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


    茯苓求救似的看向薑綰,薑綰對上她無助的眸光,輕歎一句道:


    “傅娘子,使用墮胎藥的副作用我之前說的很清楚,選擇權在你自己。”


    她沒法去強迫一個病人。


    “我堅持。”


    傅娘子眼裏滿滿都是堅定,看來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茯苓的目光落在陪她進來的傅臻身上,“哥,你也是這麽想的。”


    “妹妹,我當然想用穩妥些的法子,可你嫂子堅持。”


    傅臻感覺腰間被輕輕擰了一把,笑容也尷尬了幾分。


    “你嫂子怕疼,平素被剪刀刮到手都疼的哭唧唧的,她不敢開刀子。”


    “我師傅會給她上麻藥,不會有任何痛覺。”


    茯苓仍然還在努力,可傅娘子鐵了心,“妹妹,你不必勸我。”


    將孩子活生生從體內取出來,傅娘子做不到。


    對上他們夫妻倆堅定的眸光,茯苓啞然,她抬眸看向外頭站著的父母。


    傅父和傅母更沒有意見,說到底是開刀子過於恐懼。


    “茯苓,你去藥鋪抓藥吧。”


    薑綰遞給茯苓一張溫和些的方子,“喝藥以後,你要仔細觀察她的情況。”


    希望傅娘子運氣好一些,孩子月份還不大,能一次流幹淨。


    “我知道了,小師叔。”


    茯苓滿臉歉意,她對小師叔滿腹信任,可她的家人似乎並不是如此。


    “綰綰,我讓宋易去采買一些物資,你有什麽缺的和他說。”


    宋九淵巧妙的轉移了話題,自然的牽著她下了馬車。


    “弄些新鮮的肉迴來凍上,其餘的隨他。”


    薑綰眉眼彎彎,踏入臨時客棧前,轉頭對怔住的桃娘薑紹文說:


    “用過飯以後我來給你針灸藥浴。”


    “好。”


    薑紹文內心是歡喜的,起碼這事牽扯不到綰綰,他努力對薑綰擠出一抹笑容。


    誰料薑綰說完已經隨著宋九淵進了客棧,眸光也並未在他身上多加停留。


    薑紹文眼裏充滿失望,桃娘輕聲安撫他:“你們畢竟分開了這麽多年。


    感情要靠慢慢相處,急不得。”


    “我知道。”


    薑紹文掩飾住眼底的落寞,抬手揉了揉懵懂的平安的頭。


    “平安,以後你要對姐姐好一些,保護姐姐。”


    “平安知道!”


    平安堅定的點了點頭,隻要爹爹和娘開心,他會努力保護姐姐。


    ……


    茯苓帶著程錦去抓藥了,傅家人大抵心情不太好,都窩在房間沒有出來。


    薑綰宋九淵和木香嚴大夫四個人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休息了片刻。


    薑綰帶著木香進了薑紹文的房間,他們一家三口也用過飯。


    “桃娘,你帶著平安去隔壁吧。”


    薑紹文再度趕走想要幫忙的桃娘,桃娘不舍的瞥了他一眼,才牽著平安離開。


    “開始吧。”


    也不是第一次給他施針,薑綰動作自然的拿起金針消毒。


    木香在一側舉著金針包,時不時給薑綰擦一擦汗水。


    “傅娘子拒絕開刀子治療也好,綰綰,這太冒險了。”


    瞥著薑綰清清冷冷的臉,薑紹文實在沒忍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我師傅有把握才會如此說。”


    木香頗為不服氣,人家傅家人不相信師傅就罷了。


    他可是師傅的親爹,他怎麽能不相信師傅,那師傅得多傷心啊。


    “爹信你,隻是擔心你。”


    薑紹文怕薑綰誤會,想要好好和他解釋,薑綰冷了臉。


    “薑大人,若是我們大夫都害怕治死人,是不是什麽病都不用治了?


    畢竟任何病都有危及生命的風險,但我們大夫不能如此。


    隻要病人想活,我們就要傾盡全力幫她活!”


    薑紹文張了張嘴還想要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你別亂動,我在針灸,當心我這針刺偏。”


    薑綰素手捏著金針,聲音淡漠,薑紹文能明顯察覺到她和自己的距離很遠。


    明明小時候那麽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怎麽長大了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啊。


    薑紹文有些挫敗,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凝兒的模樣……


    薑綰可不管他在想什麽,金針一針又一針的落下,不一會兒,就紮滿了他一身。


    方才還精神奕奕和薑綰說話的薑紹文,漸漸睡了過去。


    木香沒忍住吐槽,“師傅,別人不信你就算了,他可是你爹。


    連他都不信你,我實在是氣憤!”


    “你氣憤什麽啊。”


    薑綰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剛才的行針步驟你看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清楚了。”


    木香忙不迭的點頭,複而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我還沒真正試過呢,所以力道肯定不如師傅。”


    “沒辦法,總會有機會實踐的。”


    薑綰帶著木香一點點的藥材放進滾燙的水中,這一次她沒有再加靈泉水。


    有些藥材本就是空間生長的,藥效本就比尋常藥材好。


    好太快反而容易惹人生疑。


    “我聽師姐說,這裏距離藥王穀不太遠。”


    木香小聲和薑綰說著話,薑綰當然知道,畢竟當年流放時他們也曾路過藥王穀。


    雖然和當初流放時不是同一個方向過去,但重新來一遍,其中滋味特別複雜。


    “我知道,藥王穀穀中師兄妹眾多,若是有人欺負你,你盡管同我說。”


    薑綰到底不是藥王穀土生土長的,雖然有些人震懾於她的醫術。


    但總會有不長眼的找上門,奈何不了她,怕是會從木香入手。


    “師傅放心,我心裏門清。”


    木香嘿嘿一笑,她有師傅師姐還有師伯們撐腰,什麽都不怕。


    兩人說話間藥浴已經準備好,也到了拔針的時候,薑綰一點點拔下金針。


    薑紹文也幽幽轉醒,渾身說不出的輕鬆,他剛想開口,薑綰就對剛進來的宋易說:


    “還是個之前一樣,沐浴完你替他按按腿。”


    “是。”


    宋易一張嚴肅臉,上前一把抱起薑紹文,讓薑紹文一個中年男人萬分尷尬。


    就在這時候,茯苓砰砰砰敲響了房門,語氣特別急切。


    “小師叔,不好了,我嫂子喝了墮子湯一直出血,好像控製不住!”


    宋易驚的手裏的薑紹文又摔迴了床上,木香連忙看向薑綰。


    “師傅!”


    “走吧。”


    薑綰歎了口氣,傅娘子運氣不好,終究沒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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