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點點頭,“我能理解。” 司霖還想問他,真的不會後悔嗎?可他問不出口。 景川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景川笑問:“我媽媽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司霖:“是說你任性,脾氣大,還是不聽話?” 景川鼓著嘴,狠狠瞪了眼司霖,可下一秒,他咧嘴笑了起來。 這些話他還真的都記得。 景川認真起來,“剛才吃飯的時候,爸媽希望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我們倆的關係,親戚朋友都已經知道了。那你……你真的真的,想要和我結婚嗎?” 司霖低頭看著景川。 他以為景川害怕了,然而他對上景川的雙眸,看到他眼睛裏自信的光芒。 他才知道,原來景川不是害怕,而是在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景川在告訴他,他還可以選,哪怕他說出再考慮考慮的話,景川也不會跟他生氣。 但他既然說出要對景川負責的話,司霖就不會逃避。 司霖:“我想和你結婚。” 景川的睜大了下眼睛,又因為笑意而彎成了弦月。 他轉身站在司霖的麵前,一把抱住司霖的脖子。 司霖額頭撞在景川的肩頭,聽到景川高興的笑聲。 景川說:“我也想!我本來就想!” 鬆開懷抱,司霖看到景川閃亮的雙眸,比他身後的星辰還要閃亮。 司霖抬手揉了揉景川的頭發,想果然如景母說的,景川很任性。 可這樣的任性,卻讓司霖覺得十分可愛。 他一定會對麵前這個人負責,負責他的一生。 第二天他們去民政局領證。 用了三十分鍾,兩人拿到豔紅的結婚證。 剛敲下去的鋼印,摸在指尖清晰可辨。 景川也沒想到,自己從秘島畢業,才剛半個月,經曆人生這麽大的事。 晚上,景父推掉應酬,趕迴家慶祝兒子領證。 景父拉著司霖推杯換盞,早已把他當成半個兒子。 而景母拉著景川,絮絮叨叨要他照顧好自己。 景川一邊笑著一邊說:“我都結婚了,媽,你還把我當孩子。” 景母:“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嘛。” 正說著,景父也插話進來,說:“對了,這次你們迴27區,把緊要的工作辦完後,再迴來一趟吧?” 景川抬頭,“還有什麽事嗎?” 景父:“都結婚了,總要辦婚禮吧?親戚朋友那兒都知道你有對象,也有個交代。” 景川轉過頭來看了眼司霖。 司霖也看著他,說:“你決定,我聽你的。” 景川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心裏盤桓了一番,現在的司霖肯定急著想迴27區,處理封印的事。 而且這段時間,積壓很多工作沒做,到時候也會很忙。 景川說:“爸,司霖工作多,短時間內估計迴不來。婚禮以後有時間可以再補,親戚們不會計較的。” 景父聽得略略皺眉,可還是寵著兒子,提了這麽一句,就沒有再提過。 景川去看司霖。 在司霖的臉上,沒什麽不耐煩的情緒。 反倒是剛才聽到這件事,緊張得不斷在椅麵上來迴挪動的手指,現在平靜地擺在那裏。 景川知道司霖同意自己的說法。 這是他看中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翌日一大早,景川打著哈欠,頂著淚花,推著行李,下樓來到門口玄關。 才清晨時分,空氣裏還飄著晚上殘留的露水味兒。 他的父母已經站在玄關來送別,卻是沒睡醒的模樣。 景川看得心疼,匆匆忙忙與他們擁抱道別,催促他們去補覺。 可他的父母依然舍不得,差點鬧出十八相送。 景川都受不了,趕緊拉著司霖跑了。 再一次離開家,景川心裏當然舍不得。 他一路上幾乎沒怎麽說話,司霖也隻是牽著他的手。 抵達機場時,已經天光大亮。 今天天氣極好,航班也沒有延誤。 景川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從1區坐飛機到27區,光是飛行時間都有6個小時。 半途中聽說落地城市天氣惡劣,一場延誤在所難免。 等落地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來接他們的是27區特殊調查科的同事,叫做晏修。 晏修在機場等了兩個多小時,卻沒有半點不耐煩。 從27區主城,坐車來到特殊調查科所在的鄉城,又是一個小時車程。 司霖坐在副駕駛座上,看這一個月來的工作報告。 司霖時不時地瞄著景川,偶爾問他:“累了嗎?” 景川早察覺司霖偷瞄自己,心裏特別高興,搖著頭說:“我沒那麽容易累。” 至於充當司機的晏修,一直沒有說話,當然,平時他的話就少,但開了口是向來隻說重點。 晏修提醒道:“行政應該下班,宿舍安排不了,要不要直接找家旅店。” 景川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因為…… 司霖說出他心裏的話,“景川跟我住。” 晏修看了眼司霖,“這……” 司霖對晏修坦誠相告,“我和景川已經結婚了,沒關係。” 雖然很震驚,但晏修照樣穩穩地開著車。 隻是晏修也沒想到,司隊說去1區親自申請調員,豈料不僅真把秘術師請過來,還跟人家結婚了。 這是什麽發展?晏修的小腦袋裏滿是問號。 司霖又說:“我隻告訴你,因為你是alpha。” 晏修了然地點頭,他遲早會在景川的身上,嗅到來自司霖的信息素味道。 隨著時間流逝,終於,車窗外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野外風光。 他們來到27區規模第二大的鄉城——霽城。 司霖的公寓,位處霽城城北。 從城南的高速路口下來,穿過城中心最熱鬧的地方。 沿街商鋪霓虹閃耀,上街沿人來人往。 橫貫商業區的美食街,更是人頭攢動。 若是打開車窗,哪怕隻是一條縫隙,都能聞到美食的香味。 路過商業區,很快就到了司霖的住所。 正對門前的街道,路人寥寥可數,全都低頭匆忙趕路。 景川下了車,抬頭看到一棟十來層高的紅磚樓。 司霖說,這棟樓原本是工廠的廠房,後來工廠搬走了,廠房炸了可惜,就改成複式公寓樓。 門前還有一座小花壇,灌木比花多。 晏修幫忙搬下行李,便開車離開。 景川跟在司霖身後走進門內,狹長的走廊亮著溫暖的燈光。 嵌在牆壁裏半麵茶幾,上麵擺著一隻插著海棠的花瓶。 他們搭上走廊盡頭的電梯,來到五樓頂層。 一梯隻有一戶,電梯間拐角的木門,看起來有點年月。 景川心跳的有點快。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中間混了點來到陌生地方的害怕。 但打開門,既沒有跳出兇獸,也沒有傳出異味。 冷白的燈光一路亮起,餐客廳一體的寬敞空間。 凸顯性冷淡的家具風格,很像他看到司霖時的第一麵。 臥室在二樓,工業風的鑄鐵樓梯,連圍欄把手都是鐵管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