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客棧,小院內。


    三人坐定,陳亮陰沉著臉:“這幾日江湖走客原來越多……。”


    幾人沉默。


    陳亮不死心,抬頭問道:“雲兄,碧涎可否感應到那賤婢身在何處?”


    那人搖搖頭,輕輕撫摸著衣袖:“碧涎乃我師采三千五百餘種藥材,耗費十餘年培養,又深埋地肺三年,方才成氣候,能辨五百三十種氣機,便是隔著百餘裏,也能追蹤。”


    頓了頓,搖搖頭道:“那賤婢,定是躲在人流密集之地,借雜亂氣息掩蓋自身,方才讓讓碧涎無法判斷位置。”


    “我能感覺得到,她就在廬山縣城中……”


    幾人不語,知道又如何?


    其他江湖中人,定然也是確定這一點,才聚集於此。


    “紫郢劍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則,我們無法向山主交代。”


    陳亮一拍桌子,站起身:“此寶關乎我等前程,不能再等了。”


    片刻後,範羽站在房內,忐忑的看著三人。


    “三位,不知喚範某何事?”


    “張嘴。”


    範羽一怔,接著就見碧眼人手掌拍在他胸膛,嘴巴下意思的張開,一條綠影從衣袖中躍出,落入自己嘴中。


    一陣蠕動、滑膩、冰冷,瞬息就鑽入自己內髒,盤縮在肚皮處。


    不等範羽說話。


    “我隻給你三天,三天時間內,如若不能讓你神算之名,名傳整個廬山縣……。”


    陳亮冷哼,接著範羽肚子裏劇痛,猶如翻江倒海,腸子在打結。


    ……


    下午,廬山縣大街上,一張桌子,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一麵布,上麵寫著:“七分問天,三分問我。”


    範羽哭喪著臉,蹲在桌子後麵,不時摸了摸肚皮,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條碧綠色小蛇的存在。


    三天時間。


    如若不能三天內,讓自己名聲廣傳整個廬山縣城,這條碧綠小蛇,就會咬碎自己心髒。


    嚐試運炁,包裹小蛇,把它引出體內。


    痛,痛死了……


    小蛇倒是動了,但整個腸子就開始打結,嚇得不敢再試。


    還想著找個機會逃跑,算是泡湯了。


    “算命的……你這樣做生意不行啊,都不吆喝一聲,躲在桌子後麵,這要有生意上門,那才是怪事。”


    旁邊賣燒餅的大爺,咧著一口黃牙,嘲笑道。


    關你屁事啊。


    範羽暗罵一聲,蒼白著臉站起身,隱隱感覺到幾股視線落到他身上,神情立即一僵。


    這幾人,定是躲在某個地方監視他。


    也不知這幾人到底什麽打算,為何要他名傳廬山縣,但肯定不是好事。


    奈何,自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啊。


    “算命咯~”


    有氣無力的吆喝幾聲。


    終於,到了近傍晚的時候,一婦人路過,腳步一頓,猶豫再三,又轉身迴來:“先生,您這……這一卦多少錢?”


    範羽精神一振,立即道:“一錢銀子一卦……前程,姻緣,財運,平安都可以算。”


    “一錢銀子?”


    婦人猶豫了下:“那算了。”


    說著,就要轉身走,範羽立即攔住:“那您說多少錢一卦合適?”


    “三文錢?”


    “那就三文錢。”


    婦人一愣,將信將疑的看了看範羽,搖搖頭:“真三文錢?”


    範羽點點頭,認真的道:“就三文錢。”


    “我……我不算了。”


    旋即小步邁著,快速離開。


    範羽滿臉鬱悶,你不是說三文錢麽,我都答應了,你怎麽還走。


    晚上,客棧裏。


    範羽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


    陳亮冷冷地道:“還剩兩日……你好自為之。”


    ……


    翌日,範羽還在那個攤位。


    打起精神,吆喝了幾聲,還不見人過來。


    這不行,得想個辦法。


    什麽最吸引人?


    免費的。


    範羽想起前世營銷案例,左右一試,立即吆喝:“算卦,算卦……不要錢,算卦不要錢……”


    這一吆喝,立即吸引一撥人,紛紛圍了上來,倒不是算卦,而是看熱鬧。


    天下間,哪有做賠本買賣的,第一次見算卦不要錢的。


    還有這等好事?


    有人問:“你算卦,真不要錢?”


    範羽拱拱手:“範某初來本縣,一來想與鄉親們結個善緣,二來想打打名氣,前三日皆免費為大家算卦,分文不取。”


    還是有人不信,半響後賣燒餅的大爺,笑道:“既然算卦不要錢,那替老漢算一卦,就問咱這燒餅買賣,今日會如何?”


    範羽左右一看,瞧著幾個看熱鬧的,邊吃著燒餅,邊探頭探腦,輕笑道:“依著範某看,您今日生意比昨日好,而且會越來越紅火。”


    大爺不信:“當真?”


    範羽故作姿態,一指他錢袋:“不信的話,您數一數錢袋,是不是比昨日上午賣的多一些。”


    大爺將信將疑,打開錢袋數了數,驚訝道:“卻是比昨日多一些……”


    旁人驚歎,一人上前,拱手道:“先生為我算一算,我問此去迴程平安。”


    範羽打量了下他,年紀不大,三十餘歲,滿麵風霜,道:“您是做生意的吧?”


    那人一笑,不答。


    範羽也不再問,指尖一掐,一轉眼就是幾卦。


    問平安。


    危於水,遇神避,大吉。


    抬眼看了眼那人,沉思片刻後道:“您最近是不是準備走水路經商?”


    那人眼中驚訝,猶豫了下,點點頭:“先生如何看出?”


    範羽笑而不答,道:“如若相信範某,莫要走水路,改走旱道,遇到廟宇道觀盡量避開……”


    說罷,就不再開口。


    那人神色變幻不定,他與範羽素味平生,更別說知道自己因為一批貨,因為急著趕迴去,故高價租了一艘船,準備走水路返迴。


    “先生高人也。”


    站起身,深深鞠躬,準備離去,又頓了頓身子,從衣袖裏拿出一兩銀子,放下就走。


    旁人震驚,麵麵相窺,又有些不敢相信,但那錠雪花花的銀子,可是在桌子上。


    “我來,我來……”


    有人搶先,上來就問:“我問姻緣……不管你靈不靈,準不準,我可不給你銀子的。”


    “範某說過,分文不取。”


    “那就行,對了,你為何不用銅錢還有龜甲?其他算命的,哪怕不用這些,也會批字看相啊。”


    範羽不答,隻打量了下他,尖嘴猴腮,麵露菜色,一看就知道窮苦人,又斤斤計較,不甚大氣,能娶到女人才怪。


    可也不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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