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疼得輕聲“啊”了一聲,全身都像被撕裂了一般,手指不由用力掐上了祁正修的背,祁正修隻覺得衝破了一道障礙的歡愉讓他全身都酥麻發輕,小桃手上的力氣刺激得他更加動情。


    祁正修伸手撫上了小桃的臉,輕聲問著:“疼嗎?”剛才的陰寒,在他遇到那障礙後,變成了一絲溫存。


    小桃疼得額上已經一層薄汗,低聲答著:“嗯。”話音未落,已經被來迴衝擊得又是一陣疼痛,隻是疼痛過後,一絲絲從未有過、奇異的感覺襲了上來。小桃的身子不覺繃得緊緊。


    祁正修停下了動作,又吻上了小桃的唇,臉,耳垂,動作比開始溫柔了許多。小桃的心跳個不停,大著膽子伸手撫上了他的背。祁正修的身子僵了一下,繼而開始了激烈的動作。


    小桃的腦子完全空白了,她第一次沒有了任何思緒,全身都像被點燃了似的,隨著祁正修的動作,好像看到了雲灣村頭的桃花,一片,一片地灑落。她曾經向往的於歸之喜,如今,算不算她的於歸?


    屋裏炭火微弱的光,和著淺淺的一點月光,散在屋裏。榻上的小桃閉著眼睛,頭發微亂,咬唇蹙眉的樣子引得祁正修抑製不住的衝動,他不知哪來這麽強烈的欲望,隻想把身下的這個女人揉成泥濘,自己再陷進去。他很想喊喊她的名字,但還是忍住了,隻是輕輕扯進了她的頭發。


    小桃輕輕應著,有些唿吸不上,低嚀喘息的聲音催得祁正修的全身都騰地燃起,不顧一切地衝擊起來。是不是藥的作用,是不是情動,小桃已經無暇顧及,隻是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讓她沉淪的情感裏。在極致的衝抵下,她的腦子一空,達到了極致的釋放。祁正修忘情的衝擊過後,從小桃的身體裏出來後釋放了自己。


    祁正修把小桃攬進了懷裏閉上了眼睛,小桃卻怎麽也睡不著,看著身邊的男人,她說不上的滋味。這一切都來得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有著刻骨銘心的歡愉,卻也有一絲絲的愧疚和不安。她對不起大小姐,果然如芸娘所說,她先被收了房。還是用了藥。自己和幺娘有什麽分別?小桃的臉發燙,看著身邊墨發如瀉的祁正修,歡愉和糾結同時扯得她的心七繞八繞地慌亂。她覺得這夜有點長,又有點短,快樂得很,也糾結得很。


    天有些蒙蒙亮了,祁正修睜開了眼睛。屋裏的炭火也已經滅了,有些清冷。祁正修起身穿上了衣服,小桃也趕忙扯過衣裙穿了上去。


    祁正修怔了一下,聲音淡淡的:“你可以再睡一會。”


    “不用了。”小桃的聲音很低,“我該迴去了。”頓了下又道,“大小姐那裏還沒交代。”想起大小姐她就頭皮發麻,她已經沒臉迴去再見大小姐。可是在大小姐出閣前,她又不能先去了祁公子的府上,隻能迴去熬著,和大小姐一起過門。


    祁正修並沒有注意到小桃的一臉沉悶,打開門吩咐下人進來:“送桃姑娘迴何府。”


    祁公子的平靜好像昨晚什麽都發生過一般清淡,小桃微微屈膝向祁公子別過,轉身跟著下人走了出去。


    出了祁公子的別院,天色漸漸更白,遠近的雞叫聲此起彼伏。小桃的心有點木,昨夜的事,她都有些恍惚到底是發生過,還是沒發生過。還是祁公子覺察到了藥力?


    小桃滿腹心事地迴到何府別院,從角門進去,迴到了自己的屋子。


    大小姐的屋裏,一夜未眠的大小姐對著油燈的殘光輕聲問著芸娘:“她迴來了?”


    芸娘點點頭:“兩個下人送迴來的,有些臉生,不過看衣服是祁公子府上的。”


    大小姐的手攥了攥,額上又是一層汗:“一整夜,會什麽都沒發生嗎?”


