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乖巧的應下,“師傅放心,我會安撫師弟的情緒。


    我是他師姐,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她話倒是說的好聽,甘澤瞥了她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離開王府,宋九淵帶著薑綰去了一處寧靜偏僻的院子。


    路上,他解釋道:“人多耳雜,他住咱們王府不方便。”


    “我曉得。”


    一切都是為了新帝的安全著想,兩人到時,似乎還早。


    薑綰也沒想到,會遇上血腥的事情。


    剛進院子,遠遠的,他們瞧見兩個護衛從屋子裏抬出一具屍體。


    看著裝,似乎是個侍女,十六七歲的模樣,衣著不太得體,脖子都差點被割斷了。


    薑綰心口一涼,下一秒眼前一黑,宋九淵溫熱的手掌覆在薑綰雙眸上。


    “綰綰,別看這些。”


    直到那些人走遠,宋九淵才鬆開擋住薑綰的手,她隻能看見不遠處被抬走的人露出瑩白的手腕。


    鬆了口氣以後,薑綰這才發覺,自己攥著宋九淵袖子的掌心冒著冷汗。


    “嚇著了?”


    宋九淵輕聲扶著她,綰綰不像是這麽膽小的人啊。


    “不是。”


    薑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隻是覺得,時過境遷,新帝或許也變了許多。”


    當了帝王,總歸和為皇子時是不一樣的。


    其實這也不算突然,她曾經也看見過小八發怒時的模樣。


    “他總得保護自己。”


    宋九淵攜薑綰進了正廳,等了一會兒,皇帝才衣冠整齊的從屋內出來。


    他神色略帶了幾分著急,解釋道:“皇姐,是那侍女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著實太惡心了,朕失手殺了她。”


    他知道皇姐素來不喜歡心狠手辣的人,明知私底下就是這樣的人。


    他還奢望在皇姐眼裏是個溫潤的帝王。


    “我知道。”


    薑綰覺得宋九淵說的對,當了帝王,覬覦他的人會越來越多。


    怕是很難再找到一個真心待他的人吧。


    她挽著宋九淵行禮,卻被新帝攔下,“皇姐和攝政王在朕麵前不必多禮。”


    “皇上,江山為重,還請您早日歸京。”


    宋九淵知道話不好聽,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江山社稷為重。


    “朕知道。”


    新帝無語的瞥了一眼宋九淵,他來九洲才不過兩日,就催著他離開。


    他也就在皇姐麵前多情又溫柔,麵對其他人絕情的很。


    “朕來恭賀你成為駙馬,你還這麽囉嗦。”


    新帝熱切的眸光落在薑綰身上,正欲說些什麽,一陣香風掃過。


    跑進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這美人美的驚心動魄,看起來有些柔弱,她身穿一襲白色的披風,撲進新帝懷中。


    “郎君,聽說方才有人自薦枕席,妾害怕。”


    這姑娘端的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眸子滴溜溜的掃過薑綰和宋九淵。


    兩人都有些懵。


    新帝此次微服私訪,沒聽說還帶著妃子啊。


    當初他不是拒絕選妃嗎?


    這位又是?


    薑綰滿臉霧水時,新帝溫柔的扶起歪到在他身上的美人。


    “姐,這是扶桑。”


    言罷他又對扶桑說:“這是我姐姐姐夫。”


    “姐姐姐夫好。”


    扶桑柔柔的笑著,薑綰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若真的喜歡,兩人怎會做出這麽孟浪的動作,像極了昏君。


    但她還是選擇相信新帝,於是微微點頭,麵帶微笑。


    “你好。”


    “姐姐,郎君答應今日帶妾出去賞梅,若是姐姐姐夫也有興致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扶桑嘴角輕輕彎著,笑起來很溫柔,卻讓薑綰升起一種古怪的錯覺。


    她和宋九淵對視了一眼,兩人最終等新帝抉擇。


    皇帝抬手輕柔的撫著扶桑的臉,“扶桑最喜歡熱鬧。


    姐姐姐夫若是不忙的話,陪我們一起玩玩吧?”


    “也好。”


    宋九淵應下皇帝的話,大掌緊緊牽著薑綰的手,眼裏充滿對扶桑的防備。


    “妾這就去換身衣裳。”


    扶桑興奮的像小兔子似的跑遠,一副單純可愛至極的模樣。


    “皇帝,這是你宮中的妃子?”


    薑綰並不想幹涉皇帝的後宮,隻是覺得這扶桑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她一舉一動看起來很正常,但她就是覺得違和。


    “不是。”


    皇帝嘴角彎了彎,“大臣一直催朕選秀,朕覺得為時尚早。


    至於扶桑,是朕路過江南時解救的孤女,她出現的太巧了。


    朕想知道她到底是誰,抱著何種目的。”


    “皇弟悠著點,可別丟了心。”


    薑綰輕歎了一句,那樣的寵溺,沉醉的可不止扶桑一人。


    “皇姐放心。”


    “郎君,你們在聊什麽呀?”


    扶桑換了一襲粉色的衣裙,看起來嬌俏可愛,她如乳燕般撲進新帝懷中。


    新帝輕柔的替她扶了扶有些歪的發簪,“就這麽開心?”


    “能出去玩,當然開心啦。”


    扶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對薑綰不好意思的笑笑,像是鄰家調皮的小姑娘。


    薑綰和宋九淵並排走在他們身後,院外停著兩輛馬車。


    出乎意外,新帝和宋九淵一輛馬車,而薑綰和扶桑坐一輛馬車。


    馬車上,扶桑天真的揚著笑,“姐姐,郎君以前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呀?”


    她聲音軟軟糯糯,含羞帶怯的垂著眸子,似乎在探聽心上人從前的往事。


    薑綰盯著她純真的眸子,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具體我不知道。”


    “你不是他姐姐嗎?怎麽會不知道。”


    “從小沒有一起長大的姐姐。”


    薑綰看她歪著腦袋,滿臉好奇的模樣,她也好奇的問:


    “那你呢?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情況嗎?”


    作為姐姐,問這些也不算突兀,薑綰緊盯著她的神色。


    隻見扶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論家世,妾確實配不上郎君。


    妾也曾被父母嬌養著長大,去歲時運不濟,爹娘遭馬匪害死。


    後來妾隨叔父生活,叔母嫌棄妾拖後腿,想將妾隨意婚配。


    妾逃婚了,幸好遇上郎君,是他救了妾。”


    提起新帝,她總是恰到好處露出羞澀的一麵,若不是見識過太多人。


    若薑綰隻是大豐普通的貴女,還真會信了她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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