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晚飯吃魚好不好,今天的魚挺便宜的。”

    林森之拿著一塊包裝好的冷凍魚肉遞給拎著籃子的沈奈淼,沈奈淼接過來看了看用手指杵了杵封著薄膜的魚肉扁著嘴說:“少了點吧,吃不飽怎麽辦。”

    林森之撫了撫眉。因為是節假日,中午兩人一起在家裏做飯,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森之長久一個人住而抓不準兩個人的量,他隻吃了一點,全讓給了沈奈淼,吃的幹幹淨淨之後沈奈淼還說沒吃飽,結果林森之把家裏僅剩的一點糧食給了沈奈淼,現在隻好出來囤糧。

    “你的胃到底有多大!穿洞了是不是,吃的全部漏出來了吧!”林森之重重地拍了一下沈奈淼的肚子,不知道他是直腸子,還是有一個伸縮胃?

    沈奈淼揉了揉肚子,笑得很憨:“因為森之的手藝很好啊,忍不住呢。”

    林森之又拿了盒魚肉放進籃子裏,雖然對於沈奈淼的這個胃是無可奈何,但人還是要吃飽的。沈奈淼看見了,原來森之是那麽在乎自己的呀。

    “森之,昨天你做的雞湯很好喝呐~今天也做好不好?”沈奈淼牽著林森之的手往家禽區裏拖,想著林森之做的雞湯眼睛裏麵直放綠茵茵的光,跟狼似的。

    “沈奈淼!你個飯桶!”

    林森之將籃子放在收銀台上,收銀小姐目瞪口呆地看著從裏一傾而出的全部都是肉食,趕緊抬頭一看,兩個好英俊的大小夥有說有笑的,突然有了一種很腐的猜測。

    英俊男a與帥氣男b手拉手一起上街,帥氣男b抓著一隻甲魚舉到英俊男a麵前壞笑:“要不要補一補?”英俊男a害羞地躲開道:“沒個正經!”卻又將甲魚放進籃子。

    上帝,原諒已經腐化的我。

    收銀小姐滿臉黑線地給貨物掃描。

    迴家的路上。

    林森之看著那有十五厘米的長的小票腦袋疼。

    照這種每天讓這個大號飯桶吞噬價值三位數以上的糧食不到一個月林森之就得去往外賣東西。

    沒想到沈奈淼看起來沒什麽重量,但一口氣能吃那麽多還不會胖,他的身體構造到底是什麽樣的?

    “森之,放心啦,我的工資就當作生活費好啦~”

    沈奈淼抱著一袋子食物拍了拍林森之的肩膀,林森之的表情接近崩潰了。

    “我是在想你這樣暴飲暴食是不是要改改,吃壞了身子怎麽辦。”

    林森之把小票放進口袋,為沈奈淼分擔了一點重物。

    “唉!森之還真是善解人……那個不是係花嗎?站在咱們小區門口幹什麽?”

    林森之瞟了沈奈淼一眼。咱家,咱家說得滿順溜的。

    又一聽,說到了係花,係花不就是宋緲儀麽?

    確實,當林森之看到那個站在小區門口摁著手機的纖細的漂亮的背影時,就知道是宋緲儀。

    他看見了宋緲儀,她也看見了林森之,正朝他招手。

    “跟你打招唿還是跟我,還是我們後麵有哪個帥哥?”

    沈奈淼湊到林森之麵前說,林森之很有意味地對沈奈淼微微一下說道:“毫無疑問,是我。”

    沈奈淼皺起了眉頭,林森之什麽時候變得自我感覺那麽好了。

    “忘了告訴你,你朝思暮想的係花現在是我女朋友!”

    林森之朝宋緲儀也找了招手,宋緲儀馬上向他們跑過來,進一步證實了林森之有著宋緲儀的所有權。

    “什麽時候!”

    “你失蹤的時候。”

    宋緲儀越來越近,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切沈奈淼還沒有完全消化,壓低著急躁的聲音說:“森之!你太過份了吧!”

