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知帝師讓我們前來所為何事?”一位著青色上衣,長相還算不錯的男子躊躇詢問。而這位男子乃是孫府的大少爺,孫若。


    被孫若稱為父親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發福,一張臉色帶著酒色之氣,這人乃是如今孫府的當家人孫鳴,也是如今國公府老夫人的侄子。


    孫鳴笑了笑“能有什麽事,如今國公府和我們府邸親上加親,侄女定是來商議兩家的婚事!”孫鳴臉色帶著喜氣,他一直靠著國公府的庇佑明裏暗裏撈了不少好處,那些人更是不敢得罪自己。可以說,如今的孫府能夠不衰敗,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國公府。


    孫若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提醒道“父親,妹妹她當日得罪了帝師,可見帝師也不好忽悠,這次的事情或許沒有那麽簡單!”孫若想起當初妹妹迴來後的訴說,讓孫若就覺得這位帝師不好惹。更何況,一個女子能夠穩坐帝師之位,哪裏是個簡單的人,其實這次讓二弟迎娶國公府二小姐的事情,他是不讚同的,他那二弟是個傻子,人家國公府哪怕是庶女那也是主子,哪裏是他們可以高攀的,可偏偏父親和姑奶奶商議這件事情,他畢竟是晚輩隻能聽從。


    想到自己的女兒,孫鳴的臉色有些暗沉“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當初侄女欺騙倩儀女子身份,害的倩儀蹉跎了好幾年,這事我還沒有找侄女好生說道說道!”


    “父親!”孫若重重的喊了聲,又想起這裏乃是國公府,連忙壓低聲音“那可是帝師大人,小妹的事情隻能怪她自己,您莫要糊塗了!”


    孫鳴還想說什麽,就見到一穿著綠衣的女子走了過來,這女子明明看樣子是一個婢女,穿著打扮卻極為金貴,比起很多小姐似乎都要好。


    “這位就是孫老爺和孫少爺了吧,我家主子正在等候,請隨我來!”寒酥淡淡的行禮,雖然不至於瞧不起這兩人,可是她想到孫府的行事,這心裏多多少少帶了幾分不喜。


    孫鳴和孫若一聽就知道這女子乃是帝師身邊的婢女,兩人隨著寒酥的腳步入了永寧院內。一入永寧院,踏入小廳,看著裏麵名貴的擺設,兩人還是大吃一驚,這國公府的底子比起他們預料的怕是還要豐厚幾分。


    孫鳴一入小廳,就見著坐在那裏的懷南,懷南一身藕色長衣,底下是一條海棠紅的石榴裙,眉目精致,坐在那裏就如同一道最美的風景。


    孫鳴雖然知道這個侄女,但見麵卻還是很小的時候,如今陡然一瞧,竟然差點認不出來。


    “侄女如今越發的好看了,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可是抱過你的!”孫鳴說著就自顧自的坐下,將自己當成長輩。倒是跟著他一起來的孫若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帝師大人!”


    懷南並未因為孫鳴的無禮有任何怒色,隻是瞧著孫若點點頭,態度和緩幾分“坐吧!”


    兩人坐下後,懷南還未開口,孫鳴就先問道“侄女可是來問我那二兒子和府中二小姐的婚事?婚期已經定了,不知侄女準備給二小姐準備多少嫁妝?”說著,孫鳴的眼裏就閃過貪婪的欲望。


    對孫鳴而言,這國公府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窩,那麽那位二小姐出嫁也必定會有很多嫁妝,這些嫁妝入了孫府還不是他的,今後孫府也可以更上一層樓。


    懷南還未生氣,寒酥就站不住了“孫老爺說的是什麽話!如今這國公府當家的是主子,可從未允諾過任何人要將二小姐嫁入孫府!”


    孫鳴原本還含著笑,如今被一個婢女給譏諷,當下拍了下桌子“你算是什麽東西,也敢插嘴!侄女啊,不是我說你,這樣的人你也不好好管教,就不怕丟了國公府的臉麵!”


    孫若臉色一變,連忙拉著父親的衣服,可惜還是未能阻止父親的話語。


    懷南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下,明明聲音不大,卻無端的讓孫鳴消了聲音,不知為何此時他竟然又幾分害怕。


    “我的人,豈是你可以議論的!”懷南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孫鳴氣的紅了臉,剛想反駁卻望入懷南一雙清明的眼眸,那雙眼睛裏什麽都沒有,卻足夠威嚴。


    瞧著孫鳴安靜下來,懷南也不喜此人,準備將事情給說清楚就打發人離開,這樣的親戚曾經還不覺得什麽,今後卻覺得沒有必要再有所往來了。


    “老夫人近日裏有些神誌不清,早就不再打理府中事務,孫府二少爺和二妹的婚事,當不得數!當然,我會賠償些給孫府,但這場婚事就此作罷!”懷南平淡的說道。別說這孫府的二少爺是個傻的,就算不是,瞧著孫府如今的做派,懷南也看不上。她雖然不喜素月,但既然她流著父親的血液,婚事上自己也會多費心好好相看,這樣的人家不值得。


    孫鳴一聽,哪裏肯,他還盼著這位二小姐入府,自己的兒子有了媳婦今後有個孩子,孫府也和國公府多了層牽絆,還可以得到豐厚的嫁妝,這所有的好處都沒了,就給點補償,他頓時就站了起來“我看侄女糊塗了吧,這婚事都已經定下了,哪裏是可以輕易毀壞的,難不成侄女就不怕人說你出爾反爾,說國公府乃是表裏不一的嗎?”


