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公主沒有說出來的是,這件事情紙裏包不住火,她與秦默的關係遲早會浮出水麵,與其藏著掩著,等著別人來動秦默,倒不如她主動出擊!

    她想到此,眼眸中閃過一道狠戾,如今諸事混亂,她要一個一個的去料理,等風頭一過,再尋個機會好好做場戲,讓他們知道她這個公主可不是吃素的,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惹,也該讓他們心裏頭拎一拎。

    秦默就是她的逆鱗,誰敢碰,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先前朝陽郡主不是要辦宴會嗎,如今看起來,這宴會也辦不成了。”

    昭華公主說著,微微挪了挪身子,隻覺得身下疼得厲害。她蹙著眉頭喊秦默進來,剛拉著他坐下,整個人便趴過來,賴在他的身上,折騰了一夜,她實在累得不行,渾身跟車輪碾過一般又酸又痛。

    若是可以,她真想躺在床上三天三夜都不動彈,可如今正是關鍵時候,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秦默整個身子都僵硬掉了。

    在公主吩咐他坐下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內心其實是有些拒絕的,可他不願違背公主的命令,豈料剛一坐下,公主整個人倒了過來,他本能的反應是連忙伸出手來抱住公主,怕她撞到。

    手剛一觸到公主時,周圍幾雙眼睛便如利箭一般嗖嗖嗖射來,秦默腦子裏這才反應過來。

    他臉皮兒薄,耳尖紅了起來,抱住公主的手像是觸電一般,正要撤離,公主柔柔弱弱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秦默,我疼的厲害。”

    哪個地方疼,不言而喻。

    秦默的俊臉轟的一下子全紅了。

    尚有外人在,他性子淡漠,哪裏受不了在旁人麵前這般摟摟抱抱,可終究掛念著公主的身子,也就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秦默緊抿著唇,捏了捏手指,打算撤離的手又放了迴去,為公主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坐好。

    隨後低垂著臉,眼觀鼻,鼻觀心。

    安寧郡主對著這一幕連連乍舌,不得了不得了。

    阿姐真真是有手段,連冷麵侍衛這般的硬木頭都能收服,確實是厲害,改日定要跟她取取經,“阿姐,這宴會辦不成便辦不成,難不成她的宴會,你還想參加?”

    “隻是想借此機會做些事情……”秦默的體貼讓她甚是滿意,昭華公主毫無顧忌的靠在他懷裏,溫溫熱熱的暖意從他的胸膛傳來,她心中舒坦,身上的疼痛也好像減輕了不少

    ,小手伸出偷偷的勾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連。

    感覺到他的手僵硬了一下隨後放軟,昭華公主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語氣也輕鬆了幾分,“她不辦,不若你來辦一場宴會?”

    “我?”安寧郡主不可置信的點了點自己,“在我家嗎?可是我阿爹不同意怎麽辦?”

    “誰說去你家了?”昭華公主白了她一眼,“若是本宮沒有記錯,北定河邊上便有一皇家園子,你就以為本宮疏散鬱氣為由,邀請京中貴女公子出來轉轉,春日風光無限好,咱們可以多玩幾天,遊船賞景,吟詩作對,順著河水下流,中途換馬車,順道去一趟金陵城,那金陵城背靠著玉泉山,又有前朝大將軍遺址,街道風景皆是傳習了前朝風味,頗有意趣,難得的機會,想必願意前往的人會很多。”更重要的是,去金陵城,必定會經過武陟,中牟一帶。

    這好端端的修起河道來了為的是什麽?若是不親自去瞧瞧,她根本放心不下。

    “金陵城啊,我很早就想去看看了。”安寧郡主雙目放光,一提到玩耍,她渾身都是勁頭,“阿姐,咱們啥時候去?幹脆近幾天吧,要不咱們今日就動身?”

    “今日動身?你怎麽請旁人?”昭華公主將自己的令牌扔給她,“五日後吧,準備宴會的事情可以請蘭心幫忙,你阿爹若是問起來,便說是替我辦事,至於請帖,我自會派人做好送過去,你隻需派人配送即可,記住,請客的時候不必遮掩,直說便是。”

    去一趟少說也要兩三日,這中間,船隻,酒樓,馬車,酒菜,藝妓,侍女……各方麵準備的事情也多,至少需要三四日的時間。

    “好的好的!”安寧郡主瞪大了眼睛怔了怔,隨後拿著令牌連連點頭,蹭得跳起來就準備離去,一扭頭,瞧見了恭敬的站在樹蔭下等著傳召的翠花,她一揮手,丟下一句“好好伺候著,以後,公主便是你的主子”之後,便興衝衝地跑了出去。

    待下了山,上了馬車,安寧郡主麵上的嬉笑收斂,神情瞬間沉重了起來。

    秋霞不解道:“郡主這是怎麽了?還在為世子爺的事情憂心嗎?”

