽幽的咒文。


    這些咒文繁複瑣雜,各種奇異的咒文透著光亮。


    但大部分的咒文基本都已經失去光澤,中間缺了一大部分。


    隻是站在這裏就能感受得到,地上的咒文雖然發揮最後的作用,但卻相當於強弩之末。


    視線最前麵是方方正正挖出來的巨大空洞,白霧神子站在邊緣向裏看了一眼。


    隻見正方形的空洞之中,有一道散發著猩紅的光亮,不規則的裂痕。


    從中傾瀉出來的黃泉氣息,讓人覺得渾身發涼、不快。


    但最關鍵的還不隻是那個。


    在那道不規則裂痕中有一道圓形蠕動著的光球。


    光球表麵擠滿了咒文,但是好像下一刻就會突破光球封印的束縛一樣。


    從中,白霧神子能感受到強大的怨念。


    “那就是式君說的百人怨靈麽...?”


    確實是恐怖的怨念。


    就算是隔著封印,白霧神子都有種下一秒就被殺死的危險感覺。


    要知道她可是七之禦咒,而且還擁有不死之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比在場的很多人都要強大了。


    可連她都有種無法反抗的感覺...


    “如果無法修複封印,就隻能與這種東西戰鬥...”


    白霧神子想都有些不敢想。


    以這種玩意兒作為對手,就算是西城式估計都不能全身而退。


    白霧神子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雙眼凝視著黃泉裂縫。


    就如同是心髒一樣。


    黃泉裂縫蠕動,收縮...就如同活物。


    “唿...”白霧神子閉上眼睛,接著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她終於有了壓力。


    要是無法修複封印,就隻能看著西城式與這種東西正麵纏鬥。


    畢竟西城式是十二禦咒,而與他相同的北川寺估計也一樣,隻會作為主力軍。


    這麽一想,白霧神子就覺得自己身上壓力很重。


    讓西城式冒險去與那種東西戰鬥...


    “得加油了!”


    白霧神子招唿起那三十幾個負責封印修複的人,開始對封印動起手來。


    修複封印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這並不是因為荷取家用的是什麽‘古封印’,而是因為破鏡難以重圓。


    從原有破損的基礎上修補封印,就相當於要把一枚破碎的鏡子重新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將舊封印全部抹除,再換上新封印——這就相對來說簡單許多了。


    但如果這麽做的話...被壓製的百人怨靈就會被釋放而出。


    所以白霧神子不管如何都想要將破損掉的口子給堵上。


    可在某個地方...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卻悄然地掠過。


    ......


    “這裏就是我們應對百人怨靈最後的防線,倘若我們被解決,新的封印就無法被加固,黃泉氣息就會從裂縫中傾瀉而出。”


    西城式做出最後的總結,同時看向身後密密麻麻的除靈者們:


    “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靜——


    可能是西城式十二禦咒的實力壓製住這些人,所以並沒有人跳出來唱反調。


    “那麽荷取神社的具體情況我已經介紹完畢,請各位量力而行。”


    西城式開口說道。


    他沒有做出具體人員配備。


    畢竟在場的人數那麽多,就算是他做出調整組織,也難保到時候會有變卦的人。


    人心是最變化莫測的東西,西城式也不認為自己十二禦咒的實力真能讓這麽多人全部服從自己的命令。


    所以還不如讓他們自己量力而行。


    將這最後一件事吩咐好後,西城式轉而看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北川寺。


    看得出來,北川寺應該是有些疲憊了。


    畢竟整整一天,由他來注意破損封印的情況,如果激活不完全還需要以他的死氣激活。


    此消彼長之下,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對方一見到西城式講完了話語,就走了上來:“西城,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一談。”


    “好。”


    西城式點了點頭。


    顯然,北川寺是想與他在其他地方交談。


    兩人來到一條安靜寂寥的小路。


    這附近的小路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帳篷占據了。


    畢竟封印隨時都有解封的可能性,自然隻能在這裏露宿了。


    在外麵甚至還設立了電台作為聯絡的使用。


    倘若除靈者們失敗了,就要出動官方的力量對和歌山縣的居民進行疏散。


    至於軍隊...


