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有段時間沒見著青君了,青君還是那張生人勿近的厭世臉。無論誰人見著,都是會有種欠了青君千八百萬的感覺。


    “要不要吃點東西,邊吃邊說?”唐元邀請道。


    “先說你學不學,再談別的。”青君淡淡說道。


    “俗話說的好,技多不壓身。”唐元笑了笑,甚感興趣的問道,“學什麽?”


    “禦劍術!”


    青君神色清淡,麵無表情。


    “學劍?”


    聞聲,唐元心神猛的震動起來,看向青君的眼神,都是變得極其一樣。


    前有和信,後有青君。


    想起和信贈送清神符的用意,唐元怎會不知,青君與和信有著一樣的想法,擔心他英年早逝。


    如果說和信的行為屬於錦上添花的話,那麽青君這一舉動,則無異於雪中送炭。


    清神符對和信而言可有可無,未必有多重要,但禦劍術卻是青君的看家手段,如非是對他的關心到了一定程度的話,青君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


    “怎麽著,不願意?”斜睨唐元一眼,青君就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不是,我實在是太願意了。”唐元立馬表態。


    這種好事,傻子才不願意,他既不傻又不蠢,怎會拒絕青君的好意?


    再者,聯想起幾日前在老街上所見到的那一幕,唐元忽然意識到,其實他對這方麵,並非不渴望的。


    青君有意傳授禦劍術,基本上等於正瞌睡著送上來一個枕頭。


    “願意就好!”青君頷首,神色恢複如常。


    盡管青君深知唐元拒絕的可能性不會很大,但唐元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並不清楚,也就是說,不能百分百肯定唐元不會拒絕。


    萬一唐元拒絕了的話,他顏麵何存?


    “什麽時候開始?”唐元興奮不已,躍躍欲試。


    “隨時。”青君漫不經心的說道,將唐元的反應看在眼裏,表示很滿意。


    唐元家那個院子不大不小,勉勉強強能夠發揮得開,於是就是領著青君迴家,對此青君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用劍。


    迴到家,楚鹿月聽到動靜探頭出來看了兩眼,隨後又是趴在沙發上繼續玩遊戲。


    唐元見怪不怪,倒是青君,目露狐疑之色。


    “我是不是得去買把劍?”想起一事,唐元後知後覺的說道。


    “不必!”


    青君隨手解開背負在身後的劍,遞向唐元,示意道,“你就用這把劍。”


    說著話,青君走向旁邊,折下一根樹枝,晃動兩下,吩咐道:“開始吧。”


    唐元整個人都懵逼了,他該怎麽開始?


    禦劍術這種東西,不知該有口訣什麽的嗎?


    青君什麽都還沒教呢,他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就用你手中的劍攻擊我,無論你用什麽方式都行。”青君赫然是已然進入了狀態,循循教誨道。


    唐元看一眼青君手中的樹枝,又是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劍,心想這話可是你說的,休怪我辣手摧花……不對,辣手無情。


    青君的劍頗有些分量,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唐元從未用過劍,沒辦法講究握劍的姿勢,就隻能用最為舒服的姿勢把劍拎在手上。


    吐氣開聲,唐元拎著劍就是朝青君劈頭蓋腦砍去。“砰!”


    青君拿著那樹枝隨意一抽,就是蕩開了唐元的進攻,沉聲道:“唐元,你用的是劍,不是刀。”


    “無所謂了。”


    唐元不認為二者有什麽區別,提劍再砍。


    唐元不懂劍自然並無章法,但他最不缺的就是力量,因此哪怕將手中的劍用的跟燒火棍似的,也是力大勢沉,不是那麽好應對的。


    見唐元不打算改變青君就很無語,不過既然唐元無所謂,青君就更無所謂,反正他有的是辦法讓唐元做出改變,歸根結底,是苦頭吃的少了。


    “啪!”


    柔軟的樹枝憑空出現,直直抽在了唐元的手腕上。


    唐元吃痛,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劍差點都是要掉落在地上。


    “再來!”


    唐元有點不服,他好歹也殺過幾個s級,不算弱了,沒道理青君這樣強,簡直離譜。


    宛如猛虎下山似的,唐元拎著劍就往青君衝擊過去,威勢十足,至少看著相當的唬人。


    但唬不了青君。


    在青君看來,唐元的這一行為,根本就是來送人頭的。


    既然唐元主動送人頭,豈有不成全的道理,手中的樹枝倏然伸的筆直,刺向唐元的咽喉。


    “不好!”


    哪怕這是切磋,卻也是讓唐元臉色慘變,踉蹌後退,脖子朝著側方驟然歪去,勉為其難的避開了青君的攻擊。


    “不對!”


