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第二件。”他湊到顧景尋跟前,嗅聞到顧景尋身上的氣運,“你知道的有點太多了,最好閉上你的嘴,要是讓我知道你和別人提起我是妖怪……”江嶼:“在顧一城把你切成小蛋糕之前,我會讓你變成小蛋糕。”顧景尋正要說話,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顧景尋隨意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顧南鍾”。顧景尋伸手拿過手機:“抱歉,我得先接個電話。”江嶼看看他,摸出手機。顧景尋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顧景尋!剛才學校打電話說一城昏迷在校外,他出校之前和室友說去見你了,你到底對一城做了什麽?”顧景尋的手機不漏音,但架不住貔貅五感敏銳。江嶼還是聽到了顧南鍾的話,他抬起頭,猜測顧南忠可能是顧景尋的父親。顧景尋手上不緊不慢地整理著醫療箱,語速是和動作截然不同的快:“一城出事了?我和他在停車場分開之前都還好好的,他現在怎麽樣?看醫生了嗎?”他順手推到了醫療箱裏一瓶噴霧,瓶罐碰撞的聲音傳進了手機裏。顧南鍾聽出他的焦急,聲音也和緩下來:“……你現在還在外麵?”顧景尋:“已經到家了,前兩天和同學起了點衝突,正在擦藥……不過沒事,就是一點小傷,現在一城更重要,我去看看他吧。”江嶼:“……”他一時有點分不清顧景尋是真的著急還是假的著急顧景尋表情冷靜,聲音裏的擔心又特別真切。顧南鍾已經從顧一城口中得知了顧景尋和同學起衝突的事,心裏慢慢軟下來。他雖然偏心小兒子,但顧景尋也是他的孩子,他還是心疼顧景尋的。“算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兒調監控看看到底怎麽迴事。”顧景尋不緊不慢地迴答:“好的。爸,你好好照顧一城,等一城醒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想跟一城解釋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在校外突然昏迷。我是擔心他第一次住校想家,所以問他要不要出來跟我住一個晚上。”顧景尋的表情漸漸有點微妙的變化:“爸,你也注意身體,讓阿姨多照看一城。”相比於之前對顧一城敷衍虛假的關心,說這句話的顧景尋總算有了點表情。顧南鍾的聲音已經完全和藹了:“好了,我知道你也疼弟弟。你快去休息吧。”顧景尋掛斷了電話,他重新整理好醫療箱,放迴電視櫃裏,他動作的時候,江嶼的視線就跟著顧景尋轉來轉去。顧景尋放好醫療箱,拿了兩瓶酸奶,擰開一瓶放在江嶼麵前:“怎麽了?”江嶼:“沒什麽,想知道你爸爸如果看見你剛才的表情,還會不會信你嘴裏的鬼話。”他親眼看到顧一城加害顧景尋,他沒看到的隻會更多,顧景尋擔心顧一城?不可能,而且直接放話說撂下顧一城不用管的,也是顧景尋。江嶼:“你,表裏不一。”這絕對算是顧景尋的把柄。顧景尋又笑起來。顧男主似乎很愛笑,看著江嶼的頭發可以笑,聽江嶼說話也會笑。顧景尋:“那不是正好嗎?”江嶼:“?”顧景尋推了推酸奶,示意江嶼喝一點:“你也知道了我的一個小秘密,我們扯平了。”顧景尋定定看著江嶼:“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討厭顧一城。”他眼睛深邃,目光雪亮,快要二十歲的青年人,五官早就張開了,燈光下顯出無與倫比的英俊。他這個樣子和平常截然不同,揭開穩重沉靜的表象,底下是一層坦蕩的七情六欲,有喜歡有憎惡。江嶼:“……這也算秘密?你的那些死黨不知道?”顧景尋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再怎麽好,都改不了顧一城是他競爭對手的事實,好友還不知道顧景尋對顧一城到底是什麽感情?顧景尋:“可是我隻親口跟你一個人說過。”“我又不是聖人,”顧景尋斂去笑容,眼神冷淡,“誰能喜歡入室盜賊。”但比起顧一城,顧南鍾才是罪魁禍首。江嶼想起顧景尋關心顧南鍾時的表情,以為顧景尋是在意顧一城分走了父愛。在江嶼的觀念裏,出軌偏心的顧南鍾渣到了極致,根本配不上丈夫和父親這兩個稱唿,不過他從來不管別人的家事。原著裏的顧景尋是寬容大方的紳士君子,實際的顧景尋已經比原著中聰明多了。顧南鍾畢竟是顧景尋的親生父親,恨不起來也正常。但是這種在江嶼眼裏幾乎可以稱得上爛好人的性格,很不對江嶼的胃口。江嶼自己就是個崩人設的反派,也不在意顧景尋遊離出原著中的人設,更何況顧景尋偏移得也不算厲害。江嶼一口氣喝完酸奶,“我要走了。”顧景尋站起來送他。江嶼走到門口,顧景尋忽然叫住他。江嶼迴頭。顧景尋衝他攤開手:“互相保密。”江嶼盯著他,顧景尋一直伸著手,似乎江嶼不理,他就會一直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