    現代火器對怨靈造成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就好像是天敵一樣的東西。


    怨靈隻能用魂念才能驅除,物理手段隻能說是輔助。


    “我這兩天一直都在巡查荷取神社...這你應該清楚吧?”


    北川寺開口了。


    “嗯。”西城式點了點頭。


    “然後,我就發現了這個。”


    北川寺說著,對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西城式一愣,下意識地順著他看的方向瞥去。


    隻見一個矮矮小小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過來。


    對方右手沒有肌膚,血紅的筋肉裸露在外,就好像被嚴重燙傷了一樣。


    “笹原幸?”


    沒錯,過來的人正是笹原幸。


    她此時正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你怎麽在這裏?”西城式完全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個地方看見笹原幸。


    “呃...”笹原幸聽見這個問題,也忍不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太明白地問道:“是啊?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不要用問題迴答問題。”


    西城式直接伸手,一下子敲在笹原幸的腦袋上。


    他語氣都有些不好了。


    這裏可是荷取神社,可能下一刻就會爆發黃泉氣息。


    “可是...我也不清楚啊。”


    笹原幸摸了摸腦袋:“我就在家裏睡著的,迴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在電車上了,終點的車票就在這裏...”


    她也有點弄不明白了。


    “......”西城式。


    看著笹原幸這一幅莫名其妙的模樣,他隻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


    “笹原夏希...麽?”


    西城式看著笹原幸。


    難不成笹原夏希其實早就將靈魂轉移至笹原幸身上了嗎?


    正當西城式如此思考著的時候,笹原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紙條:“對了!我在口袋裏麵找到了這個,阿式你可能知道是什麽吧?”


    紙條?


    西城式沉吟一聲,在北川寺的注視中接過紙條,隨後一眼看去。


    在幹淨的紙條上留著娟秀的字跡。


    西城式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笹原夏希的字跡。


    看來笹原幸身上確實留有笹原夏希的最後一部分靈魂...


    不過對方為何要這麽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這種地方?


    西城式目光轉向手中的紙條。


    上麵如此寫著。


    ‘看見這張紙條時,西城君應該已經將本體的我從大江紫身上祛除了吧...但這也是我應有的命運。’


    ‘請放心,我並沒有在阿幸身上移植我太多靈魂,你所看見的這些,都是很早之前,我對阿幸所移植的靈魂了。’


    看見這句話,西城式側頭望了一眼北川寺。


    北川寺也是心領神會,拍拍神樂鈴。


    從神樂鈴中瞬間便跳出他所攜帶的善靈巫女。


    靈魂的事情,自然要由同為靈魂的善靈來處理。


    她們對於魂念,殘餘的靈魂這些東西的感應,遠超於生者。


    這個善靈巫女一跳出來就抬手射出了一道善念。


    善念籠罩於笹原幸。


    “確實沒有其他靈魂附著的跡象...看來應該是最後的力量耗盡後便自行消散了。”


    善靈巫女開口說道。


    ‘好了,寫了這麽多也差不多應該進入主題了。西城君,你可能知道吧。你手上的二沢寶玉,是我們荷取家的物品,用於靈魂轉移時的靈魂連接。’


    ‘但是你肯定不會知道,二沢寶玉是開啟數百年來荷取家積攢的魂念的鑰匙。’


    “開啟數百年荷取家積攢魂念的鑰匙?”


    看到這裏,西城式與北川寺禁不住對視一眼。


    魂念。


    與死氣不同,算是普通驅靈者的精神力量,也是他們的驅靈手段。


    而笹原夏希這裏提到了荷取家積攢著的魂念...


    那麽這些魂念是荷取家用來幹什麽的...?


    西城式繼續往下看去。


    ‘這些積攢的魂念,是荷取家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倘若荷取家封印出現意外,便會啟用這些魂念,將湧出的黃泉氣息壓製下去,是荷取神社的最後一道保險。’


    最後一道保險...