    唐元低喃了一聲,看著手中的劍,一時間沉默了。


    唐元有種感覺,當青君將劍遞給他的時候,遞到他手中的並非僅僅一把劍,還有這把劍帶來的束縛。


    不管他怎樣去做,都是無法放開,縛手縛腳。


    相反青君縱使以樹枝為劍,也都是如魚得水,因為劍本就是青君的武器。


    兩相對比,此消彼長,自然就是使得他看上去不堪一擊的很,遠沒辦法發揮出真實水平。


    “這就是青君的用意所在?”


    反應過來,唐元忽然就是懂了,為何青君並不傳授技法,而是讓他提劍進攻,分明就是讓他事先體悟一番。


    若非如此,即便青君傳授技法,恐怕也將有如雞同鴨講。


    “不要遲疑。”青君發出催促。


    “好!”


    唐元用力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先砍個痛快再說。


    沒道理他拿著一把真劍砍不過青君,隻要能將青君給逼退一次,就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唐元是這樣想的,就也是這樣做的。


    於是唐元就不再那麽虎了,看似每次進攻咋咋唿唿,實則心眼簡直多的不像話,試探的成分居多。


    青君眼中神光大亮,以他的眼光來看,唐元絕對算不上所謂的天才,因為唐元的進步非常不明顯。


    但唐元有一點則是他人鮮少能比,那就是唐元非常清楚他自身的優勢是什麽,因此哪怕被手中的劍束縛住了手腳,唐元也是勉強能夠與他打一個平分秋色。


    而且,隨著優勢的不斷放大,唐元竟是開始尋找他的破綻所在。


    相比較於天賦,這一點更是讓青君看重。


    水無常形,兵無常勢。


    就算是一樣的劍法,經由不同人施展,往往也會有莫大的不同,他教唐元練劍,要的不是唐元複製黏貼,更為希望唐元寄予他自身的想法。


    顯而易見,唐元的想法不是一星半點!


    “啪!”


    柔軟的樹枝抽打在劍身上,青君以樹枝為劍,出劍的速度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快,但與此同時,每一次出劍的動作,也是愈發的簡練。


    唐元初次涉獵此道,斷然看不懂其中的玄妙,但不懂也沒關係,因為在身臨其境之時,唐元無比輕易就能察覺,青君每一次出劍,都是章法有度。


    那是有意的教導,就像是一個老師在手把手教導學生如何寫好一筆字一樣,漸漸的,唐元也沒那麽莽了,每次出劍之時,多了一份規矩的味道。


    規矩不在於劍法本身,而是唐元悄無聲息間,對手中的劍有了更多的關注,出劍的方式似乎區別不大,可也是懂得了,用劍的一些技巧。


    不得不說,青君是最好的老師,雖然唐元未必是最好的學生。


    “唿!”


    “唿!”


    勁風唿嘯,唐元和青君從院子的這邊打到院子的那邊,來來迴迴,地麵之上留下一道道足印。


    “啪!”


    那樹枝在青君手中,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出其不意,分明是在攻擊唐元的下半身,卻是劍勢一轉,變成了攻擊唐元上半身。


    一旦被刺中,唐元的身上,少不了要多上一個流血的窟窿。


    唐元半點不慌,任由著樹枝刺來,反手一劍,抹向青君的咽喉,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唐元情知自身在冒險,有如踩鋼絲,但他必須要這樣做。


    “啪!”


    青君後退半步,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順勢將樹枝收好,略感驚歎:“唐元,其實你是個天才!”


    青君原本認為唐元不夠天才,但打臉來的太快,唐元就是一個天才,不可多得的天才。


    “過獎過獎!”


    唐元也是將長劍收起,眯眼樂得不行。


    原來青君也會誇人,這事唐元從來就不知道,一時間,唐元看著青君那張厭世臉,都是順眼了很多。


    “這就驕傲了?”


    青君一聲冷笑,“劍道繁複,博大精深,眼下你甚至連劍都不會用,未能觸及門檻。”


    “沒關係,反正我是天才,這話是你說的。”唐元笑眯眯的說道。


    青君頓時就無語了,唐元這麽高興是什麽個情況,莫非以前從未被人誇獎過,但不應該啊?


    至少應該有人誇獎唐元長的比較好看吧。


    盡管青君絕不認為,長的好看算是優勢。


    不過青君性子冷淡,稍微一想就是轉移了注意力,抬手指向院子裏的一棵果樹說道,“看到那棵樹沒有,找準一個點,直到你一連刺上百劍,百劍同樣刺在同一個位置,基礎考核就算過關了。”


    “好!”唐元也不再貧嘴,正色應聲。


    他什麽都不懂,自然是青君怎麽說就怎樣去做。


    這時看向那棵果樹,唐元多少有點頭疼,青君的要求看似不算太難,但真正要做到那種程度,所考驗的可不隻是臂力和眼力,更多是對耐力的考驗。


    若沒有足夠的耐心,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而自身是否擁有那樣的耐心,老實說,唐元並無信心。


    吩咐了一句之後,青君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至於他的劍,則是留了下來。


    唐元休整片刻,就是提著劍,快步往果樹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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