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穿越森林時要忘記你是個人。】記憶中,母親的語氣嚴厲又認真,【忘記你的眼睛,它會欺騙你;忘記你的耳朵,它會蠱惑你。你要做的是調動你的感知,激活你的本能,像野獸一樣去辨別危險。】【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弗拉基米爾。你擁有我的體質,也擁有你父親的智慧。】【我曾以‘穿越森林’作為自己的成年禮,現在輪到你了。】後方的液體微微蕩開,拉基猛地卸下戰斧格擋,竟是“鏗”一聲頂住了最外側的獠牙。他豁然瞪大眼,第一次看清了變異鱷魚的樣貌。說實話,他都不敢稱之為鱷魚——它有一雙病態的、猩紅的豎瞳,七個鼻孔噴出氣泡,上下顎之間有六排利齒。那本是厚實的舌苔,卻異變成了猩紅的蛇信。而擠滿瘤子的額頭長出了一根歪斜的尖角,就連前肢都進化得像是鷹爪……看著猶如一條不倫不類的蛟?驚訝隻一瞬,拉基舉起戰斧痛擊它的牙齒!果然,雖然生物與生物各不相同,但牙疼卻彼此相通。拉基一斧頭下去砍的不是牙,而是命啊!鱷魚發出長吟,昂一聲敗退。由於疼痛難忍,它隱沒在水下的身軀本能地擺動起來。水一動,拉基分分鍾“聽”聲辨位,搞清楚它的尾巴在哪裏。“拉基!”司諾城的聲音傳來。拉基一蹬雙腿,形同離弦之箭般紮向鱷魚的尾巴。他本想把它囫圇個兒掄起,可委實低估了對方的戰鬥力。黝黑粗壯的長尾甩來,一把打在他的身上。下一秒,拉基像個炮彈似的從沼澤中飛出,又在半途被一根金色的繩索纏住,生生繞了個彎掛到了樹上。“底下是個什麽情況?”“深達百米,那鱷魚的頭頂出了一根角,這算是蛟?”話沒說完,長在強酸邊的詭異樹木就因承受不起雙麵斧的重量,應聲而斷!司諾城和拉基雙雙朝沼澤墜去,刹那,一張大嘴由下往上而來,裹挾著萬鈞之力,兇殘地咬合住兩個人。末了,鱷魚心滿意足地沉入沼澤。沒多久,它翻著肚皮浮出了沼澤。事實證明,肉是不能亂吃的。光精靈燙嘴,獸王帶刺,前者燙傷了鱷魚的整個口腔和喉管,後者掄著斧頭給它來了個剖腹……濃稠的墨綠色血液從鱷魚身上流了出來,與沼澤中的液體是同樣的質地。拉基踩在鱷魚的屍體上,抹了一把血,再比對了一番沼澤,突然冒出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難道這一整個池子都是……鱷魚血?”司諾城隻說了一句:“鱷魚是群居動物。”鱷魚是群居動物,可這片沼澤中隻留下一頭,還進化成了蛟的模樣。這一點不得不讓人深想,莫非它是吃掉了所有同類,才達到返祖的地步?兩人麵麵相覷,不語。之後,他們將鱷魚的屍體拖上岸,發現它周身長滿了黑鱗,而下腹的位置還生著一塊巨大的瘤子。它幾乎脫離了鱷魚的模子,已變成了另一種生物的樣貌。“魔蛟。”紀斯緩步而來。他拿著杖尖戳了戳它下腹的瘤子:“要是運氣好成了魔龍,這就是它長逆鱗的地方。”說著,他看向司諾城,“要是在大修時代,這談得上是天材地寶的一種,價值不菲,你打算怎麽處理?”“寄迴家做戰衣。”司諾城精打細算,“近百米,應該夠做五十套吧?”拉基給鱷魚摸骨:“好家夥,夠硬!隊伍的武器可以升級了!”“不行,太浪費了。”司諾城眼神一厲,迸射出投資大佬的精光,“不是說叢林裏死了一隻大的,就會引來更多的獵食者嗎?我們大可以拆了它的皮和骨,再用它的肉釣別的怪物。這樣一來,不必我們去尋找,它們也會主動送上門。”完美!隊友們給予熱烈的掌聲:“不愧是你!”紀斯:……他覺得司諾城要是活在他的時代,一定是主財政的戶部尚書。不,可能小看他了,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富可敵國到自立為王吧?屆時,他會與他在戰場相見。要是真有這種可能,最怕的結果就是“不好了!大人,敵方大帥身中一箭,醒來後性情大變”。紀斯:……嗯,幸虧不是活在同一個時代呢。……為了唿吸新鮮空氣,五人組還是把鱷魚的屍體帶到了別處。待拉基和司諾城把鱷魚解剖完,薑啟寧的三條蛇各自卷過一塊肉吞咽,後縮進灌木叢裏進入了休眠。俞銘洋主動負擔起尋找野菜的大任,拉基則表示會守著鱷魚,讓司諾城先去清洗。鱷魚的口腔……實在是太臭了!司諾城也不矯情,幾個起落消失在林間。他尋了一處淺湖,又在湖泊邊找了一些藥草。不久,他扒幹淨竄入湖裏,搓碎了藥草揉在頭發和身上,打出一層綿密的泡泡。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認識這些藥草,隻曉得在見到它們的第一眼時,就明白它們生來是做什麽的了。所以,是精靈的天賦嗎?司諾城潛入水底,再猛地浮出水麵。短發甩出水漬,在日落的輝光中閃出一片金紅的光澤。他赤足站在湖底的石塊上,水痕沒過腰線,露出他精壯的脊背。“唿……”可算能暢快唿吸了。司諾城仰頭抹去水漬,朝天空睜開雙眼,又仰麵砸進水裏。他放肆地遊了兩圈,再把衣褲拿來搓洗。誰知金貴的總裁沒洗過衣服,隻聽得“撕拉”巨響,因一時力道太大,他直接把衣褲洗爛了。司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