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喜啊!”李重光匆匆跑入如今南硯祁所居住的府邸,雖然這府邸比不得曾經的祁王府那般奢華大氣,但也有著古樸之感。


    南硯祁此時正對著屬下在吩咐事情,瞧著李重光如此神色,心神一動。但南硯祁卻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隻是目光緊緊的盯著李重光。


    “殿下!帝師大人與鄴城兵力在路上碰到了!我軍完勝!”李重光臉頰上都是激動。的確,他們如今被憋屈的躲在這明州城內,太需要一場勝仗來鼓舞士氣。如今這第一場勝仗不僅僅讓這明州城官員看到祁王決議的正確性,還看到跟隨祁王的希望。


    南硯祁一股腦的從椅子上起身,聲音裏卻不是如同李重光的激動,而是帶著擔憂“懷南如何?我軍傷亡如何?為何會在路上碰見,你且說來!”在南硯祁心裏,這仗他的確希望是勝利的,可他更為在乎的卻是懷南的安危,說他狹隘也好,說他不成大氣也罷,他就是如此放不下懷南。


    李重光這才知道,自己光顧著興奮了,卻忘記殿下心裏隻有帝師大人,連忙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不得不說,這一場戰事運氣居多,多少人都覺得懷南氣運太好了,簡直就是撿到一個大便宜。


    聽到懷南安然無恙,南硯祁才放下心來,從懷南離開明州城開始,南硯祁這心就一直提著,夜裏連安睡都做不到。


    “恭喜殿下,如今鄴城唾手可得!這將為殿下的大業添磚加瓦!”嚴於站在一旁,神色中也帶著幾分放鬆。他效忠於祁王不假,但若是祁王沒有任何勝算,他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來做賭注。


    南硯祁神色鎮定,他對著流風吩咐“既然鄴城已經被拿下,讓懷南盡快歸來!”雖然南硯祁的語氣如常,但心裏卻隻有自己知道的緊張,他思念如狅。且鄴城被拿下後,逸親王定會派兵經過,到時候會有更嚴峻的戰事,而那樣的危險南硯祁不想讓懷南經曆。


    不要說南硯祁自私,他從來都不是良善之人,他的心從來都是墨色的,他所想要的也不過一人而已。


    “殿下,如今帝師大人既然攻下鄴城,此時正是帝師大人整頓鄴城的好時機,如今讓帝師大人迴來再另派良將過去,豈不是耽誤了功夫!”嚴於提議道。


    也就是在嚴於這番話落後,隻見李重光不可思議的瞧著嚴於,而流風則是佩服的看了眼嚴於,嚴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也就是在此時,隻見坐在上位的南硯祁眼眸沉的能夠滴出墨來“嚴城主,爺隻說一次,懷南乃是我心尖上的人,任何霸業都不及她的一根頭發絲,嚴城主若是沒有這樣的覺悟,爺覺得你可以盡早離開!”


    嚴於心裏一驚,他的確聽聞很多祁王和帝師之間的事情,也親眼瞧見祁王對帝師的感情。可嚴於是個男人,他覺得是男人都想要那把龍椅,而女人不過是消遣罷了,他以為祁王對帝師的不同,不過是因為帝師乃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罷了。可如今見著祁王這番作為,嚴於才清楚,這祁王和天下很多男人都不同,他是真的動了真感情,可是一個王有著如此的感情真的好嗎,嚴於心裏是不讚同的,可此時他不得不讚同。


    “屬下明白,今後屬下定不會再犯!”嚴於從椅子上起身,低著腦袋態度極為謙卑。嚴於目光閃過幾思掙紮,他清楚,若是今日自己不低頭,祁王或許今後定會找個機會殺了自己。


    南硯祁點點頭,並不再追究,他雖然不喜嚴於剛剛的那番話,但嚴於也沒做錯什麽。更何況嚴於在明州城威望比起自己更深,那些官員跟隨的也是嚴於,此人自己不僅僅不能得罪還需要盡量拉攏,隻是這人不能踩踏自己的底線,而他的底線就是懷南。


    嚴於走出這祁王府邸的時候,外麵的陽光也溫暖不了他渾身的寒意,就在此時一輛馬車在他麵前停了下來,從車簾縫隙伸出個腦袋“兄長!”


    瞧著是自己的小妹,嚴於的臉上掛起寵溺的笑意來“小妹,你這是去哪裏啊!”


    嚴溫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今日穿著一身胭脂色的豎領長衣,地下室一條月牙色的裙子,裙擺上隱隱露出幾朵精致的桃花來。嚴溫茱瞧了瞧那守衛森嚴的府邸,未曾瞧見想見之人的時候,眼眸閃過幾分暗淡,但對著兄長的時候卻帶著討好的笑意來“當然是來接兄長你啊!”


    “接我?你什麽時候如此懂事了!”嚴於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小妹的長發。也就是在此時,嚴溫茱突然瞧見那挺拔修長的身影,她的心跳突然就加快起來,嚴溫茱一把將兄長的手給拍開,然後立刻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


    “祁王!”嚴溫茱溫婉行禮,而南硯祁一時還未認出此人,他對女子一向如此,不過瞧著這女子站在嚴於身邊,南硯祁才想起此人乃是嚴於的胞妹,故此點點頭。


    瞧著南硯祁離開的背影,嚴於臉色帶著幾分試探“小妹什麽時候如此愛美了,連兄長揉幾下頭發都不肯了,兄長好生傷心!”


