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他切下一塊肉給我,我點點頭接過來。

    猛然想起二十一世紀街頭的燒烤攤,想起和老爸一起搶羊肉串的時光。那場景仿佛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我想放聲大哭,但介於郝子傑在,偷偷的,哭得很壓抑。

    “很難過嗎?”他問。

    “沒事……現在好多了。現在的生活,就像是噩夢。”

    他翻著木頭,火越來越旺:“是夢總會醒的。說不定哪天你睜開眼,你已經不在夢裏了,你會懷念這場夢的。所有的夢都值得懷念,哪怕這是個噩夢。”

    我說:“你像哲人。”

    “嗯?”

    “嗬嗬,沒什麽,或許這些年的靜修,讓你參透了塵世……我以後也能這樣就好了……”

    “我並沒有參透塵世,我還是有七情六欲。我這樣,是為了以後能更好地舍棄現在。我現在一無所有,隻有一條明”

    命,一顆心,隨時都能為心愛的人舍棄。

    在我看來,像郝子傑這樣的男人,再美的胭脂俗粉,也難入他目,心境這麽高的人,也會有喜歡的女子嗎?“你有心上人了?”

    “算是吧。”

    “誰?”

    “別問。”

    沉默,又是沉默。

    偷偷看過去,兩耳邊微亂的發絲,幹淨的麵龐,五官難得的精致,如此有深度。他怔怔地看著月亮,那是一輪殘月,他在賞月嗎?

    他拿出一支蕭,棕紅色的……

    我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火光在跳動,風吹著樹葉沙沙地響,很靜謐。

    一直很清淡的曲子,就像他自己,聽不出悲傷,也聽不出有快樂。間斷似有似無,每一個音調都印在我的心裏,這樣的曲子,聽一遍就忘不掉。可是……為什麽我突然感就如此悲傷?這曲子,又似乎無法平淡,它的靈魂是沸騰的,酸甜苦辣……融合了世間的百味。我睜開眼,重新仰望這輪殘月,不知不覺流出兩行清淚。

    我問:“你也在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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