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個驚喜。”這個答案讓艾爾迪立刻更加握緊了手裏的小劍,聽過萊昂描述他吃的東西,艾爾迪不太信任萊昂的品味(萊昂:……)。他說的是驚喜,大概是驚嚇才更恰當吧?莫裏菲奧再次把那個小燈筒卡在了盾牌上,艾爾迪正要做一樣動作的時候,被莫裏菲奧阻止了:“黑暗中的光明,能夠為我們指明道路,但也會引來更多的危險。”艾爾迪就把他自己的那個小燈筒放迴去了,雖然有萊昂在一邊跟著,但他的能力還沒到無所畏懼的時候:“不是生命危險的情況,你不要出手。”走進那扇小門之前,艾爾迪說。“好的。”莫裏菲奧當先走了進去,希爾保特小姐應該緊跟著他,但那裏的黑暗跟月光下的黑暗不同,是徹底的無一絲光亮,仿若傳說中的地獄。希爾保特小姐邁進去一步又退迴來了:“這、這次不需要有人守在外邊了嗎?”“你要守在外邊嗎?”艾爾迪問。“不、不是。”“我的鹿會守在外邊,如果有意外,它會立刻去城裏的教會求援。而且,地下室打開後裏邊的空氣很幹淨,聞一聞就知道沒有太大的危險。但這裏……你沒聞到那股臭味嗎?有東西腐爛在裏邊了,還有新鮮排泄物的味道。”莫裏菲奧也從裏邊退出來了,“而且,這裏的情況和你描述的明顯不符,這時候我們必須集合在一起。”“好的,當然!”希爾保特小姐的聲音有些大,像是給自己鼓勁。這次四人是真的走進門內了,莫裏菲奧在洞口站了一會:“進來小心腳下,有個坑,不要扭到。”然後他才邁步讓開洞口。四個人先後進入了門內,到了裏邊臭味更明顯了,而且,靠著大門的地方,確實有個洞,還不淺,“我不會轉身的,你們看一看門口到底有什麽。”艾爾迪把他的小燈筒拿出來了,先看腳下:“這裏……好像是被誰挖過,挨著門挖的。”坑大概有一個小臂那麽寬,但是很深,並且從這個坑能看出來,鐵門向下,依然是厚實的金屬。萊昂蹲下來,扒拉了兩下坑裏的土,從裏邊扒拉出來了兩片帶著幹涸血跡的破碎指甲:“人的。”“他、他們還活著?!”看著那兩片指甲,希爾保特小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活、活……”她顫抖得比之前幾次都要劇烈,就像是全身的骨頭在打架,那種不知道是她的牙齒碰撞還是骨頭碰撞發出的“哢噠”聲,聽得人寒毛直豎,但她的眼睛就是緊盯住了兩片指甲,仿佛有一根繩子,把她的眼球跟指甲拴在了一起。抖著抖著,她的雙眼開始向上翻,白沫也從嘴巴裏溢了出來!“我接位置。”艾爾迪一把將小燈筒卡在了他的小盾牌上,站在了莫裏菲奧的身邊。莫裏菲奧立刻專過身,口中念誦著祈禱詞,手按在希爾保特小姐的額頭上。萊昂蹲在旁邊,雙手支頭,就像是個看熱鬧的普通小孩子一樣。艾爾迪用小燈筒的光看著周圍,這裏是個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的大廳,大廳的那一邊能看到一條走廊,走廊兩邊依稀能看見黑洞洞的門,可能也是那種一條走廊兩邊都是辦公室的布局。但他的小燈筒照不到走廊的盡頭,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什麽不同。光朝下照,泥土地麵上能夠清楚的看到人的雜亂腳印,五年前留下來的?還是這五年來一直有人走來走去?這時候,莫裏菲奧重新站到了艾爾迪身邊:“要不要繼續走,你們最後再商量一下。”艾爾迪重新轉過身,希爾保特小姐當然是已經冷靜下來了,萊昂對艾爾迪示意,讓他看大門。大門……裏邊的門上,大概是正常人身高胸口的高度上,白色手指爪痕,有血跡的手指爪痕,用拳頭捶打出來的血拳印,以及用手掌拍打的血手掌印……艾爾迪看著門口的那個坑:為什麽這麽多人拍門,挖坑的人卻不多呢?而且挖的這個坑,相對於想要得救來說,就挖得太淺了。但很快他自己就想明白了,被關進來的都是內部人員,他們是知道這扇門是什麽情況的,拍門也不是想把這扇門砸開,而是希望能夠有聲音傳出去,讓外邊的人聽到。至於挖坑的,那隻是絕望之下的明知不可能,還期盼有一個萬一,但很快挖坑的人就自己放棄了。艾爾迪轉動盾牌,小燈筒照亮了整個大門,他看向希爾保特小姐:“當時到底有多少人失蹤了?”這個大門大概有十米的寬度,現在這十米的寬度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這樣的痕跡,再加上看手掌和拳頭的大小,這不是一兩個人能弄出來的,當時在門裏掙紮的要有七到八個人,隻會更多,不會更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父母失蹤,然後參加我父母的葬禮,我那時候太傷心,根本沒時間去思考更多。”