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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無彈窗免費!華謙借著油燈的光亮,翻來覆去地看著手裏的人皮麵具,半晌乃道:“這就是那傳說中的人皮麵具?”


    坐在一旁的徐雲點了點頭:“正是。”觀海樓一戰,辭別吳仁易後,他便從滄州趕迴大名府,並將所遇之事一一告知華謙。


    “乖乖不得了,這東西真的是用人皮做的麽?”華謙嘖嘖稱讚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徐雲微笑道。


    “你打小就跟著張叔叔四處闖蕩,也算是個老江湖了吧!這江湖上的事還有你不清楚的呢?”華謙仍然低頭瞧著人皮麵具,連頭都不抬一下。


    徐雲喝了一口熱茶,緩聲道:“像易容術這種江湖秘術,就連武林前輩恐怕都無法得知其中奧妙,我又怎能知曉?”


    “哦。”華謙坐正了身子道,“你說這麵具是那個萬英堂花娘子之物?”


    “是。”徐雲道。


    華謙擺弄著手中的人皮麵具道:“可是你說你趕到時,那花娘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你隻能說此物是從她手中發現,卻並不能確認這就是那花娘子的東西,也有可能是她從別人身上拿的。而現在花娘子身亡,死無對證,咱們已經無法確認這東西的真正主人是誰了。”


    “那又如何,這東西是在花娘子身上找到的,咱們隻需讓李大知道,殺他兄弟的是公孫良璧的人,就可以了。”徐雲半眯著眼,喝著熱茶,悠然道。


    “可是……這東西雖然在萬英堂弟子身上發現,但人未必就是萬英堂弟子殺的,咱們還是應該還李大兄弟一個徹徹底底的真相。”華謙疑惑道。


    徐雲道:“小謙,有時候我們未必真的需要事情的真相。現在,按照我所找到的線索,完全可以將殺害李二和李三的兇手指向萬英堂。如果我們將此事告訴李大,那麽就會拉攏一些丐幫的人,與我們一同對付公孫良璧。但是,如果我們將此事深究下去,一旦發現兇手和萬英堂沒有關係,那豈不是失去了與丐幫同仇敵愾的良機?你可別忘了,那萬英堂已經殺了你二叔和三叔,很快就要對你下手了。就算你不想和公孫良璧爭霸,也總要做些事來自保吧!”


    那華永福和華長林的屍首,早在幾日前便被萬英堂弟子送到了華謙這裏,而這一舉動,顯然就是公孫良璧在向華家下戰書示威。華謙想到華永福父子麵頰發黑躺在棺材裏的模樣,不禁長歎一聲,將一張人皮麵具蓋在臉上,無奈地說道:“唉,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並不想這麽做。我總覺得這麽做,太不仗義,對不起李大兄弟。”


    那蓋在華謙臉上的正是用來偽裝成徐雲的麵具。徐雲見身旁坐著一個皺巴巴的自己,感覺十分詭異,便一把將麵具摘下,對華謙道:“有時候,有一些事即便你不想去做,也不得不做,這就是江湖。”


    華謙搖搖頭,將徐雲手中的麵具奪迴來道:“我怎麽感覺你說的江湖和我爺爺講的不一樣呢?江湖不應當是‘義’字當頭嗎?”


    徐雲柔聲道:“是,也不完全是。如果你像我一樣孑然一身,於江湖飄蕩,自然可以快意恩仇,義字為先。可惜你不是,你是華家的當家,你肩上扛著的是整個華家的前程,這就由不得你任意胡為了。”


    華謙默然不語,沉思片刻,便將兩張人皮麵具包於絲帕之中:“這絲帕這麽精美,倒真像是女人才用的東西,沒準它真的就是那個花娘子的貼身之物。”


    徐雲點了點頭,微笑地看著華謙。


    忽然,華謙將那絲帕置於油燈之上。頓時,那絲帕還有裏麵的人皮麵具便燃燒起來,發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你這是做什麽?”徐雲頗感意外,慌忙出手去阻攔華謙。


    華謙將絲帕擲於地上,任其燃盡,並對徐雲道:“雲哥兒,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對的。但是,下次吧,這一次我還是想按照我的心意來。”


    徐雲不禁連連搖頭歎息:“這可不是兒戲啊,你要知道,一招棋錯,滿盤皆輸啊!”


