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二人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廖廣博已經沒了心情再聽。

    他冷下臉色,眯著眸子,斥責道:“不管怎麽說,廣正,這件事你們一家必須得給我個解釋。”

    “但凡是老爺子留下來的基業,隻要它還在我的手裏一天,我就不允許你們成日裏給我當成兒戲!”廖廣博相當氣怒的說完,把這裏的局麵暫時穩住之後,又急急地喚來自己的秘書,準備通知媒體。

    這樣一來,廖家的華城珠寶在短期之內,可以說被輿論害得名氣大損。

    但好在,廖家家大業大,一時半會兒雖然被傷了元氣,但假以時日總算是能將養過來。

    倒是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廖家目前的掌權人——廖廣博,他竟是頭一次對自己的親弟弟狠心。

    他不僅是在媒體麵前,宣布了他的失職,更是在廖家的祖宅,對他二弟一家下了禁足的嚴令。

    王以丹迴到家以後,被他大伯這麽不軟不硬的一招,幾乎是弄得毫無辦法。

    她滿心煩躁的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就連手裏的電話也一通通的不停打出去,奈何廖謹涵那邊愣是沉得住氣。

    上次得罪人的黑鍋,廖謹涵在家幫她背了,他原本以為她會稍稍收斂,哪裏想到她的好妹妹昨晚人家好心救她一命,她不知感恩不說,反而對人的手段,竟還變得這般變本加厲。

    廖謹涵這次沒有再幫她,她這個妹妹,一心想要害了別人不說,哪裏想到她還有膽子把自家人坑到了眼下這種境地。

    “報告boss,今天我們預期拋出的資金大概是在一個億左右,除去原本有預留款項在花灘國際的工程項目,”雲澈的聲音難得稍顯激動的一頓,“我們這一次從廖家的股市上目前迴籠資金已經有了三千萬。”

    “相比而言,我們這一次的低價收購實際投入,並沒有超過五千萬。”

    雲澈的聲音現在看似冷靜,但他在這之前,是怎麽也想不到僅僅是多了一個女人的加入,仿佛不經意間,他們的計劃較為之前,竟然就有了這麽大的差別。

    聽了他的匯報,權默有些神色不明的點了點頭。

    其實,早在半天之前,他就已經放了那個小女人迴劇組去了。

    雖然在她決定對廖家動手之前,他有說過相信她。

    自信如他,但其實是連他也沒有想到,她這麽個小女人的身上,居然能有這麽大的能量。

    他俊挺的身影,負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緋色的嘴唇,略微滿意的勾了勾。

    他轉過身,斂眸沉聲道:“廖家的人最近應該會安分一段日子,接下來,你就讓銀狐他們著重追查影門的事情。”

    雲澈領了命,自然不敢怠慢。

    在離開之前,他隻是眸有困惑的問了一句,“boss,冒昧問一句,程小姐的身體,我看她似乎並不太好。臉色走的時候,好像有些蒼白,要不要讓秦溟……”

    雲澈提到了秦溟,倒是讓權默的眸光,微亮了亮。

    他彎了彎唇,似乎一下陷在了美好的記憶裏,“她有點抗拒去醫院,你想個辦法,找個時間,讓秦溟專門給她診斷一下。”

    聽他這麽一說,雲澈好似這才恍悟,原來他那麽隨口一句,竟然說到自家boss心坎兒上了。

    不過,照之前安琪給她迴報的情況來看,說什麽程小姐很有可能是孕吐的跡象。

    孕吐?孕吐!

    這可能麽?

    雲澈的內心似乎在這時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素來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也會目露糾結的皺起了眉頭。

    權默頓時眼神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如同一陣寒風掠過,雲澈的神思,總算漸漸收斂,他低咳一聲,有點不敢抬眸去看他,但他還是十分恭敬地說道:“boss,還有一件事。”

    “說。”權默的耐性,現在還算得上好,就連剛才雲澈的走神,他竟然也沒多說一句。

    “我們的人在剛才調查廖家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事。”雲澈聲音微頓,“廖家的大小姐和一個叫陳穎夕的走得很近。”

    “她們二人和程小姐的關係,就像他們那天在林家晚宴上說的一樣,應該是a大的同學,但關係並不怎樣。”

    “嗯,還有呢?”權默從厚重的一遝文件中,輕抬了抬眼,狀若不經意的凝視著他。

    “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叫陳穎夕的女人,從最開始的時候,拉著程小姐一起進入的娛樂圈。她現在雖然隻出演了一部成導的電影,但並沒有和任何一個經紀公司簽約。”

    雲澈說到這裏,不自覺的緩了一下語氣,“我們的人按照boss的指示,調出了昨天晚宴上的監控視頻,發現的確是她和廖家的那位大小姐,在不久之前,成導那部電影的殺青宴上,曾經對程小姐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

    話

    到這裏,權默徹底寒下了眼神,“u盤呢?”

