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又有人死了。什麽刀?這房子裏有不少刀。”笑甲猛地咽了口吐沫,“放放、放、死了!被被盒盒盒子上寫寫、弑、是是是……”江沉:“……我想打人。”好在獅乙緊接著跑過來,飛速解釋道:“來看看。又有人死了,但這次殺人者沒有藏著,是他的室友。被殺的人藏了一個關鍵道具,被他發現,兩人在爭奪中過失殺人。”千梧立刻問:“什麽道具?”獅乙說,“一把刀,封在盒子裏,盒子上寫著,弑邪刀。”*弑邪刀不同於房子裏所有的工具刀,它大概半米長,有著布滿鏤紋的青銅刀柄,漆黑的刀刃鋒利無比。然而據不惜殺室友搶這把道具的玩家說,在爭執中他室友拿這把刀砍他,卻沒想到這把刀無法對人類造成傷害,所以他才有機會反殺。殺人的是天狗丙,因為藏道具被殺的是鹿甲,又是兩個女孩間出事。鍾離冶用一塊手帕墊著手執那把刀,沉聲道:“你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什麽叫無法對人類造成傷害。”刀鋒之薄利觸目驚心,甚至讓人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可以。”那個女生有些緊張地吞了兩口吐沫,把刀拿過來在右手上,伸出左胳膊,“看好了。”她的右手拿著刀緩緩向左手臂切下,眾目睽睽之下,那把刀在即將觸碰到手臂時,刀身無聲地斷開,直接越過了手臂,就像是一左一右兩塊磁鐵隔著手臂吸在一起。刀“切”過手臂,又恢複了原樣,仿佛不曾一分為二。千梧簡直被副本秀得頭皮發麻。“所以它叫弑邪刀。”江沉若有所思,“這是副本的一個設定,這把刀不能殺人,隻能殺邪。”誰是邪?三無死了五個夥伴,而在他們之前,房子裏來了五撥玩家。千梧和江沉交換視線,彼此明了。天狗丙激動地把刀從鍾離冶手上奪了迴去,“這把刀是我室友藏的,我為了它殺人,現在它是我的了!找到它,這個副本已經很清楚了,我們是要組織boss拚湊人體,用這把刀殺掉它!殺了它,大家全部平安出本。”“你冷靜一點。”江沉冷冷道:“神經獎賞冷靜和敏感兩種指標,推進進程不屬於任何一種,搶這把刀對你有什麽好處?”女人猛地一頓。江沉像是認真思索了幾秒鍾,“而且萬一殺錯了,你的冷靜分還要扣掉。我的冷靜分爆表,反正是要一直闖本刷另一個指標的,扣點也無所謂,不如把刀交給我,這個風險我來替你扛?”女人:“……”千梧簡直被江沉這種堂而皇之不要臉的精神震撼了,轉過頭驚豔地看了他一眼。笑甲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不要臉但無、無可拒絕!”江沉:“嗯。”那把刀就那樣易主了,在這樣一個人均老狐狸的副本裏。千梧簡直醉了,一言不發看著江沉把刀遞給鍾離冶。“這上麵好像有液體痕跡,聞聞是幾種。”彭彭抓緊了鍾離冶的袖子,小小聲不忿道:“鍾離冶是軍犬嗎,還聞聞。”鍾離冶極專業地接過來,仔細聞了一會,搖頭道:“都沒什麽味道。”“或許不是都沒什麽味道,是你聞不出來。”江沉說著把刀拿迴來重新放進盒子裏,“這個先留著吧,下次要是碰見boss,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動手。”一個男玩家冷冷道:“時間快要來不及了,第七個晚上之前如果沒有反轉,你必須動手,不然我們會搶刀。”“那是當然。”江沉拿著盒子看他一眼,“誰都想活命。”*門關緊,兩個盒子放在床上。左邊的寬扁形盒子裏架著仿人皮,右邊的長條形盒子裏供奉著弑邪刀。“又來了,雙向選擇都能通關的副本。”隨身的軍刀被副本沒收,江沉隻好拋著一隻廚房裏拿來的水果刀,刀尖指向左邊,“為它畫臉,集齊人體,實現它的心願,肯定不算一事無成。”眾人默認,江沉又把刀尖指向右邊,“或者,殺死它,某種程度也算了結了它的孤單,大概也不算一事無成。”彭彭弱弱舉手,“道理是這樣,但我傾向於第一種,它還挺可愛的吧?”“既然兩條路都明了,肯定不會走第二條路的。”鍾離冶按下他的胳膊,歎一口氣,“頭皮發麻啊,又是和溫泉副本裏一樣的事情,正邪兩條路都通,在神經裏的玩家漸漸都會找到最順從本心的方式走下去,逐漸對神經生癮。”屈櫻輕聲說,“就像鹿己一樣,她其實已經……不想離開神經了吧。”江沉手上的刀尖在左右兩個盒子間來來迴迴地輕點,許久,他轉過頭問,“怎麽不說話?”千梧猛地迴神,看了他一會才道:“我在想另一件事。”“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