    嚴溫茱一直都知道兄長聰明,曾經她極為自豪自己有個如此聰明的兄長,但今日她卻有些退縮,故作撒嬌的笑了笑“哎呀,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兄長怎麽可以這樣弄亂我的頭發,這裏畢竟是在外麵,我可是這明州城的貴女!”


    嚴於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說道“奧?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小妹是長大了,動了心思了!”


    “兄長你可不要胡言亂語,我啊才不會呢,我就要陪在兄長身邊,一直到兄長厭倦了我為止!”嚴溫茱說著,就拉著嚴於的手,臉頰上都是嬌俏的笑意。


    嚴於跟著笑了起來,那笑容絲毫不摻雜任何虛情假意“傻瓜,我怎麽會厭倦你呢,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我欣喜還來不及呢!”


    話說兩頭,懷南帶著兩萬兵力直接踏入鄴城。因為邵郡守將鄴城兵力都給帶走了,如今懷南踏入鄴城簡直輕而易舉。而這兩萬兵力將鄴城層層圍住,當鄴城還剩下的士兵在奮力反抗的時候,長刀結果他們的性命。


    鄴城百姓齊齊躲在家中閉門不出,百姓膽小,他們隻知道戰爭要來了,而隨著戰爭來的就是家破人亡,所以當士兵們駐守鄴城的時候,這幾日鄴城空蕩蕩的如同一座空城。


    “看來,百姓們對朝廷的變更未曾有半分的感覺!”平易和懷南走在這空蕩蕩的鄴城內,瞧著麵前這一幕忍不住歎息。


    懷南從街道旁一家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小攤子上取了一盒糕點嚼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的失望“百姓所求不過是吃飽穿暖,誰登位誰造反對於他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這也怨不得他們,不過是身處地位不同,考慮的也不同罷了!”


    兩人正在說著,突然從一屋子裏跑出來一道身影,直直朝著懷南撞過來。平易大驚失色,一把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倒是懷南眼疾手快的製止了平易,一把將來人的衣領給提著。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壞人,放開我!”被懷南提在手中的是個小男孩,此時小孩子被提在空中,又打又踢的。平易瞧見是個孩子也放鬆了些,剛剛還以為鄴城中殘餘了什麽兵力,嚇的差點誤殺這個孩子。


    懷南瞧著這生的虎頭虎腦的孩子,頓時覺得極為可愛,可還沒逗弄這個孩子,就見著剛剛孩子跑出來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對夫婦衝了出來跪在懷南腳邊“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孩子還年幼不懂事,求求大人網開一麵!”


    “爹!娘!”這孩子瞧見自己的父母,頓時哇哇大哭起來。這哭聲如此響亮,讓懷南覺得有些頭疼,她一把將孩子給放在地上,卻沒有放開孩子,倒是將自己手中的那盒糕點遞給孩子,惡狠狠的說道“不許哭了!”


    這孩子頓時就沒了哭聲,抱著那糕點如同抱著什麽寶貝。瞧著孩子的模樣,懷南蹲下身體問道“幹嘛要出來罵我是壞人!”


    那孩子抱著糕點,瞧見懷南竟然是個這樣美麗的小姐姐,頓時愣了下,然後聲音小了很多“就是你們來了,爹和娘都不能去糕點攤子賣糕點了,也不能給小寶買東西了,而且你還拿了糕點!你壞!”


    雖然孩子說的顛三倒四,懷南卻明白了,這夫婦二人或許就是剛剛自己隨手拿糕點的糕點攤子主人,士兵進城眾人害怕躲避,這攤子也就沒收,這孩子定是在家裏窗戶瞧見自己拿了糕點,以為自己是壞人呢。身邊的平易也是無奈一笑,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理由。


    “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您要殺就殺我們吧,放過孩子!”夫婦二人此時已經快要嚇破了膽,他們可是瞧的清楚這個長的和天仙般的女子可是這士兵的頭領,定不是什麽好人。


    “起來吧!”懷南對著夫婦二人說道,然後捏了捏小孩子的臉“其實你爹娘可以出來擺攤了,我拿了你的糕點是我的不對,囔,我給銀子了,這下我不是壞人了吧!”說著,懷南就給了小朋友一個銀子,而這銀子都可以買下整個攤子的糕點了。


    小孩子撓了撓腦袋,然後傻傻一笑露出大門牙來“嗯,你不是壞人,你和那些官兵不一樣!”


    懷南不去追究小孩子口中的那些官兵是怎樣的,她對著吃驚不已的夫婦二人說道“我們乃是祁王部下,如今駐守鄴城,放心我們不會拿百姓一針一線,也不會殘殺任何無辜的百姓!”


    隨著這話落下,懷南就和平易轉身離開,至於百姓們信還是不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而就在懷南和平易離開街道後,隻見一家屋門打開,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任何接著一家屋門打開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一個接著一個,原本還安靜無聲的街道頓時站滿了百姓。他們彼此目光對望,他們都聽到那位大人所言,而此時他們不禁慶幸,還好,他們的家園還在,他們還可以如同往常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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