    林森之笑得開心,雖然從沒有聽過沈奈淼說過他喜歡誰,看他這種反應,對宋緲儀差不多應該是那種感覺。

    真正崩潰的是沈奈淼,他隻不過離開了幾天沒有好好守在林森之身邊,沒想到危機馬上就來了。

    先是那個自稱冥王的尹絡,還奪走了林森之的初吻,恨死了沈奈淼的半條命後,他十分悔恨,並立馬住進了林森之的家。本以為可以逐漸與林森之親近了,沒想到……

    豺狼後麵還有虎豹啊!

    而那隻虎豹已經到了他們麵前。

    “森之,你沒帶手機嗎?我打你的電話打不通…哦…你好!沈同學!”

    森之。

    去其姓的帶著濃濃喜愛地直唿其名。

    沈同學。

    去其名的帶著疏遠尊重地稱其同學。

    這種反差更加證明他們兩人之間的確是有故事!

    宋緲儀又很賢惠地替林森之分擔了一點東西,兩個人肩並肩地往前走,遺忘了直捶胸頓足沈奈淼。

    “我說……沈同學,你的目光能遮掩一點或者夠柔和一點麽?你這樣看這我,我不太好意思。”

    宋緲儀連做了幾次深唿吸想要忘記身邊這個簡直想要吞掉她的眼神,雖然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大敵意,但是那種慎人眼神讓她一陣陣冒冷汗。

    林森之在廚房裏麵忙活,豪華的巨型電視裏麵的人笑得很誇張,沈奈淼和宋緲儀兩人尷尬地坐著無語。

    尷尬的隻有宋緲儀,沈奈淼是敵意。

    “宋同學,請問你什麽時候跟林森之勾搭上的?”

    打破寂靜的是沈奈淼,這個問題的確是很重要,雖然林森之很美好,看上他不足為奇,那叫有審美能力。但要知道沈奈淼私下為林森之解決了多少封滿懷神情的情書與愛意濃濃的鮮花巧克力?怎麽就給她奪了空隙。

    這一聲宋同學叫的宋緲儀打了陣冷戰,貌似禮貌,那個“勾搭”喊得那麽冰冷徹骨宋緲儀不由得苦笑:“什麽叫勾搭?沈同學,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啊!”

    宋緲儀倒是很坦蕩蕩啊!

    沈奈淼鬱悶地鼓著臉蛋,雖然很同意窈窕君子的說法,但是後麵可不可以也接上“君子好逑”?

    自己距離森之還有多少?

    林森之親手做的晚飯出鍋。

    沈奈淼與宋緲儀對一餐豐盛的晚餐十分滿意。

    琳琅滿目的菜肴,不小的餐桌三個人卻坐在一堆,中心毫無疑問是林森之。

    一場唇舌之戰,就此開始

    “森之,你的手藝真不錯,沈同學有口福了。”

    宋緲儀讚道,給林森之夾菜。

    “宋同學身為女同誌,做菜的手藝還比不上森之可怎麽行,身為中華女性要繼承中華傳統美德啊。”

    沈奈淼不甘示弱地給林森之夾菜,斜眼縹視宋緲儀。

    “哦?中華女性傳統美德中包含了精通廚藝麽?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宋緲儀又繼續給林森之夾菜,饒有趣味地笑道。

    “森之,介不介意教我。”

    林森之毫不介意地點頭,無意識地脫離了沈奈淼的陣營。

    “林森之很忙,要上學,打工,鍛煉。沒空!”

    沈奈淼明顯略輸一籌,然後唇舌之爭不了了之。

    贏家大概是宋緲儀。

    她贏得的是被林森之送迴家。

    出門之前,沈奈淼扯住林森之做了一段警告:“送到了趕緊迴來,不準拖拖拉拉的!”

    林森之哭笑不得地答應。

    宋緲儀將一個精致的盒子捧在手心,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森之。

    “沈奈淼很在乎你。”

    宋緲儀說,她的語意大有文章。

    “嗯,很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就一起玩。”

    林森之淡淡地笑著。

    今晚月色很濃,可以照亮人的臉。

    “你的心裏是滿的,所以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告訴我,沾滿這裏的,是沈奈淼嗎?”