“你不是說過你查過這些事嗎?連當時多少人失蹤了都不知道?你從哪查的,向誰查的?”“是一個私家偵探……他叫莫倫迪·納裏斯。但這件事涉及到的很多人,現在都不在第二學院任職了,他查了很久,也隻查到這地方鬧鬼。”希爾保特小姐的語氣很輕,毫無起伏,而且麵色蒼白,她現在的樣子,更像是一個亡靈。萊昂和艾爾迪對視一眼,這件事就算是交給他們倆查,也不可能隻查到一個真假都不知道的傳聞吧?這位小姐不是在撒謊,就是被騙得徹底。怪不得她突然蹦出來要雇傭兩個孩子——她雖然看多了來來去去的人,但畢竟沒有真正的看到過萊昂的能力,這種行為還是太異想天開了。而當年希爾保特小姐父母的死亡,已經是十萬分的確定另有隱情了,否則這位一直要追查父母死亡真相的小姑娘,現在應該是“啊!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父母還活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這種樣子,而不是嚇得犯了羊癲瘋……“要離開嗎?”萊昂問。“不,我要繼續去看看,裏邊到底有什麽。”希爾保特小姐抹了抹臉,她是想抹掉臉上的汗水,但她的手本來就髒,這一下抹出來了一張髒兮兮的黑臉,不過這時候也沒有誰在意。看裏邊到底有什麽,不是看父母到底是死是活……“你的父母真的在這裏嗎?”艾爾迪問。“當然!他們在!他們一定在!”“……”可你的這種語氣,更像是在說一個仇人。萊昂忍不住把事情向哲羅姆村的方向思考,會不會是她的父母也傷害過她?但又覺得情況應該不是那樣。總之,四人的小隊在門口徘徊了十幾分鍾後,終於開始前進了。走過大廳,走進走廊,走廊兩邊的辦公室不但沒有了門,連門框都不見了——這裏和大廳其實是連在一起的一個大洞,隻是又用磚石壘出來了小房間。房間裏也是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借我用用。”萊昂突然拍了艾爾迪一下,把他後背上掛著的備用劍拿了下來,向房間裏走去,也沒走太近,就是三步,然後他拿著劍不脫劍鞘挖地上的土,這地麵上的土很鬆,雖然萊昂用的工具不合適,但沒幾下,就讓他挖出來了下麵掩埋的東西——人類的骷髏頭。這顆骷髏還帶著頭皮的部分,棕褐色的短發,看起來應該屬於一個男人,挖出後那腐爛的味道頓時濃鬱了幾倍,不過奇怪的是,骷髏麵部的位置,一點皮肉都沒有,隻剩下白皙的骨頭。把骷髏撥弄到一邊去,下麵露出的是同樣白森森的人骨,這些人骨奇怪的地方就更多了——正常死亡的人,骨頭應該是擺成人類的樣子吧?但現在這堆骨頭,卻是整個堆成了一堆。“這人是被碎屍的?”一直舉著盾牌給萊昂照亮的艾爾迪問。“不止。”萊昂隨手抓起了一塊大骨頭,應該大腿上的骨頭,很粗壯,“上麵有牙印,很多牙印。”對於有牙印這事……三個男性無論大小都很淡定。希爾保特小姐捂住嘴,把尖叫憋在了喉嚨裏,這次倒是沒有嘔吐或者抽搐。不知道她是逐漸適應了,還是吃人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反而不算是大事了。“我剛剛看見了一個活動的陰影,但它速度太快了。”萊昂繼續用劍挖骨頭的時候,莫裏菲奧突然說,“它可能還活著,但常年居住地下,吞食同人,即使五年前它還是人,五年後,它已經是一隻食屍鬼了,各自注意。”莫裏菲奧的話並非是一種形容,食屍鬼,這個世界語言的字麵意思,就是:吞吃人類而變異的人。食屍鬼屬於地麵上的一種常見的怪物,特別是大城市裏,每年至少都會出現三兩隻。那些幽靈目擊事件或怪物目擊事件,除了錯報之外,那些確切有什麽的事件,八成都是它們。因為食屍鬼的形成非常容易,第一,作為人類但長期食人。第二,總是居住在陰暗而不見陽光的環境下。第三,心中沒有一絲作為人的光明。貧民區是形成這種東西的絕好溫床,這個山洞,也同樣是一個好地方。而且食屍鬼這種東西,它能力的上限和下限都很高,可能一個成年的農民拿著糞叉就能捅死它,也可能……它能手撕一個四階的覺醒者。“我們繼續走吧。”萊昂站了起來,“我挖到了一個頭蓋骨,但我卻找到了五塊膝蓋骨。”他看著希爾保特小姐,後者在看到骷髏後就轉過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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