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明明是全英文的陳述,偏偏紀斯也聽懂了。他迴道:“他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弱點,隻要你活著,就會有相遇的一天。”薑啟寧:……好吧,我放棄。我特麽就問問你們兩種語言都懂,幹嘛不統一一下?考聽力現場嗎?南雅蹙眉:“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幫忙嗎?”“不。”紀斯溫和道,“我希望你們的再遇是——你拚盡全力找到了他們,或是他們拚盡全力找到了你。如非必要,輕易別欠人情。”南雅一怔:“為什麽?這不是條件交換嗎?你們為我帶來想要的人,我為你們付出我的力量。”“天真。”在少女發愣的檔口,紀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語:“這不是條件交換,這是促使別人對你進行最大程度的剝削。我隻需要用一句‘我救過你的親人’,就能逼你做盡不願意做的事情,也能利用你到死。”“比如——”紀斯惡意道,“隻要你現在肯辱罵你逝去的朋友,我就幫你帶迴你的父母。”南雅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白,眼神兇惡至極。“比如……”紀斯繼續道,“我救了你的父母,你幫我去殺一個人吧。你怎麽能不同意呢?我可是救過你的父母呐!”南雅閉上眼深唿吸,腦子拎清楚了。“明白了嗎?尤其是你,不能輕易欠人情。”紀斯耐心道,“而且,你的國家唯有保全你的親人,才有讓你迴心轉意的可能,你沒必要擔心。讓他們活著,活好,再對你攻心,是讓你迴歸那個國家的唯一方法。”紀斯一條條羅列清楚,直接拉攏了南雅的人,還斷了她另尋幫助的心。到底是玩手段的祖宗,他完全割裂了小姑娘和各方勢力形成牽扯的可能,沒讓她有機會被迫害成一名墮落者。而小姑娘也不會想到,聽了紀斯的話,就已經欠了一個大人情。越明事理越還不清,等她迴過神時,早成了紀扒皮門下免費的“長工”之一。南雅恢複了理智:“我明白了。”“很好。”紀斯笑道,“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麽心願未達成嗎?”“既然要合作,我們自然會拿出誠意。”紀斯分分鍾挖坑無數,對付天真小姑娘也是一貫心黑手狠,看得一眾隊友眼角直抽,“請相信我們。”司諾城別過眼,他算是明白為什麽紀斯條件極佳,卻始終單身的原因了。甭管是男是女,這貨對他們的定義都是“你看這個坑,它又大又圓,你要不跳一下吧,底下的土壤很柔軟哦”。一言難盡……或許是紀斯的眼神非常“善良”,南雅卸下了防備。她的手揪緊被褥,說道:“我想去一個地方。”“嗯?”“福利院撿到我的地方。”這話一出口,幾個大男人都懵了起來。瞬間,他們看待南雅的眼神複雜萬分。南雅平靜道:“我獲得超能力的那天,夢見了一個破落的地方。被迫挨打的母親,堅定要扔掉我的渣滓……我要迴到那裏,至少,我想帶走我的生母,她一定過得不好。”紀斯斂目,柔聲道:“或許是一場空。”“我想見她!”南雅抿唇,“即使她變了,我也想……看一眼。”“你是個好孩子。”紀斯心下一歎。在他看來,南雅最大的弱點並不是親友,而是她外冷內熱,太重感情了。隻消有人對她好一分,她就能迴報一大鬥。若是遇到惡人,怕是要被傷得至深。也罷,到底成了園子裏的白菜,他給這孩子定時殺殺菜青蟲就是了。相信隻要多打農藥,白菜總能進化到自動毒死青蟲的境界。嗯,坑挖完了,他們也該走了。紀斯一笑,眾人眼皮直跳。鑒於南雅親口申請“要在中洲尋根”,又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上頭審批通過的速度堪稱光速。再鑒於紀斯想親手拉攏南雅,早領略過大祭司手段的人對他信服萬分。故而,以“幫南雅尋親”為借口,整支覺醒者小隊安然無恙地出了京都的漩渦。至此,京都想怎麽處理家事都成,火永遠燒不到覺醒者身上。不同以往,今日開車的人是祁辛黎。倒不是司諾城怠工,而是他要應付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從他迴京都兩趟卻沒迴一趟家開始,家裏的電話便一直沒斷過。他好不容易應付完親媽,還得應付親爹……等一圈電話搞完,他像是跟幾百頭巨龍浴血奮戰過似的,命都快沒了。前頭的祁辛黎笑出聲:“喲,小名叫‘城城’啊!”“閉嘴。”“還有一個叫‘洋洋’。”祁辛黎肩膀抖動,“怪可愛的,要不咱們隊伍做個統一,我也來個‘黎黎’,紀斯來個‘斯斯’。”“哦?”司諾城開了爆發,“那麽拉基呢?”祁辛黎突然梗住:……萬萬沒想到,拉基此人,就連起個疊字小名都可以奇葩至極!無論怎麽起名,他永遠都是點名冊上最閃耀的星星。懟翻損友,司諾城又開始了“教練,我想學”的日常。“紀斯,你和南雅是怎麽做到雙語溝通的?”他問道,“有些拗口的詞匯很難翻譯,但你們兩邊都能聽懂,還不會產生歧義,這讓我存疑。”“如果是靈魂覺醒後自帶的能力,她為何不說中文?”就像他,踏入“深海”區域後,就通了遠古的精靈語和星際語。他不僅能說會寫,甚至還會熟練使用。要是現在冒出一個精靈跟他溝通,他會用精靈語迴複,而不是選擇說中文。“語言是一種‘公器’,既然是‘器’,自然人人都能使用。”紀斯迴道,“隻是每個人用的方法不同而已。”“語言最直接的作用就是傳達意思,深入內心。如果意誌、精神和情感能突破心的壁障傳遞,無論使用什麽語言都沒有問題。”紀斯側首:“就像使用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