    華謙嘿嘿笑道:“你怎地知道我這招就一定是錯棋呢?”


    “那我們該如何與李大說這件事情呢?”徐雲問道。


    華謙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麽說……就實話實說唄,畢竟死的是他的親兄弟,我必須要讓他知道真相。”說著他又起身將房門打開,衝著院子高聲喊道:“全兄,全兄!”


    話音未落,全成空便已立於門外,抱拳施禮道:“公子,有何吩咐?”


    華謙吃了一驚,不禁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啊呀,你也太快了些,我這話剛說完,你就已經鑽出來了。”全成空道:“那是自然,因為全某一直守在公子房頂。”華謙又是吃了一驚:“你說你一直守在這裏?這又是幹嘛啊?”全成空朗聲道:“萬英堂如今實在是太過猖獗,為了保護公子安全,全某打算日夜守護在側,隨傳隨到,以防公子有難。”


    華謙瞧著全成空一臉嚴肅的神情,忙道:“好好好,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啊,對了,那個你明天挑幾個人隨我一同進城去,我要到城裏把三叔的宅子接管了,別忘了哈。嗯……再就沒什麽別的事了。”


    “好。”全成空應了一聲,便又躥上了房頂。


    “唉,搞得我好像個囚犯似的,還有人整天看著我。”華謙將門掩上,癱坐在椅子上對徐雲說道。


    “我倒覺得全兄這件事做得很對,公孫良璧身邊那幾個人,身手都不賴,想取你性命,那真的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還是應該有個高手一直護著你才行。”徐雲道,“城中的宅子你打算怎麽處理,搬過去住嗎?”


    “不了,我在這裏住得挺習慣的,而且我還盤算著過一陣子要在附近再買幾大塊兒地,把這裏改成個大莊園呢!所以,我才不要搬進城裏住,沒勁。”華謙打著嗬欠道。


    徐雲搖了搖頭道:“你又想胡搞啦!那城裏的房子院子,你是打算要賣掉了?”


    華謙揉了揉雙眼道:“我哪裏胡搞了?我這是要把家業搞大一些,有什麽不好?再說了,這長武也從五台山迴來了,我總得弄點兒地,給他蓋幾間房住吧。至於城裏的府子嘛,我也不賣,留著。等到哪天長文迴來了,就讓他搬進去住著去,畢竟那是他爹的府子。”


    “李大,你怎麽來了?”忽然,華謙和徐雲聽見門外傳來了全成空的話音。


    李大低著聲問道:“全老弟,那個……華公子在嗎?”


    華謙聽見李大是要來找自己,便直接起身開門問道:“什麽事?”李大道:“華公子,我聽人說,徐雲徐大俠迴來了,可有此事?”華謙側著身子指向屋內道:“雲哥兒就在屋裏,有什麽事進來說吧。”


    “那多謝公子了。”李大得知徐雲就在屋內,大步跨進屋裏,邊走邊問道:“徐大俠,你可查出那殺害我兄弟的真兇沒有?”


    徐雲瞟了華謙一眼,見他已經把門關好,走了過來,便笑了笑,將自己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尤其是在滄州觀海樓經曆之事,一五一十地講給李大聽。


    李大聽完徐雲的陳述,略微有些失望:“所以,徐大俠終究還是沒有找到行兇之人。”


    “嗯,算是吧。”徐雲忍不住又瞟了華謙一眼。


    “可是,徐大俠,我怎麽覺得這件事像是萬英堂的人幹出來的呢?”李大忽然道。


    一旁的華謙沒想到李大竟會冷不防問這麽一句,不禁發聲道:“為何?”


    李大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就是覺得像……我腦子不太靈光,也不知……也不知該怎麽說給你們聽,但我就是覺得我兄弟是被萬英堂的人殺了的。”


    徐雲微微一笑道:“雖說那萬英堂為了稱霸河北,做了很多傷天害理之事,但李大兄總不能因為他們作惡多端,和咱們作對,就把所有惡事都賴在他們頭上吧!”


    李大摸著腦袋道:“這個……這個……對啊,總不能隨便誣陷別人,這可不是英雄所為。嗯……徐大俠,你說那個叫花娘子的女人臉上滿是傷疤是吧。”徐雲道:“是,那花娘子的臉頰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舊傷痕,但仍然能夠依稀辨認出,她曾是個美女。”李大撫掌道:“照啊,這不就是了麽,那女人一定會易容術!”