    宋緲儀指了指他的胸口,狠狠地指了一下。

    月光讓林森之看清了宋緲儀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

    “不,他空得慌,想放進去什麽,卻好像什麽也放不進去。”

    林森之也很嚴肅地說。

    以為自己能夠與沈奈淼同住或許能夠抹去一些不必要殘留的影子,可是刀削斧砍般的印痕怎麽消除。

    他不知道是恨他恨成這樣,還是自己已經習慣存在於一個什麽也不會幹但是願意對他一個男人說喜歡的一個男人的身邊,但知道習慣這種感覺並不好。

    因為現在,沈奈淼也給他相同的感覺。

    林森之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沈奈淼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但不像那人一樣總是表現的那麽露骨,心照不宣便好,他也不會反感。

    可這要命的朦朧的關係,總讓他想起尹絡。

    開始想,覺得他很可恨,總是讓他做些他不願意做的,總是讓他羞恥讓他難堪。

    再想著,覺得他很可笑,明明是掌控萬物的神,卻總是對一個同性死賴著不放。

    最後記得他跟他的道別,他說他再也不會折磨他,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覺得有點心疼。

    “想進去的多得很,除非是你一直等著什麽進去,或者已經進去了,你沒有意識到。”

    “不明白,我什麽也沒對你說過,為何你能這麽說?”

    宋緲儀苦笑:“我們分手吧,森之,你有喜歡的人了。”

    “緲儀?不是的。”

    “不要跟我爭,你不同了,與我最初喜歡的那個不同了,你有了心事,學會了掩飾,學會了利用,因為那個人。”

    林森之頓時無語,好聰慧的女孩子。

    “可,可我不能,我不能這麽做。”

    被人刺破心事,就痛得一發不可收拾。

    “森之,你看你多喜歡那人。”

    宋緲儀拍了拍他的顫抖的肩膀。

    “可那人總是說喜歡卻不能給我一個理由,我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宋緲儀輕輕抱住林森之,安慰道:“我喜歡你,森之,因為你善良,純潔。這是我的理由,我為了這些吸引我的而追求你,我的喜歡有目的,它不純。”宋緲儀說得很慢,一邊挖著自己一邊說:“但是,那人什麽也不圖,那人也許覺得說出任何一點都不能代指那人所鍾愛的你的所有。森之別懷疑,能對你說出喜歡已經不容易,我隻想讓你幸福,別讓我說這些勸你跟他人相好的話,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宋緲儀哭著吻著林森之的唇,她的眼淚流進了林森之的嘴裏,又澀又苦。

    林森之就這麽跟宋緲儀分手。

    他沒有得到預想的效果,而是看到了被剖開的自己的內心。

    他對被自己利用的宋緲儀說了抱歉,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值得這麽完美的女孩子的青睞。

    夜晚。

    林森之要求沈奈淼枕著他的頭睡覺,沈奈淼很不解卻很開心。

    這是和森之最親近的一次了。

    他學著尹絡每天晚上撫摸著自己的頭發一樣撫摸著沈奈淼同樣柔順的頭發,坐得端正,讓沈奈淼睡得很舒服。

    一晚下來。

    他發現自己的腿酸得好像殘廢了一樣,連床也下不了。

    他哭得很傷心,不知道是腿疼還是心疼。

    尹絡每天都堅持如此的痛苦,即使他是神也是有血有肉的,但他還能在他睜開眼的時候給林森之比陽光還明媚的微笑,再陪他一起去晨練,把這種痛苦視為一種幸福。

    喜歡就是喜歡。

    林森之想要他做什麽他都樂意。

    林森之崩潰了。

    他明明說過不再折磨他的。

    冥界

    尹絡端著茶杯,聞著自己還留有與林森之相同氣味的長發。

    “血化”震痛著他的心髒,茶杯應聲碎裂。

    森之,我的冥後,你在哭嗎?

    尹絡緊抓自己的胸口。

    有什麽東西滴在他的心上,散開,再侵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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