    “父親!”孫若聲音裏帶著怒意,父親可真是糊塗,難不成看不到帝師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嗎。可惜,孫若的阻止讓孫鳴反而瞪著兒子“這事情,你莫要管!”


    “嗬!這樣的流言不會有的!”懷南篤定的說道,然後瞧著孫鳴的樣子她也猜測到幾分,定是這人想出了府邸後四處宣揚,可懷南先是瞧了眼孫若“你會說嗎?”


    孫若連忙搖頭“不,我不會!”他可不是父親,天真的以為帝師好惹,在孫若看來,帝師比起很多朝臣更加可怕。


    懷南又看了眼孫鳴“還是,你會說出去?”


    孫鳴剛想說自己會,且威脅一番,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鋒利的長劍貼著肌膚,冷的讓孫鳴忍不住打顫。


    懷南笑了笑“六出劍法不錯,殺人不過瞬間的事情,你以為我若是想讓你死,你還可以活著走出國公府嗎?還是你以為放你離開你可以隨意說道?這南蒼城內,我若是想讓一個人消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瞧你不可置信的事情,不如試一試?”


    隨著懷南的聲音,六出的劍湊近幾分,孫鳴感覺脖子一痛,伸手碰了下,竟然滿手都是鮮血。孫鳴怕了,若是這之前他還有些想法,但現在性命都被捏在人手中,他整個人都在抖。


    “不,我不會說的,我不會說的,你不要殺我!侄女,不,帝師大人,這婚事從未有過!”孫鳴語速極快的說道,生怕自己說的慢了就被割了腦袋。


    孫若也跟著起身,連忙行禮“帝師大人,父親他不會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父親吧!”孫若雖然覺得父親簡直就是咎由自取,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哪裏可以真的不管不顧。


    懷南不語,她越是不說話,孫鳴父子就越害怕,他們也是個小門小戶,平日裏哪裏會直接麵臨生死,如今瞧著才清楚,這些身居高位的簡直就是拿人命不當迴事。兩人惴惴不安,懷南瞧著差不多了才開口“既然孫老爺明白就好!”說著,寒酥就捧著一個盤子過來,而盤子上是價值不菲的物件,這東西不論是自己留著還是典當都是不菲的,也算是懷南給的補償。


    “不,不用!”孫鳴哪裏敢收,若是剛剛他還有敲詐的心思,但如今卻是什麽心思都沒有了。他這人雖然品行不好,但也膽小惜命,他也是真的被懷南給嚇到了。


    “給你,你就收著,自然,你這嘴嚴實才有命花!”懷南似是而非的說了這麽句,嚇的孫鳴拿著那東西的手都在抖個不停,還是身後的兒子孫若扶著才不至於倒下。


    懷南瞧著兩人收下東西,也知道這事情就這樣落下,她不害怕孫鳴會出去胡言亂語,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她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太簡單了,更何況孫鳴隻是普通府邸的老爺,沒有背景,還是依靠國公府才有的今日。


    就在此事就這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婢女的聲音“老夫人!”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攔著我!”老夫人瞧著攔著自己的婢女,怒氣衝衝的說道,她也是聽聞自己娘家的侄兒孫兒來了,生怕懷南做出什麽就趕緊趕過來了。


    這婢女一直都在永寧院內伺候,雖然不如寒酥那樣貼身伺候懷南,但在永寧院內當差的,那都是懷南靜心挑選的,效忠的也隻有懷南一人。被罵了婢女絲毫不變臉色,身子沒有讓開“主子有客人,不如老夫人稍等片刻,我去詢問下!”


    “是啊,老夫人,也許帝師大人有什麽要事也說不準,還是等會吧!”跟隨老夫人前來的嬤嬤也勸道。自從上次老夫人惹怒懷南後,這身邊的嬤嬤就被懷南給換了一批,如今這些人可不是曾經唯命是從的那群人了。


    “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攔著我,真是要反了不成!”老夫人氣的不成樣子,這樣憋屈的日子老夫人真是過夠了,不僅僅那許姨娘和孫女變了,身邊的這些人也都變了。


    就在眾人還準備繼續勸的時候,寒酥走了出來“老夫人,主子在裏麵!”說著,領著老夫人入了小廳。一入小廳,老夫人就瞧見孫鳴和孫若兩人,頓時臉色開花“你們兩人怎麽來了,可是她為難你們了!”


    這人偏心就是這樣,懷南是她的親孫女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而對這娘家的小輩卻是和顏悅色,好在懷南從未在意過,也不曾有什麽傷心的。


    “姑姑!”“姑奶奶!”孫鳴和孫若叫著人,對於老夫人的指責兩人可不敢說什麽,孫若連說道“姑奶奶,帝師她沒有為難我們什麽,隻是談些事情罷了!”


    “是啊,帝師怎麽會為難我們呢!”孫鳴跟著附和。


    可老夫人卻不信,她瞧了瞧懷南,突然叫了下“孫鳴,你這脖子是怎麽迴事!”說著就看向懷南“你,你竟然連長輩都敢傷,這還得了!”


    “這不關帝師的事情!”孫鳴好說歹說,才讓老夫人信了這話。老夫人想到她答應的婚事,開口“那你們前來可是來商議婚事的!”


    孫鳴臉色一變,覺得後背那道目光好恐怖連忙開口“姑姑,我覺得這婚事不妥,今日來是來取消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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