    “在這裏。”雲澈平淡著眼神,將手裏的調查到的證據,遞給了權默。

    他口氣冰冷的“嗯”了一聲,隨即他拿住u盤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

    “看來那兩個女人的膽子還不小,她們最近還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

    雲澈掃了一眼,他把u盤插入電腦之後播放的畫麵,“晏家的天雲娛樂最近聽說有個編劇寫了部不錯的劇本,據說,陳穎夕那個女人背後的勢力要來作投資,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角色先由她選。”

    雲澈這一次說完,然而,再抬眸時看到的竟然是權默那一雙如同瀚海般深邃的雙眸裏,仿佛正醞釀著一股殺人的烈焰。

    雲澈離得他近,一時沒能忍住,打了個寒顫。

    距離下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權默已經沒心情再等下去,他把電腦一關,冷聲吩咐道:“開車,我們迴去。”

    盡管以九迴到了劇組,但eval也並沒有對她說,在公司的時候,她到底和雲澈談了些什麽。

    要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而以九現在唯一知道的卻是——“你是說要把她的戲份盡快在這兩個月裏結束?”梅導目露疲憊的看了一眼eval。

    eval麵上嫣然一笑,“是這樣的沒有錯。”

    梅導眼光一閃,“那萬一劇組要是趕不上這進度……”

    eval聽罷,麵上的笑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得更燦爛,“那這可就是梅導你自己的事情了。”

    “後期的宣傳,要是梅導覺得效果不錯,你盡管帶著這小丫頭。但目前看來,她的戲份也的確不多。”eval冷靜開口,“你好好安排一下,最近我們觀察下來,以她的天賦,真要堅持下來,在圈兒裏日後少說也是會有一席之地的。”

    “這麽好的一塊璞玉,她雖然不會在你手裏浪費,但現在她的身子正虛,也不是你物盡其用的時候。”

    eval的這麽一番勸告下來,梅導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從以九最初的簽約開始,他還是能勉強窺探到他與權家二少的關係不簡單,再加上現在eval又發話了……盡管這可能並不是eval自己的意思,但這個情麵,他也總歸是要看。

    他衝她擺了擺手,淡淡道:“今晚馬上就收工了,事情我可以考慮,但還是要按照她在劇組裏的表現來看。”

    向來公私分明的梅蘭成,能對她做出這樣的讓步,eval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數的。

    她向他點了點頭,彎唇一笑,揮手道:“那好,梅導,今天我就帶著她先走了,明天咱們劇組再見。”

    eval說完,根本就不給梅蘭成有反悔的機會,她拉著以九的手,一路飛快的走了。

    到了停車場,或許是走得太快的緣故,害得以九在她打開車門的時候,又在附近輕撫著小腹幹嘔了幾聲。

    “怎麽了?感覺還是難受?”坐進了車裏,eval仍舊體貼的給以九遞了一瓶礦泉水。

    以九微白著臉色,說了一聲,“謝謝。”

    “你跟我還這麽客氣幹什麽?送你去哪兒?是讓雲特助過來?還是我直接把你送迴去?”說著說著,eval反倒自嘲的笑了,“哈哈,直接把你送迴去是不可能。權家二少的地盤兒,怎麽會允許我們這些外人輕易進去。”

    “算了,看你這難受起來的樣子,我也不逗你了。我已經給雲特助打了電話,就在嵐海大道前麵的那個轉角,司機就會停。”eval挑眉衝她曖昧的笑了一聲。

    以九抿了抿唇角,她並沒有為自己做多餘的辯駁。

    不過,這時eval一提到嵐海大道,以九仿佛這才發現一個事實。

    昨天晚上在嵐海大道他們所發生的那一陣短暫的交鋒,不可不謂之為激烈。

    然而今天的報紙上,卻對此隻字未提。

    她盡管相信這事情的背後一定少不了掌權者的運作,但事實上,某些事情即使發生了,他們那些當權者也隻會滿麵笑容粉飾太平。

    以九的心情一時有些沉重,就連eval提醒她下車的時候,她的眼神都還有些懵懂。

    重新坐迴那一輛熟悉的賓利,權默身上冷冽的氣息飄散在她的鼻尖。

    權默從她上車的那一刻,他就有些神色不明的抿緊了唇。

    以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點不明白,他們倆隻是一個下午沒見,怎麽這會兒又生疏淡漠了好遠。

    以九本就低落的心情,現在不由變得更黯淡了。

    她低斂下眸光,端坐在車上,並沒有打算說話。

    然而誰料,坐在她身側的男人,大手竟然霸道的一側,二話不說的攬住了她的纖腰。

    他把頭竟突然曖昧的埋在她的頸間,悶悶地

    說道:“女人,你在不高興?”

    以九現在的確沒有多大的興致,但礙於是他,她還是打起了精神應付。

    “沒有不高興,隻是情緒有些低落。”以九實話說道。

    “是不是有人招惹了你?”權默不放棄,繼續追問。

    “難不成我說了,你就會給我出氣?”以九頓時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權默卻覺得眼前這女人完全就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他當即沉下臉來,不高興地答道:“招惹了你,就等同於招惹了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給你出氣,還有誰能給你出氣?”

