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定了決心,覃程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緩緩的推開了石棺。而,也就是那一瞬,覃程幾乎忘記了唿吸……黝黑的長發被挽起,精美的冕旒冠遮不住麵前之人飽滿額頭,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沒有了血色顯得有些慘白,但並沒有削弱他身上那器宇軒昂。覃程可以想象,這人睜開眼會是俊美絕倫。似是應了他心中所想,那緊閉的雙眼竟然緩緩睜開,彎彎的帶笑的桃花眼,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厚薄適中的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覃程屏住唿吸盯著不放……也不想放……他……但在下一瞬間,覃程就猛然醒悟,急忙逃離石棺,可是沒能逃兩步,就被來自身後的力量掀翻在地。來不及爬起,那鬼魂一腳踩在覃程的臉上。“朕是你叫醒的?”“什、什麽?”“嗬,耳朵也不怎麽好,那……”“覃程!!”話未說完地宮大門那兒就湧入了十來個人,肅景墨挪開踩著覃程臉的腳,嗤笑了一聲:“帶著他們滾出去,否則,死。”第十七章 發現綁住覃程得繩子斷掉,他們就知道覃程八成出事兒了,“怎、怎麽辦?”本來進入古墓,大家那就像麻花扭緊的心,這下子更是揪得死死的,前方黑黝黝的一片讓人猶豫著不敢前行。不是不想去看看覃程怎樣了,也不是不想去救覃程,這是人得本能,在知道前方有致命得危險時,每個人都不由得在良知和自己的性命之間做下衡量算計,災難麵前選擇良知的成了英雄,但是畢竟英雄太少太少,而他們之中從沒有認為自己會是那一個英雄。“這大墓恐怕真的有些什麽……“張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想要說讓大家先離開這個地方,但想到覃程獨自留在古墓中,他們也隻是猜測覃程出了事兒,萬一他還活著,萬一他在等著人去救他,若是他們就這麽走了,覃程會不會就是被他們間接害死的……“還是先報警吧。”在一旁臉色同樣難看的唐家明說了這麽一句,餘音還未消散圍牆那頭就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轟隆隆隆——”像是巨物被拖動著前行在地麵摩擦出的聲響,在場的民工的領隊叫喊到:“媽的,老子就說這大墓邪門兒,要不是為了那點兒錢,哪兒會送著命過來!快走吧!這大墓說不準要塌陷了!”“這……“何幸有些遲疑,“還這什麽這!你們不要命了?“望著麵前猶豫著是否該走的考古隊員們,工頭罵了句:“真是書讀多了,連命也不想要了,走,我們先走!”說罷領著自己幾個工友趕忙逃了出去。何幸迴頭望了望是乎不打算離開的幾人,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如果再前進,說不準我們都會沒命的!”一直關注著裏麵動靜的吳海,注意到圍牆那頭的響動停止了,皺著眉歎了口氣;“誰要走,就跟著何幸離開吧,這裏確實是不能久呆的地方。”頓了頓,“裏邊…我還是進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覃程。”說著吳海翻過圍牆,拿了手電在爬下另一邊的木梯前說了句:“如果一會兒我沒有出來,你們就報警吧。”他記得上次那個叫薑平的副局找他們時就說過,準備封鎖這個大墓,要不是當時李國賢讓朋友幫忙,他們全體考古隊的聯名保證,這大墓早就被封了。可是就算薑平那邊讓了步,最終也是又要求的,“如果再發生什麽事件,什麽十幾年的研究成果我們可管不了,這大墓就真的封鎖了。”這是薑平的原話。他們就這麽丟下覃程離開,覃程若是死了這大墓肯定會被封鎖,古墓的秘密估計他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吳海想幾十年後的他定然死不瞑目,如果前行就是死,還不如讓他進去看一看死個明白。“先等等我和你一起進去:!”“我也一起吧。”說話的是張俊的唐家明,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拿了工具的探照燈,兩人沒有一絲猶豫跟著吳海一同踏入那幽長通道。肅景墨倒是對麵前的短發年輕人頗感興趣,上次那兩盜墓賊的怨魂在墓外猖狂擾他安寢,在墓中的他親自出來結果了那兩醜陋的東西,而他正欲將麵前這人一同宰殺了,卻發現手中的劍無法動他分毫。他早已死去多年,若是真如上次那人所說已經有上千年了,那這上千年間他醒來過兩次,第一次是那近百人盜墓賊的出現,而第二次醒來,見到的就是這人……千年了,他的屍身早已朽滅,留下的,唯獨這無法輪迴的魂靈,嗬,他是該感謝當年那人將他安葬,還是……似是想起了什麽,肅景墨垂下眼眸望著覃程,麵前這人倒是他遇到的第一個能看見他的人呢……也是唯一一個他手中劍無法斬斷他魂靈的人。肅景墨微微勾起唇角,一雙桃花眼滿是興味,這,究竟是為什麽呢?覃程被吳海和張俊扶了起來,卻依舊沒有迴神,他眼前的、他眼前的這人……是、是、“我們得趕緊走!那石門要關上了!”轟隆隆的響聲再度響起,唐家明望著那無端挪動的巨大石門驚出一身冷汗。“再不走就晚了!”大吼了一聲,唐家明猛力推了推三人。張俊和吳海隻見覃程望著虛空處半天沒有反應,隻能倉皇中扔掉手中拿的工具,拖著覃程就往外跑!巨大的漢白玉大門磨檫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轟鳴聲,似乎整個山嶺都開始顫動,迴神的覃程跟著張俊吳海逃出了地宮,也就是剛踏出的一瞬,地宮的大門牢牢的關上,隻留下濃濃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