    華謙沒弄懂花娘子臉上的疤痕與易容術又有何種關係,不禁好奇,再次問道:“為何?”


    李大道:“華公子連這事都沒想明白嗎?你想啊,這天下有那個女人不愛美呢,這個女人曾經是個美人兒,可是現在卻被毀了容,所以她一定要尋個方法把自己弄美了才敢出門啊!那有什麽法子能讓她變得好看些呢,就隻有易容術了,所以她一定是個易容高手,那些個人皮麵具會出現在她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華謙聞言,哭笑不得,趕忙解釋道:“這江湖中麵容被毀的女子又豈止花娘子一個,可她們難道都是易容高手嗎?李大兄的依據,在我看來是作不得數的。”不想徐雲卻哈哈笑道:“李大兄所言,並非毫無道理,這也的確解釋了人皮麵具為何會在花娘子身上出現。”


    李大見徐雲出言讚同,便繼續說道:“還有啊,這外地來的萬英堂想要做咱們河北武林霸主,咱們當然不會服氣,肯定是要聯手和他對著幹的,所以那個叫什麽公孫良璧的才會讓手下人扮成徐大俠的模樣,殺了我的兩個兄弟,好挑起華家和丐幫的爭端,讓咱們兩家先打起來,他好坐收……坐收……那個……”


    “你是想說‘漁翁之利’嗎?”徐雲提示道。


    “唉,對對,坐收漁翁之利。”李大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所以不管我怎麽想,都覺得萬英堂就是殺了我兄弟的真兇。”


    “嗯,如此說來,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兇手最後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是留了李大兄一命了。”徐雲微微翹起了嘴角。


    “是啊,他們把我留著,就是想讓我當個傳話的,把徐大俠殺了我兩個兄弟這件事散播出去,他們好在一旁看熱鬧。”李大不停地點著頭,越說越確信那兇手就是萬英堂的人無疑。


    “嗯,李大兄,誰說你的腦子不靈光呢?你這分析起事情來,也很頭頭是道嘛!被你這麽一說,連我也覺得兇手定是那萬英堂的人了。”徐雲笑著說道。


    “哈哈,我找到殺害我兄弟的兇手了!”李大大笑著,拍了拍華謙的肩膀道,“華公子,你不應該把那麵具燒了的,咱們應該拿著那東西去找公孫良璧討個說法。不過,這幫畜生做事,禽獸不如,咱好像也用不著跟他們講什麽江湖規矩,以後見著萬英堂的人,直接打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廢話呢!哈哈哈,我這就去找宋團頭還有狗王兄弟,讓他們替我出氣,給我的兩個弟弟報仇!”說著,他便已經出了屋門,一路高聲大笑,揚長而去。


    徐雲笑著坐了下來,見華謙在旁邊一言不發,便道:“方才你怎麽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了,這可不像你啊?”


    華謙咬著下唇,緊擰雙眉,似乎很是不快:“是啊,我是沒怎麽說話,不過你方才一直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和平時也不太一樣。”


    徐雲明白華謙之言另有所指,便笑著道:“你方才也聽到了,我隻是在說事實罷了,並沒有添油加醋地說些什麽。我可沒說兇手就是萬英堂的人,是他李大自己這麽認為的,這和我沒關係。”


    “同一件事,如果說故事的人講的重點不同,那麽聽故事的人理解起來,也會不同。”華謙麵無表情地說道。


    徐雲尷尬地笑了笑,對華謙道:“那你為何不出言阻止我,而是讓我繼續講這個故事呢?”


    華謙默然不語。


    徐雲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小謙,如果有些事你不忍心去做,就交給我來辦好了。對了,你那文王醉夢步練得如何了?公孫良璧敢直接對你三叔下手,想來他們是成竹在胸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河北就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華謙點了點頭道:“嗯,自打你走後,我每天都會和全兄對練上幾個時辰。長武迴來後,我又讓他也來陪我練習。現在,若是我使起那步法來,即便是他兩人聯手,也無法傷我分毫。”


    徐雲聽了,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我就放心了,嗬嗬,我果然沒看錯,你確實很適合練這門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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