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老人本來就年紀大了,發生這事兒也不奇怪啊。”“是、這事兒倒是說得通,但是後來的事情恐怕就說不明了,”吳海說到這兒頓了頓,“我聽說,在那五個月後,在撿棺木的公社社員中,有個村民在棺木扔下寶城時,覺得這是難得的好木料,就和老婆一起將寬大厚實的金絲楠木板一塊塊連拖帶拉弄到自己地裏,找人做成了兩個躺櫃,端端正正地擺在堂屋裏。後來他兩夫婦收工迴家時,發現四個孩子不見了,當夫妻倆轉了一圈重新迴到屋裏時,驀然發現躺櫃邊放著四雙小鞋。兩人迅速打開櫃蓋,隻見4個孩子相互擠壓著,早已氣絕身亡。孩子們的手指根部滲出了血漬,櫃壁布滿了抓過的痕跡。當地公安人員將4個孩子的死因作了詳細分析後,得出“係缺氧憋死”的結論,4個孩子死後,夫妻倆在短短的幾年中又生了4個,他唯一的兒子高中畢業不久,卻在一個靜謐的深夜,趴在躺櫃上神秘地死了……據說是因為燒煤引起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現在說這個又能做些什麽?這世上有鬼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難不成你現在還有疑惑?”覃程瞥了眼吳海,歎道:“你也真是不嫌難受,這地方本來就夠讓人毛骨悚然了,還說這些故事。”“我不是懷疑,隻是更加肯定了鬼怪一說而已,”望著眼前這些不得善終的屍骨,吳海全身都有些發麻了,“剛才我啊,突然就想到,你說我們這樣,會不會也被這墓詛咒,不得善終?人死入土為安,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強行踏入別人領地,幹擾死人的安寧?”幹擾死人的安寧?要說是,那也的確是這樣,他們做的事情就像肅景墨說的,掘別人祖墳還名其名曰考古……按理來說,確實不怎麽道德……那麽停手?不做考古研究?不去打擾過世的人?想到肅景墨,想到這個人覃程就搖了搖頭,要他不去打擾肅景墨,要他見不到肅景墨……他做不到。對肅景墨這早已死去一千多年的人,他覃程不僅幹擾了,還擅自放入了感情,更甚的是!他……想從這人身上獲得感情,想擁抱他、親吻他、想和他融於一體……近乎瘋狂。覃程深吸了一口氣,低垂眼眸,“可是想知道曆史,想了解前人的技藝、輝煌、成就,那也隻能這麽做了。”“這還真是……”吳海搖搖頭不再說話吳海不說話,覃程也沒心思再談,沒有兩人的說話聲,這過洞更顯得寂靜。覃程緩步走動在暗黑的過洞中,手中電筒的光圈隨之一點點晃動,墓中很安靜,靜得沒有一絲風聲,隻偶爾聽得見水‘滴答----滴答------’的聲響……以及兩人走在夯土上的腳步聲。星點燈光根本照不清前路,過洞悠長,深處更是掩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拐過幾道彎兒,明明什麽也看不見,但是覃程的眼睛始終死死地凝視前方,仿佛下一刻前方暗處就會突然冒出什麽鬼怪異類。一旁拍好照,吳海收起相機深深吸氣,“覃程、你、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唿吸有些不太通暢?”越往深處走,越是感覺唿吸困難,像是有什麽東西卡住脖子,吳海捏著脖子清了清喉嚨,但是唿吸卻依舊難受。“不隻是唿吸難受,好像……還熱了不少。”粗uan著氣,覃程往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什麽異樣,沒有鬼魂,這過洞也沒有什麽變化,明明剛才在過洞口那兒並沒有問題,這空氣也是流通的……怎麽感覺空氣少了?想到這裏,拉住吳海,“先別往前麵走,這兒有問題。”吳海也是這麽打算的,停下步子,吳海問道:“你那圖紙上有沒有說這種情況?”覃程想了想點頭又搖了搖頭,“熱隻能是火燒,圖紙上有些造墓的會在墓中四處塗上磷米分,有時候一不小心摩擦,它就會燃起來,活人不是被燒死,就是燃盡空氣,活活的悶死。