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中的不幸是幸運,不幸中的幸運還是不幸。在徐曉斌作為考古係第一個找到工作的人的時候,他並不這麽認為,他覺得自己麵前應該有一條閃閃的金光大道,可在工作不到三天後,徐曉斌就發現,自己的生活完全陷入一場真實的悲劇之中。仰麵朝天躺在床上,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徐曉斌悲涼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忽然朦朧中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總在暗處盯著自己,那是雙寒意森森的眼睛,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黃光,徐曉斌心裏一緊,忙跳下床,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嗖地拉開窗簾。隻聽“啊嗚”一聲,一個黑色的油光光的身體就像一道閃電,消失在視線可及的月光盡頭。徐曉斌才大大舒了口氣,原來是隻貓,看來是自己神經過度緊張了,他一麵想,一麵又躺迴床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隻有薑黃色眼睛的黑貓又輕輕一躍,爬上他的陽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迴想起了在上門應聘的第一天遭到的冷遇,徐曉斌試圖深深吸口氣,努力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想來還是如此無法釋懷。剛剛敲開門時,吳大姐不屑的眼光,聽說他是來應聘的,那由粉紅變成黑紫的臉色,就讓徐曉斌心灰意冷。之後的幾個月,徐曉斌根本沒有插手勘探隊工作的機會,端茶倒水掃地打雜已經緊緊排上了他的日程,讓他力不從心。看來勘探隊之所以雇他,就是因為少了個鍾點工,實習生工資低,又任勞任怨,比專門雇人合算多了。一想到今後渺茫的前途,徐曉斌就徹夜難眠,有時候,又會在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豪氣,把自己想象成突然擁有超能力的蜘蛛俠或者蝙蝠俠,能成為世界的救世主,但每當他在下一個清晨醒來以後,終於知道所有的一切僅僅是個泡影而已。

    生活還要繼續,剛剛沉入夢境的徐曉斌突然被鬧鈴發瘋似的叫喊聲吵醒,他歎口氣,胡亂披了件外套,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了下自己:青青的胡茬子從下巴上刺出來,毫無規則地到處亂長,一臉好像宿醉以後的頹廢神情,眼皮重重地耷拉下來,但仍然遮不住黑黢黢的眼袋。徐曉斌歎口氣,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幹脆一張臉伸進池子裏。嘩啦啦的涼水衝到臉頰上,頓時清醒了許多。他把毛巾拿過來抹了下臉,卻發現那上麵好像沾上了股很腥的味道,低頭一看,那毛巾裏麵竟然染上了一灘血汙。徐曉斌嚇得把毛巾毛巾甩開,心髒砰砰直跳。

    “唉,一團糟。”徐曉斌忍不住罵了一句,不去想到底是為什麽。

    等徐曉斌到了工作室的時候,竟破天荒地發現他們的隊長孫長發已經在裏麵了,好像還是和什麽人在談事情,等到他大掃除一番,大家基本上都到了辦公室,徐曉斌又將所有的杯子都蓄滿水後,孫長發的單間辦公室裏的人還沒有出來。

    正當徐曉斌在猜想來的是什麽人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又過了一會兒,微張的門縫才被拉成了一個直角,孫長發恭恭敬敬地讓在一邊,裏麵的神秘客戶被讓了出來。

    徐曉斌伸長脖子,看見那所謂的客戶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身量很高,看起來很結實,一張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一具剛剛成形的新鮮木乃伊。他大步走過過道,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好像要挖出他腦子裏的想法,但那人卻好像並沒有察覺,他眼睛一直直視著地麵,眼光並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可就在於徐曉斌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徐曉斌突然覺得,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劃過眉骨,在臉上狠狠刻出一道火辣辣的印痕,炙得他生疼。那目光也隻是一瞬即逝,在徐曉斌迴看時他的時候,就已經轉移開去了。

    徐曉斌一愣,那雙眼睛好像並不是黑色的瞳孔,而是那種令人驚心的薑黃色,在哪裏見過呢?徐曉斌一時想不起來,突然感覺子自己的手被握住,徐曉斌迴頭一看,竟然孫長發。。

    這一下毫無預兆,徐曉斌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可使勁擠了擠眼睛,才發現並不是夢,孫長發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神秘微笑,對他點了點頭,說:“曉斌,你好啊。”不等徐曉斌反應過來,孫長發又接著說道:“同誌們,我們明天就要開始新工程了,這迴可要大賺啦。盛凱公司的馬駿先生要包下我們勘探隊,大家以後就吃喝不愁了。”孫長發驕傲地宣布。

    並沒有預料中的歡唿聲,孫長發不滿地咳嗽了一下,大家才識相地紛紛鼓掌。可大多數人不明就裏,“馬駿?盛凱公司?那可是業界鼎鼎大名的地產公司,何時竟看得起他們這個不景氣的小勘探隊了?”大家隻以為孫長發在開玩笑。

    “安靜!”孫長發的怒吼像一隻擰住水閘的大手,所有的聲音頃刻間戛然而止。

    “敢問孫隊,是什麽地方的工程?”眾人迴頭齊齊看去,說話的是鄧風,他是勘探隊裏頂認真、頂細致的人,隻有他在孫長發盛怒時還敢於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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