    “不是。”安寧郡主擺了擺手,頭往馬車上一靠,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阿姐自己也說,原打算利用朝陽郡主的宴會做些什麽,如今,這差事落到了她的頭上,在這關頭,阿姐絕對不會是為了散心,她要借此機會做什麽?

    她安寧郡主好歹也是出身在皇家,身上流著鳳家的血,若是連這點都

    瞧不出來,就真真是白活了。

    若是她開口問,阿姐會告訴她,她相信阿姐是真心待她的。

    她幫著阿姐,一來是真心喜歡她,希望阿姐好,二來,也是利益相同,這才是最關鍵的。

    親情關係不一定可靠,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說不準的,此時好,不一定代表著彼時好,關係再親密的,說不定哪一日說反目就能反目,可是利益相同者會一直站在一起,隻要利益不變,那情誼就不會變,若是哪日利益改變了,那再深的情分,也未必能長長久久的處下去。

    她和公主的利益是相同的。

    皇上的位置穩了,她爹才能繼續做他的閑散王爺,她也能繼續做她的逍遙郡主,若是有一日皇上倒了,不管是誰做了皇帝,她阿爹阿娘,包括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一點,她心裏頭明白。

    換句話來說,她家跟皇上還有公主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所以,不管公主做什麽,怎麽做,她都會全力支持。

    山上,自安寧郡主走後,素衣上前添了茶水,便乖巧的站在後頭。

    昭華公主抿了幾口便喚了翠花到跟前,見她低眉順眼,至始至終都不曾抬過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倒是個守規矩的,“消息都探查清楚了?說說看,最近京城裏頭有哪些有趣的事情。”

    將才安寧郡主在,她稍稍矜持了些,如今院子裏隻剩下素衣和翠花,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心腹,另一個是安寧的心腹,她信得過,當下手腳不安分了起來,握著秦默的小手悄悄地在他手心畫著圓圈,寫著字。

    “最熱鬧的便屬昨日世子爺與朝陽郡主一事,這件事情轟動了半個京城,如今街頭巷尾皆在談論此事,說什麽的都有,這一點,想必公主都清楚了,婢子就說些公主不知道的趣事。”有了第一次的教訓,這一迴,翠花明顯學乖了,查到什麽便說什麽,絕無半點隱瞞,“……昨夜世子迴府之後,發生了兩件事情,一則是半夜之時,從裏頭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出來,丟到了亂葬墳,後來被燕王的人帶走了。”

    “燕王?我三哥?”昭華公主眉頭一挑。

    “是。婢子自領了公主的差事,便盡心盡力去辦,公主給的人,以及婢子手裏頭的人全都調動了起來,燕王的人似是察覺了這邊的行動,中間出了不少力,不過那女子,在燕王的人趕過去之時已經命絕。”

    “可惜晚了一步。”昭華公主眉眼深深,“也罷,他既然

    出了手,又怎麽可能留下活口,你接著說,這第二則事情是什麽?”

    “第二則,世子爺連夜派人抓了兩個大夫進府,那兩個大夫一直到淩晨才迴館,一迴去便閉門休館,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蹤影?被暗殺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殺一兩個沒名堂的女人無所謂,可若是兩個有家室的大夫被殺,難免不會有人注意到,後續甚是麻煩,嚴如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幹,最有可能的便是拿著他們的家人作威脅。

    昭華公主想到此,又是一歎,大夫能做的無非就是醫治救人,嚴如是病了?

    也是,他那樣要強的人,被人當眾抓奸,想必內心既不好受。

    再說了,這條線能查出什麽?嚴如是既然下了封口令,她若是揪著這兩個大夫,隻怕會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她擺了擺手,“不說嚴府了,說說別家的事情,謝府最近可有什麽動靜?”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一切如常,謝家嫡子這些年來整日裏與京中幾位貴公子流連煙花之地,喝花酒賭博賽馬,每每深夜才迴去,被其父責罵,次日依舊如此,屢教不改……不過這謝公子確實有幾分本事,雖則紈絝,卻也混出了些名堂,他人緣極好,又甚是講義氣,京中整日遊手好閑的幾家公子皆以他為長,而博學多才,頗為上進的其他家公子也跟他關係密切,可謂是兩邊通吃,他這些年來出手為不少公子擺平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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