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小神經:他不是人,他隻是我的愛罷遼。一片安靜小神經怒拍地板: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不嫉妒嗎!地板幽幽道:不嫉妒。你隻是一個口嗨怪。第123章 七日麵具“如果你們非說他是人, 那可能是我錯了,我的確沒有很大把握。”三無最後還是退步了,“而且我也不是抗拒他,隻是難得遇到人類願意理我, 我當然抓緊機會優先跟人說話了, 他隻能往後排排。”房間裏安靜了許久。江沉的聲音有一點似有還無的顫聲, “你從前遇到過和他一樣麵具的人嗎?”三無搖頭,“他是第一個。這房子裏有詛咒, 我們六個其實是五種東西,進來的人類總是會自動戴上這五種麵具,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新的麵具。”見江沉不說話, 三無扭頭看了看門,“我真得走啦, 這屋子閉塞,我總感覺有人在偷聽。”“對了。”它又迴過頭, 衝江沉安慰地笑, “是什麽無所謂吧,雖然我沒顧上和他說話,但我也蠻喜歡他呀。我的那些夥伴本來也都是千奇百怪的東西。”“嗯。”江沉看著自己的手,“他確實很討人喜歡, 與生俱來的一種特質。”三無聞言完全轉迴身, 鄭重道:“是, 無論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都不應該有偏見。最起碼我和死去的五個家夥都是這樣想的。”在它消失後, 江沉很久都沒從椅子上站起來。房間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在徹底黑下去前,他忽然摸出那張記錄線索的紙。他習慣用樹圖去梳理前因後果, 前麵發生的種種在紙上都歸結於千梧分化越來越大的兩個數值,而那兩個數值的末端,指向了“金色福袋”。筆尖頓在那四個字下麵,直到洇出一顆墨,江沉寫下最後幾個力透紙背的字。最高賞賜:鬼怪。嘎吱一聲,厚重的小門被推開。外麵的光線闖入房間,千梧也出現在門口,他踩在光與晦暗的邊界,麵具下的黑眸沉靜如初。“一張人類的臉皮,並不是三無真正想要的東西。”千梧說:“如果隻是幫它湊齊人體、畫出臉皮,我們還是會被判定一事無成。正確的兩條破局之道應該是殺死它,或者成全它的理想。”江沉沒料到他一進來是說這個,反應了好一會才低聲反問,“幫它扮成人不就是它的理想嗎?”“那是治標不治本。”千梧笑了笑,進來站在江沉麵前,“剛才聽它最後的話我終於想明白了。它反反複複提到詛咒,其實詛咒就是副本裏的規則,隻不過玩家能夠理解,但局中的boss不能理解。規則是隻要有人死,一部分軀體就可以被房裏的怪物收集起來,並賦予怪物對應的行動能力。問題是這種解題思路是規則引導我們的,而三無和他的朋友都不想害人,收集這些軀體可能隻是他們一種無聊取樂的行為。”見江沉一聲不吭,千梧以為他沒聽懂,歎口氣又說,“就像一個小孩很喜歡博物館裏的雕塑,但他隻是喜歡,他不會去偷去破壞。有一天雕塑不小心碎了,被工作人員扔到垃圾箱裏,他就撿一些碎片迴去自己拚湊著玩。”“本質上,能讓他開心的方式是多帶他去博物館看雕塑、感受它,而不是直接搞一堆碎片來給他黏著玩。”千梧隨手拿起櫃子上掉了一個手柄的茶壺,把手柄和茶壺在江沉眼前分開,“隻是我們進入副本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麵就是小孩黏碎片,所以我們全都被副本機製蒙蔽了眼睛。”千梧把茶壺和把手丟迴桌上,長籲一口氣。“兩個出本方式。簡單的,直接殺怪。困難的,摸清楚這一套邏輯後給它真正想要的。”