    “誰是你的女人?”以九佯裝惱怒的白了他一眼。

    她可沒忘他們之間還有那一場未完成的交易。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待在了他的身邊,為什麽……她一旦感受到了他帶給自己的溫暖之後,就越來越不想提。

    但是,她也明白,並不是她不提,這些事情就可以不用存在。

    所以,她突然間,竟覺得自己的未來好像越來越茫然……

    “唔……痛!”唇上驟然的一痛,這下是徹底喚醒了以九飄遠的神智。

    她不滿的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然而,哪裏想到他不僅沒有收斂,接下來的動作,反而愈發放肆。

    權默那一雙仿若鷹隼般犀利而又精準的眼,在她發呆的那一刻,就一直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

    他在靜靜地欣賞著心尖兒上的那小女人的美,又同時在思索著他在看著她,想著她的時候,她到底有沒有想著他呢。

    這原本對於戀人之間的互動來說,應該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但他在那一刻他卻猛然記起了什麽,又驟然忘卻了什麽。

    他和她分明就不是戀人,他們之間,總是他在對她半強迫,而她於他,若是沒有他的步步相逼,她怎麽會多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他權默這樣的男人,分明在遇見她以前有太多的自以為。

    即使是在部隊裏,看似是與外界相隔,但事實上也仍有不少的人敬他,仰仗他。

    他是權家身份尊貴的二少,錢權色,哪樣沒有?

    偏偏是她,也唯獨是她……他在她的麵前,如同被剝光了衣服,像是一個*裸的孩童。

    他在他的麵前什麽都沒有,還成天要提心吊膽的害怕失去她目光的所到之處。

    他氣,他惱。

    他暗恨他原本的計劃中分明是沒有這個女人的?為什麽,在這個時機,她又偏偏要固執的摻和進來?

    摻和進來了不說,她隨意一笑,憑什麽就可以攪亂他的心湖?

    他這個向來高高在上的權家二少,什麽時候竟也會被人這樣牽著鼻子走?

    他炙熱的氣息,仿佛是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處處點火,以九一時竟有些意識不清的嚶嚀一聲。

    一瞬間,埋首在頸側的男人,眸色不由變得更深了。

    “女人,這是你點的火。”

    男人喑啞克製的聲音響起,明明他上一瞬還在和那一抹溫軟的櫻唇親密相貼。

    下一瞬,男人嘴上的那一抹涼薄,竟然一下撕開了她的領口。

    “你幹什麽!”以九猛然迴神,一下驚怒。

    她萬分羞惱的看她一眼,手忙腳亂地迴過神來,想要製止。

    權默的心中本就有氣,這下要是不讓他找個發泄口,還怎麽了得!

    以九還不是很了解他的脾氣,但雲澈跟在他身邊這麽久還是有些了解的。

    於是,他自認十分聰明的降下了車裏的擋板,麵色不變的繼續開車。

    權默盡管察覺到以九不安分的動作,但他又怎麽可能讓他身下的這個小女人得逞。

    他俊挺有力的雙腿往她的身上重重一壓,“女人,你承認吧……你的心裏是有我的。”哪怕是到這個份兒上了,權默的眸光如同濃墨暈開,依舊深邃得隻堪堪倒映出了以九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渾身的灼熱滾燙,正努力平複著躁動。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讓人渾身舒爽的清香氣息。

    以九萬分羞憤的剜他一眼,纖手緩緩一繞,竟然一時摸到了他腰間的軟肉。

    於是,她狠下心來,用力一掐。

    果然,不出所料,權默低啞地“嘶——”了一聲,倏然間,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竟然輕笑道:“女人,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邀請?你想得倒美!”以九咬牙,真是恨不得能一把將眼前衝動不已的男人推開。

    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小姑娘,那人的小腹緊貼在她身上的那處,他有什麽衝動,她自然是第一個能感覺得到。

    這麽敏感而有強烈的暗示,讓她有一種尤為明顯的直覺。

    今天他和她這相處下來的樣子,要麽以後形同陌路,要麽就是更進一步。

    但是,他和她,更進一步……可能麽?以九不由自嘲一笑,他們二人的身份地位,的確是天差地別的。

    他什麽都有,又如何能看上她什麽都沒有。

    愛情在她眼裏,是雙方平等的付出,而不是另一方一味地奢求與給予。

    那樣的愛情,即使是有了一開始特別美好而又浪漫的衝動,但事情發展到最後,很少有人難保它不會變質。

    這樣的愛情,她不想要,也要不起。

    她程以九不是隨便的人,之前愚蠢,栽在陳穎夕他們的手裏,她也算是認了。

    但說到底,她終歸是一個保守的女人,若是她這輩子認定了一個男人,那麽也就是他一個男人。

    身,可以不用隨時靠在一起。

    心,卻務必要時刻纏繞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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