    西城式眯起眼睛。


    ‘這一點,隻有荷取家主才知道,就算在西城、荷取家的古籍上也不會有所記載。我也是作為荷取家的末裔而被告知了這個秘密。’


    ‘荷取家與西城家的仇恨不會因為我們兩人而放下,但和歌山縣卻是荷取家一直以來守護的土地。’


    ‘我不希望這片土地被侵襲...守護和歌山縣是荷取神社一直以來的夙願。’


    ‘開啟荷取家魂念的地點,我想西城君你也清楚...取之於封印,用之於封印。所有積攢的魂念就隱藏在一個地方——黃泉裂縫。’


    “黃泉裂縫?”


    旁邊的善靈巫女見到這個名詞,整個人都完全愣住了。


    黃泉是什麽地方?


    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


    怨靈,黃泉之物叢生...


    ‘荷取家積攢的魂念十分龐大,隻要使用,就算是荷取神社兩百人怨靈也絕對無法抵擋住數百年的積累。’


    ‘但黃泉無疑是個危險叢生的地方,就算有二沢寶玉的指引,西城君,你同樣也兇多吉少。’


    ‘現如今,二沢寶玉沾染上了你的氣息,隻有你才能驅動它,打開隱藏於黃泉中的魂念。’


    “換而言之...就隻能西城前往黃泉麽?”


    北川寺眉毛一挑,側頭看向西城式。


    西城式沒說話,就隻是繼續往下看。


    ‘西城家曾經對荷取家屠戮一空,而現在到了西城家為此負責的時候了。西城君,你會怎麽選擇?’


    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顯然笹原夏希想說的也就隻有這些。


    她把厲害關係全部都列舉出來,就看西城式如何抉擇了。


    “西城。”北川寺站在旁邊,側頭看了一眼西城式說道:“其實也不必采取這個方法,我們未必不能解決兩百人怨靈。”


    他很理解西城式。


    這種情況讓西城式孤身一人前往黃泉...這簡直就是有去無迴的差事。


    就算西城式拒絕,在場也沒人會怪他。


    對於北川寺這話,西城式隻用了很簡單的提問句式:


    “北川,你覺得我們打得過兩百人怨靈的概率是多少?”


    “不足三成。”


    北川寺很輕易地就說出了概率。


    他不習慣說謊。


    “荷取家的兩百人怨靈,不止是怨念強大,最恐怖的是它的本體連接著黃泉,被黃泉之氣侵染的它能夠進行數次再生,就算能夠將它壓製下來,它最終還是會重新恢複。”


    北川寺補充了一句。


    是的。


    並不是打不過這兩百人怨靈。


    而是這兩百人怨靈實在太過難纏,小打小鬧根本弄不死它,而它隻要觸手一從天上拍下來就會死傷無數。


    兩相對比下,自然無法取得戰果。


    聽了北川寺的迴答,西城式若有所思地點頭,接著又問道:“你曾經有進入黃泉的經曆嗎?”


    “有過。”北川寺點頭:“大概是我十之禦咒的時候吧,但那並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雖然成功從黃泉中離開,最後也隻能說是僥幸。”


    “既然你十之禦咒的時候能從黃泉中離開,那我十二禦咒從黃泉中離開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西城式如此說道。


    他並非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從笹原夏希字麵的意思上所分析得來的。


    他進入黃泉之後不與怨靈那些東西纏鬥,徑直跟著二沢寶玉的指引前往荷取家隱藏魂念之地就可以了。


    “但是...”


    旁邊善靈巫女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


    黃泉哪像西城式說得那麽輕鬆啊?


    要真是這樣的話,大家就都不用為其頭痛了。


    西城式就算擁有十二禦咒的實力,進入黃泉中也是兇多吉少...


    可是——


    “如果西城你這麽決定了...我也不會阻止你。”


    北川寺突然開口了。


    沒錯,要是西城式已經決定,他再勸說也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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