    芸娘有些焦急道:“小姐別動氣,不過是個丫頭,就算收了房,您也是正室。再說祁公子不也沒把她另眼相看嗎,還不是派了兩個下人送她?她得意不起來的。”


    大小姐的聲音在陰沉的光線裏也有些寒涼:“沒關係,既然如此,那就是場長久的較量。”


    芸娘忙把大小姐的藥丸拿出一顆遞給了她:“小姐別動氣,不值得。”


    何之棠把藥丸揉成了一粒一粒的碎粒,聲音定定:“今天我受的,他日我會一樣一樣地還給她。進了祁家,有的是時間。”


    小桃躺在屋裏,昨夜的事情來迴在她腦海裏浮現著,她的臉紅得發燙,身下也酸疼得厲害。她已經成了祁公子的人,這個變化讓她心裏有點甜,也有點忐忑。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天都大亮了,一夜未眠的她反而困意來了,沉沉睡了過去。


    祁正修在書房裏靜靜地坐著,看著屋外的天色一點一點變亮,他的心有種難言的酸澀。做太子侍讀已經多年,多到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這是他的事業,還是他的生活。


    也許,他的生活就是事業,也是責任。曾經他們結義七人,除了太子,何之訓,陳述,徐鍇,已經戰死了兩個,是他親眼看著他們斷了氣。如今他不知道下一個再走的,會是誰。


    他不希望是何之訓,雖然何之訓是其餘六個人裏他最不投契的,隻是看著何士忠的兵權,何家的勢力,他才竭力把他盤進太子的圈子裏。太子需要身邊的勢力,才能坐得穩天下。


    當年迫於晉王李景遂的勢力,陛下曾一度把李景遂立為皇儲。太子拚著這些年的戰場廝殺,逐步攥住了幾支兵權,也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這才迫使李景遂辭去了皇太弟的地位,將太子的名分定下。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太子這個位子,坐上來的多麽艱難。


    如今濠州的戰事已經好幾個月,大唐越來越抵抗不住,他也越來越估算不出下一步的局勢。他很怕自己擔心的事情成真。想了許久,祁正修寫了張拜帖,吩咐下人送給了金陵外城都護崔力,約了三日後晚上一起喝酒。


    把這一切打點好之後,祁正修起身從床榻邊的木架上取下了外袍,該迴後巷去了。無意瞥了眼床榻上,一片血跡像梅花般點點散了開。祁正修的唇際揚了起來,心裏砰地好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意,披上外袍轉身出了書房。


    濠州城外,趙匡義早已帶了十萬兵馬從東線趕了過去,蟄伏了幾天,配合著西線過去的符彥卿,場場出戰,打得何士忠父子有些招架不住。


    趙匡胤有些心疼弟弟,在大營裏私下聊時說道:“我知道你想立功,也想擴大自己的實力,但是要循序漸進,你這麽個打法,濠州沒攻下來,你就垮了。”


    趙匡義眉頭皺得很緊:“我隻想盡快攻下濠州,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趙匡義的語氣讓趙匡胤幾分不解,想了想不禁笑道:“上次娘的家書裏說,你看上了一個李唐的女人,你不是要打下濠州,去金陵把她搶迴來吧?”


    趙匡義看著營帳外,聲音很沉:“她是何士忠府上的。”


    “哦。”趙匡胤何其聰明,瞬間明白了趙匡義的意圖,隨即問著,“何家小姐?大的還是二的?”


    “隻是一個侍婢。”趙匡義答著,眉間卻有了一絲暖意,“不過,她很好。”


    趙匡胤微微吃了一驚:“一個侍婢?能好到哪?”他理解不了,看趙匡義眉眼間難得一見的柔色,心裏有些擔憂。難怪娘說他和符雪嬋的日子不甚安寧,看他這個樣子,對那個李唐的侍婢隻怕已經情根深種,這怎麽行?他如今也有些不一樣的打算,符彥卿的勢力是他必須倚仗的,要是因為這個鬧掰了,可是天大的損失。不禁皺眉道:“那個侍婢能比得上符家小姐?真是越大越不開眼,眼饞肚飽的,一個賤婢都能入了你的眼。你要記住,符家小姐,才是你要記掛的。”


    趙匡義冷冷看了趙匡胤一眼,說道:“是符家小姐要記掛,還是符彥卿的勢力要記掛?既然你有所圖,為什麽不自己娶了?”


    “放肆!”趙匡胤沒想到趙匡義敢這麽和自己說話,順手抄起手邊的硯台衝趙匡義砸了過去,趙匡義身子一偏,躲了過去。隻落得一地四濺的墨汁。趙匡義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趙匡胤氣得把用力錘著桌子,那個深有謀算的弟弟什麽時候成了這個樣子?不行,他不能放任事情越行越亂。趙匡胤急忙趕到了皇上柴榮的營帳。


    第二天一早,趙匡義接到了陛下的旨意,不必再出戰,隻鎮守大營即可。又是趙匡胤的主意!趙匡義坐在桌前,手指重重地敲著桌子,一下,一下-----此時不讓他出戰,比殺了他都難受。他不辭辛苦從開封趕到濠州,為了什麽?


    過了許久,他吩咐下去,選了一千心腹精兵,等到入夜,偷偷地出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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