房間裏又安靜了一會,千梧一口氣說完後灌了一杯水,還沒等到江沉應聲,有些煩躁扭頭盯著他:“什麽意思啊,不說話是不認同還是什麽?你怎麽開始玩這種讓人猜心思的把戲了。”江沉苦笑,聲音有些沙啞,“都聽到了,為什麽還是這個反應?正確的出本思路現在不是最重要的事吧。”隔著一張小圓桌,千梧的眼神終於漸漸和緩下來,像是鬆開了繃緊的一根弦。他歎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其實我早有預感。”“從西裏爾副本出來,我照鏡子看見金發就有一種預感了。”他反複翻著手心手背,無奈笑道:“後來知道了貓狐小像是留留照著我畫的肖像,進來這個副本我又戴上那樣一副麵具,我就在想,在神經心目中,如果要把我打造成一個鬼怪,可能本體就是那麽個東西。所有玩家進本,每個人都在規則中有自己的死亡和貢獻機製,唯獨我被隔離在外,說明什麽?這不是偏愛,這是因為我已經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了。”“當然了,最終想明白是在察覺神經入口之後。”千梧抬眸看著江沉,“最後一個裏島,我們一起搜過拍品登記處,你說那張清單是完全比照現實當天的拍品來的,唯獨多了最後一張畫。畫的名字是《無名》,畫上就是這幅貓狐。”千梧停頓下,喉結在白皙修長的頸上輕輕滑動,許久他說,“最後一個拍品就是諸神黃昏,在那幅畫裏,我玩了一個梗。”江沉開口,“光明神巴德。”“是。”千梧嘴角勾出一個清淺的有點狡黠的笑意,“在神話中,光明神巴德之死引起了諸神亂戰。巴德在神話中是金色頭發,天真愉悅,但我把他畫成黑發黑眸,沉鬱陰霾。我是心血來潮惡搞自己,算是某種臭畫畫的自作清高吧。”“我知道。”江沉神色卻很從容,“看到那幅畫時我就知道了。畫家的唿救,不然我不會下定決心邁出那一步。”“所以《諸神黃昏》那幅畫上嚴格來講沒有巴德,隻有一個我自己的符號,也可以理解為,無名人士。”千梧伸手握住江沉的手,“神經給這個無名換了一幅麵孔,它早就想好要把我同化成神經裏的鬼怪了。隻有這樣,我才會永遠無法出去。”最後一點自然光線消失,屋子裏徹底暗了下來。外頭彭彭在走廊上挨個屋找他們出去幫忙剁餡,彭彭的聲音在那片光亮中顯得十分熱鬧。千梧忽然意識到自己很平靜,不是認命的那種平靜。他扭頭看著江沉,江沉似乎在安靜地思考,在思考後,這個人總是能指出一條路。“如果一切都是神經的籌劃,那麽開啟金色福袋不可避免。”江沉終於開口了,說話恢複平時交代事情那樣有點快的語速,他輕輕點了點桌麵,“成為鬼怪後,你會失去神經指標,也就失去了出去的方法。”“除非神經自己結束。”*晚上,千梧吃了屈櫻包的包子,迴到房間還是很夠義氣地把那張仿生皮拿出來畫,就當是送三無的小禮物。他斟酌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最終敲定要給三無畫出怎樣的長相,然後開始伏案動筆。門虛掩著,外頭江沉和三無嘮嗑的聲音朦朦朧朧的。今晚江沉好像變得熱情了很多,甚至開始主動找話和捧場。“獅獅有點自大,唉,大家都要聽他的。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我們都說了不要盲目出去招唿人類,會把人類嚇壞的,他偏不聽,結果人類照著他就是一刀……”江沉說,“嗯,人類好壞。”“我不是那個意思。”三無說,“當然這麽幹的人確實挺壞,但我想重點表達的是獅獅很自大,不聽我們幾個的建議。哦對了,你就是獅獅的麵具,你肯定特別受不了我這麽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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