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揭開那個大墓的秘密,我不會下去的。寧化村大墓的科考人員本來就缺乏,又因為這次的事件走了好幾個,會議又開了幾次,無論別人怎樣爭吵,覃程都是兩個字:繼續。繼續研究,繼續挖掘,堅持了那麽多年,江波、張啟碩都為此丟了命,如果放棄這不僅是對不起他們,覃程覺得這更是對不起花了四五年時光的自己。“晚上我們都不要開展工作,五點前就結束,工作速度慢一點也無所謂,無論多少年我都會堅持下去。”“你他媽不要命我們還要!”“那你就滾!”滿臉怒氣的丟下這句,覃程不再搭理身後吵鬧的人群,甩手離開了。這場會議不歡而散,結果對覃程來說是好的,他的話氣走了對立的人,剩下不過十六個考古人員,但至少工作不用停滯不前。早晨八點到下午四點,準點上下班,不容許任何人超過這個時間停留在陵墓這兒。為了安全起見,李國賢還找了一部中型巴士,撥了一點資金準點接送所有人員到西安城裏,不讓科考人員居住在寧化村。避開了昏暗的夜間清晨,半個月的挖掘工作結束,所有考古人員都安全無恙。隧道直通墓道的低端,慢慢移開墓室邊沿的大石板,埋藏了上千年的通往墓室的神道,一點點顯現在覃程眼前……第十五章 按照中國古老的道教傳說,古代中國人、甚至如今不少人都認為:人,在死亡後,靈魂會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活,那是一個與人間相仿的世界,相對於人們生活的陽間世界,人們把它稱之為陰間。人們對於陰間世界想象自古以來就有,這甚至成為傳統。古代的帝王對於自己死後的居所更加重視,絕大多數的皇帝在自己登基時就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秦始皇陵修建了三十五年,昭陵建設持續了107年之久……舉世聞名的兵馬俑,巨大的俑坑,精美的陶俑讓人驚歎,然而,這兵馬俑也隻是秦始皇陵的一小部分,司馬遷記載的‘三重之泉,言至水也。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滿之。□正義言塚內作宮觀及百官位次,奇器珍怪徙滿塚中。臧,才浪反。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正義灌音館。輸音戍。上具天文,下具地理’……秦始皇陵的秘密至今還深藏在地下,而此刻,覃程知道,揭開這個陵墓所籠罩的層層迷霧,這將會是又一震撼世界的發現。移開石板,覃程第一個從挖掘的探溝隧道走了進去,探照燈的光給予陰暗的空間一點光亮,然而這一點光亮足夠覃程看清這個地方,這是一間用平整石板鑲嵌卻空無一物的巨大空間。空間的南麵是墓道,被巨大的塞石堵住了,北麵是巨大的牆壁,而牆壁中央似是因為年代久遠而裂開縫隙,縫隙呈規則的長方形,長越兩米,高約三米。“那兒應該就是通往地宮的門了,”覃程拿了相機拍了張找說道:“出現裂縫的方形後麵應該是空的才會出現想、這種規則的裂縫。”“嗯,按照明朝的說法,這應該就叫做金剛牆吧。”一旁的劉教授走近牆壁,“估計得把這牆拆了才行。”何幸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密閉空間,不知為何心底突生一絲恐懼,黑壓壓的石壁,他現在唿吸著的像是幾千年前的空氣,千年前這個帝王的棺槨就從這兒經過……“不一定吧,你們看這四麵的牆壁的都是一個模樣,用材、大小都差不多,怎麽能肯定那兒就是通往地宮大門的?萬一那隻是一個幌子,你們不是也知道這大墓邪門兒嗎!”那夜驚魂在何幸心裏留下抹不去疤,眼睜睜看著張啟碩那樣死去,再次踏入這地方他怎麽能安心。覃程明白何幸小心翼翼的原因,他又未嚐不擔心。當時為了避免再出現張啟碩那樣的事情,他們改了探溝的方向,避開了那些奇怪的盜洞。修改了原定方案,可是再如何改變方案,隊員們心中已經有了一道坎,那是無論怎麽改道也避不開的。“其實我覺得何幸說的也有道理,古書裏不也記載了不少有關皇陵的機關、陷阱嗎,能工巧匠所建,能夠重複使用的塌陷地板,誰也說不準這些是真是假,”吳海的話讓本來就猶豫著是否前進的隊員們點了頭“是啊,還是盡量小心些的好,要是再有命案,恐怕我們這項目工程會被立刻叫停!”“還是先探探,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安全的。”“萬一真有機關陷阱,萬一真是記載中那樣有暗箭,我們不是都得全中招?”張俊望了眼爭論的幾人,皺眉道:“那你們的意思是什麽?讓一個人先進去嗎?那誰先進去?”分別指了指爭論的幾人:“你們?或者何幸?還是說你們都不願?”張俊這話一說,果然那幾人都閉嘴了,“其實誰也不知道裏麵會有些什麽,我們先拆下一點牆磚,用探照燈看看裏麵的情況。”覃程摘下眼鏡擦了擦眼鏡上沾的灰塵,“總是要先踏出一步的。”覃程這話說得沒錯,就算再擔心總得走下去。為避免圍牆坍塌,覃程一隊人隻有架了個雙麵梯子從裂開的牆縫頂頭開鑿,考古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圍牆那頭隱藏了什麽,是珍寶?亂石?還是空無一物。如果牆的那頭是至寶,壓壞了,他們後悔都來不及了,所以不可能直接將牆麵推倒,隻能慢慢用工具鑿開,將石板一一取下才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米高的圍牆裂縫,露出了一個容一人彎身通過的孔洞。在梯子上方的覃程捏了捏兜裏一直裝著的那塊玉佩,讓張俊遞過手電筒,借著電筒的燈光觀察圍牆的那邊。一條筆直幹淨的通道,地麵上千年來無人踏足。“看起來沒有多大問題。”覃程從梯子上爬下來,說道。“你能看出有機關陷阱嗎?”“這怎麽可能看得出。就覃程手裏的手電筒,能看見就有鬼了。”“那接下來怎麽辦?”何幸望著覃程說道,“要不我們先找一隻羊扔進去試試?”張俊其實也想到先丟隻動物進去探探,聽何幸這一說,也點了點頭:“行,先丟隻動物進去。”“可是羊進去了,它又怎麽告訴你安不安全?死在裏麵了你也不知道。”“找個繩子拴著唄,等它跑遠了再拖迴來看看有沒有傷。”一隊人的計劃倒是很好,但是等下午找來羊,也不知怎麽迴事,吊著放到牆的那一麵,那羊死活不願再走,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看這情形,覃程著實有些哭笑不得,怎麽感覺一群人在虐待小動物呢?“得了得了,我進去吧。”說著,覃程將羊拖了起來,解開繩子把羊放走,隨後直接將繩子緊緊地栓在自己腰上,“我估計也沒有什麽大問題,我先去探探,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情況……萬一真有什麽,你們可得及時將我拖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