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慢性折磨,悄無聲息的摧毀他們的意誌。


    南七和白向進門時,就看到這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椅子上,麵色慘白,看樣子挺可怕的。


    饒是白向,見到這幅景象,都不由嚇了一跳,“他們怎麽了,中邪了嗎。”


    南七微微皺眉,她和白向進來,這兩人都沒發現。看他們的狀況,的確有些不大對勁。


    南七總覺得有股子怪異,從進到南家大門口的時候,這股怪異就竄出來了,她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南七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子,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諾大的南家,居然一個傭人都沒了,隻剩下南明成和謝琴兩個人坐在客廳裏。


    這什麽情況?


    她隻是離開京城一個多月而已,怎麽江家變了個天,現在南家也跟中邪了一樣。


    南明成終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人,在看到南七的那一瞬,他身上所有的精氣神似乎都迴來了,他對著南七怒目圓瞪,那張臉是風雨欲來的架勢。


    白向看著不對,連忙拉了一把南七,自己站在她前麵擋住了她。


    南明成猛地站起身,指著南七,眼神四處尋著,在拐角處找到一根棒球棍,他立馬走過去拎在手上,往南七這邊揮舞。


    “你這個賤種!還有臉迴來!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南明成。”南明成顯然氣的不輕,手中的棒球鬼揮舞著,往南七這邊砸過來。


    白向,伸手擋住了那一棍,手腕一扭,南明成尖叫一聲,棒球棍落在了地上,發出“哐啷”一聲響。


    南七著實有點懵逼,她倒不是被南明成嚇得,而是實在搞不清楚今天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她今日帶著律師函過來的,打算徹底解決當年的事,怎麽現在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南七深深鎖著眉心,這一個月,南家到底經曆了什麽。


    南明成連著幾日沒睡過好覺,加之根本不是白向的對手,三兩下就被白向製服,他跌坐在地上,哪還有半分從前的威嚴。


    南七抬腳走過去,站在南明成麵前,將律師函遞到他麵前:“南明成,今天我來,不是看你發瘋的,二十年前的帳,我們該好好清算一下了。”


    她這話一出,南明成被就灰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瞳孔驟然放大,兇狠的瞪著南七:“清算?你跟我清算的還不夠嗎?這些天來,南家資金鏈全部斷裂,我已經破產了,南七!你還想跟我怎麽清算!”


    南七聽得莫名其妙,她這些天一直都在肅清市拍戲,哪有時間跟南明成作對,南明成嘴裏說的這些,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她眉心深蹙,“你在說什麽?”


    南明成死死的盯著她,眼裏布滿血絲,他咬牙說道:“這不都是你幹的好事嗎?怎麽,現在來這裏看你爸爸的笑話?”


    南七望向他,肩膀不可抑止的抖起來,她大笑了好久,才冷冷出聲:“爸爸?南明成,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在這裏跟我演親情戲碼嗎。”


    南明成雙目圓瞪:“你什麽意思!”


    南七嘴角牽起一絲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我想,或許我應該稱您為一聲叔叔?不,南明成,你連這句叔叔都不配。”


    她的聲音很冷,聽的南明成心裏打顫,他老態渾濁的眼睛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喃喃出聲:“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


    直到剛剛,他猜到了南家最近發生的一切,他和謝琴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幹的。


    可他以為是她在報複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差別對待,知道了自己是領養來的,所以報複他,報複謝琴。


    叔叔......


    南明成終於明白了,南七已經知道二十年前那樁事了。


    他閉了閉眼,長吸一口氣,再睜眼,滿目猙獰,“南七,別以為偷了我一份遺囑和領養證書,就能證明什麽!這隻不過能代表你是我南家養的一條狗罷了。”


    狗?


    原來南七在她最敬愛的‘爸爸’眼裏,就隻是南家養的一條狗。


    此時此刻,南七忍不住替從前的‘她’悲憤。


    她勾唇冷笑,伸出手。白向領會,將包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她手上。


    南七居高臨下的看著南明成,眸光裏一片冷然,她將那份文件扔在了南明成懷裏,“我的好二叔,自己做的孽,現在你該好好欣賞欣賞了。”


    她頓了頓,笑著看他:“畢竟,看完你就該被警察帶走了。”


    “不知道監獄生活,二叔能不能住得慣?”


    “不過你不用擔心,因為你的罪行在監獄待不了多久就該被拉出去槍斃了。”


    她一字一句,句句紮在南明成的心窩,南明成顫抖著雙手打開文件,多日來的連續打擊,已經將他打迴了二十年前那個自卑,敏感,擔心受怕的南明成。


    南明成在看到第一頁上當年大貨車司機的照片和口供時,頓時手指發白,連嘴唇都顫抖著。


    怎麽會,怎麽會?!


    當年的事,他安排的那麽嚴謹,金錢和人力都是他親自安排,怎麽可能還會被查出來!


    可事實擺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全,如果南七真打算告他,他根本沒有活路可言。


    南明成頹然的倒在地上,如果是從前的南明成,家大業大,怎麽會懼怕一個二十年前的官司。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公司,整個南家已經被江時折騰地體無完膚,公司被架空,他欠了幾十個億的債務,比傅家當時,有過之無不及。


    南家的傭人早就遣散了,可就算他們淪落到這樣,還要整宿整宿的被那些夢魘纏繞,擾的心神不寧,整日活在被夢魘糾纏的恐懼中。


    南明成癱坐在地上,靠著茶幾,閉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累了。


    可他又怎麽能甘心?他後悔了,他不該把南七送去江家,是他親手把豺狼送出去,現在又能怪得了誰呢!


    不!


    南明成咻地睜開眼,牙呲目裂。他不甘心,他決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二十年前,他能殺了南明錦奪走南家的一切,二十年後,他為什麽不能殺了南七呢?


    隻要殺了她,也許一切就能恢複原樣。


    沒了這個賤種的蠱惑,江時不會再對南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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