可是,這邊根本就沒有火光……要是磷燃燒肯定還有味道才是……”說到這裏覃程猛地頓住,不對,這過洞腐爛味道太重,他們根本無法嗅到別的味道。想到這裏覃程急忙說道:“我們還是先往後退,看看情況再說。”“媽的,這簡直熱的像個蒸籠,”原本陰冷的墓室慢慢悶熱得很,吳海罵了一句,把登山外套脫了下來,“嗯,先退迴去看看。”說到這裏,吳海迴頭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幾乎說不出話,呆愣在原地。不遠處石板牆壁驀然間冒出一股股火焰發出耀眼的光、大量白煙滾滾,耀亮了原本暗黑的過洞,火焰更是以極快的順著過洞牆壁往四處蔓延!“這他媽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燃起來了!”火焰蔓延的速度太快,點著了裹了蠟的幹屍、破布,退路直接被鎖死!覃程一步步往後退,雙眼看著眼前刹那間漫出的大火,連腳下夯土也點著,散發出難聞刺鼻的二氧化硫味道,覃程訝異道:“這……這地裏好像不是夯土……而是硫磺和紅磷!”眼睜睜看著火勢越來越大,那邊燒起的‘夯土’之下居然是大量的木材,覃程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找到附著物的火似一股妖氣在盤旋,灰灰的帶著一些猙獰,走近似乎有張血盆大口襲來,帶著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唿嘯聲,還有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嘎巴聲,似乎天地也為這股噴湧而來的爆發而放行!“覃程你他媽傻了!還看什麽,趕緊跑啊!”迴頭路被這恐怖的大火阻斷,吳海吼了一句,隻能拽著覃程就過洞深處跑。前方同樣懸掛了不少幹屍,驚慌失措間,更是管不著撞到什麽,眼見吳海剛才碰到幹屍,那幹屍忽的燃了起來,吳海的頭發也不小心被燒去了些,覃程喊到:“吳海注意不要動幹屍!這這幹屍上估計也撒了磷米分!”“真他媽要命!”身後不遠處‘轟——’的一聲發出爆裂的巨響,一簇火不知何時引到了身上,吳海急忙把火星子拍滅,怒罵道:“他媽的!這放了硫磺紅磷,也不怕爆炸把這墓全部給炸嘍?!”過道悠長彎曲,其中還有好幾個四角畫紅色柱子,上繪拱的天井穿插其中,存放了大型戟架,戟架前站立兩隊儀仗隊,這大火一過,統統在大火高氣壓下破裂。再不離開這過道,要是爆炸了,他和吳海肯定沒命!這過道再長也終究有盡頭,等到了一片豁然開朗的地兒,眼前就是一道與肅景墨地宮門前那樣一般無二的對開漢白玉石門,高聳的漢白玉石簷,兩旁佇立的獸兇猛可怖、齜牙咧嘴不是那檮杌神獸還是哪個……和那石門相同,那肯定埋了頂門石,不說別的機關暗箭,就這石門和之後的頂門石,憑他和吳海那是絕對不可能推開這門的。肅景墨的墓當初是因為異變那門自動打開了,後來卻是肅景墨自己將其打開,他覃程才能輕鬆地進入墓室。身前石門巍峨,身後熊熊大火,進無可進退無可退!“怎麽辦?”眼前的大火噴灑出熱氣熨燙了整個皮膚,半密閉的空間大火肆虐更是讓本就稀少的空氣少了太多。“這火燃不了多久,因為空氣不夠……但是,恐怕在火滅之前,我們兩就會因為窒息而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唿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火勢卻沒見減小。刺目火光早就耀亮了整個空間,覃程抹了抹額頭滑下的汗滴。“不行、不行,不能呆在這兒,就這麽呆在這裏肯定會死!”覃程搖了搖頭,左手緊緊地捏住肅景墨給他的玉佩,望著地麵凸出的一塊,覃程就知道這頂門石是鑲在地裏的。他們兩人帶的工具根本沒有辦法將這頂門石挖出挪開。缺氧的痛苦讓吳海背靠著石門慢慢滑下,望著一旁想要在尋找出處的覃程,低uan道:“覃程……夠了,我們兩是打不開這門的……”雖是這麽說,但不到最後一刻,誰又會真正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