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抵六七張紅皮?得,總是錢要緊!反正這些個肥羊入了鎮子總跑不了。“嘿!謝謝老板!”這人點頭哈腰,麻溜地往後頭拖過一輛老摩托,就此扔掉桌椅揚長而去。見狀,俞銘洋一愣:“誒,他不是看村口的嗎?咋招唿都不打一聲,就丟下東西跑了,不需要有人換班?”“別傻了,看門是假,收錢是真。”祁辛黎立刻搖起車窗,在司諾城打出一個手勢後,他即刻撥通了縣城警局的電話,言明“召南”有發生血案的情況,並要求警方扣押該換美金的人。事畢,已有七八個男人湊上村口看熱鬧。司諾城一腳跨進車裏,大力關上了門,說道:“我們一路行來,隻有一個縣城。這地方太過偏遠,要是局裏被滲透,互相勾結、辦事不利的話……”“那就通殺。”祁辛黎迴道,“這個地方陰森森的,給我一種很冷的感覺。”車輛緩慢地開進小鎮,在一群人的圍觀中沿街道開去。幾名老嫗牽著孩子靜靜看著,有不少半大的男孩圍著車輛轉,大人瞧見了也不管,直讓開車的人惱火無比。當又一名男孩衝上來拍車踢門時,拉基放下車窗直接吼道:“滾——不然撕了你!”男孩傻了!猛地,整一片圍著車的孩子被嚇得四散,大哭找人抱。隱約間,他們還聽見了老嫗的抱怨聲:“小孩子貪玩不懂事,一群大人跟小孩子計較。”“草!”俞銘洋搖下車窗,破口大罵,“老子的車一千兩百萬,你孫子剛一腳下去留印了,怎麽著也要賠個兩百萬,敢不敢跟我去局子?”老太太傻了。俞銘洋繼續:“雖然我的車不是人,但你家孫子是真的狗!遛娃不栓繩,上街亂咬人。有種就放身份證,不賠光你全家算小爺我輸!”大概是俞銘洋夠兇,整條道上的圍觀者退避三舍,隻是看向他們的眼神頗為不善。一股說不出的惡意在身側徘徊,仿佛隻要時機到了,他們就會撲上來咬人似的。司諾城道:“看來不能善了。”紀斯說,要帶他們來見識締造此世之惡的原因之二,他想,他現在已經有些明白了。這個偏僻的鄉鎮,由於山高皇帝遠地“自治”太久,早就失去了律法的約束。打從他們進入鎮中至今,能看到是一水的老嫗、男孩和男人。不正常,特別不正常!一個正常的鎮子,怎麽會沒有女孩子呢?鎮口辦事的人明明伏在一堆局子的文件上,偏偏不把這事當成一迴事。收錢就放人進去,為了換錢連文件也不要了,這是什麽見鬼的辦事態度?“去這個鎮的局子。”司諾城覺得自己是沾上了紀斯的惡劣性子,居然滿腦子想著怎麽坑人,“拿出京都的文件,嚇死他們。”“順便……”他眯起眼,“這個局子要是真辦事,肯定會配合我們找人;要是不辦事,大概是配合鎮民留下我們。我們財也露了,人也罵了,結的梁子可不小。”“不過,我也沒打算善了。”司諾城略拉下一條縫,輕聲道:“聞到了嗎?一股很濃很濃的屍臭味。”不僅有濃重的屍臭味,還有揮之不去的陰寒。這種感覺,就像當初隨紀斯踏入“居望大墓”那般,仿佛全身都泡在冰水裏,冷得徹骨。“紀斯,召南是有妖魔嗎?”“妖魔?”紀斯輕笑側首,眼眸華光流轉,“你們剛剛見到的那一批,大半都是啊,隻是還沒有孵化而已。”嚇死你們。眾人:……“但覺醒者既然來了,妖魔的孵化便也快了。”紀斯道,“畢竟,墮落者與覺醒者天生不對盤,你們的存在會刺激他們的轉化。屆時,你們將麵對數不清的妖魔。”車內無聲,兩位駕駛員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也不抖。真是的,他們什麽場麵沒見過!“但比起妖魔,這個鎮子裏還有更可怕的東西。”紀斯緩緩道,“它啊,正在捕食這個鎮子的妖魔。可能會覺得你們很香,從而想吃掉你們。”眾人:……這場麵我是真沒見過。“要小心。”紀斯提醒道,“這裏無論人也好,妖魔也罷,一步一殺機。比起魔性,要更小心人性。”覺醒者們的臉色愈發凝重,南雅雖聽得一知半解,好在薑啟寧會給她解說一些關鍵詞。比如什麽是妖魔,什麽是覺醒者。等兩輛車抵達小鎮的局子門口,南雅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她隨著一窩叔叔下車,誰知自己的身影剛露在車外,倏忽間,就受到了一大波目光的洗禮。隱秘的窺探,貪婪的凝視,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量,讓她在心頭升起了無窮無盡的煩躁和難掩的殺氣。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被冒犯了!那種眼神,讓她感到惡心,好像她不該走上大街似的。“別怕。”祁辛黎的手落上她的腦袋,緊接著,隊伍裏的所有“叔叔”將她圍在中間,給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你可是個覺醒者。”“所以,不用畏懼任何事情。”第79章 第七十九縷光警局是警局, 可“警員”不一定是警員。覺醒者是第一次見到煙熏霧繚的辦公室,四名耷拉著警服的男人靠在大椅上,有個脫了鞋把腳擱在矮凳上方, 有個抽出皮帶放在右手邊上。空間內充斥著汗臭和酒味, 混濁得令人作嘔。這是正經的局子?不, 這像是某幫某派的聚眾會所。眼見有人來,他們依然沒掐滅煙。其中最胖的男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眯起眼打量著來者的穿著。忽地, 他綻放出熱情的笑容,一把掐了煙頭還起身恭迎:“你們好!你們好!請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嗎?是車壞了,還是撞了啥人?”胖男人的動作像個信號, 剩下的人紛紛掐了煙,開窗的開窗,穿鞋的穿鞋。頓時, 整個辦公室變得人模人樣起來,仿佛剛才的頹靡隻是來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