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鳳涅知道她始終心心念念想要嫁給朱鎮基,事先也知道他有侍妾的仍舊奮不顧身,當初朱鎮基是林見放的時候,那般一心一意地要嫁過去,自是因為“愛”極了他。

    何況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又懷了身孕。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隻不過是嘴上說說訴訴苦而已,鳳涅便隻是安撫。

    大概是嫌這個風流皇弟總給自己惹麻煩,朱玄澹一紙詔書,把朱鎮基送到他的秦王封地去了,眼不見為淨。

    隻有朱安靖仍舊留在宮內,一來讓鳳涅好生教導,二來也是為她解悶。

    小孩子越來越乖巧聰慧,舉止也漸漸大方沉穩,樣子也是越發好看,跟鳳涅初見時候那小黑炭頭的模樣有天壤之別,依稀露出了皇家血統的優越來。

    又是一年春好處,鳳涅覺得自己的身體跟剛穿越過來產生了挺大的變化,比先前長高了許多不說,身材也更好了,胸部明顯地豐潤了好些,目測大概是從a到了小c。

    當然,身子也調養的康健了許多,不再是稍微一折騰就會昏迷的虛弱體質了,如果不是怕驚世駭俗,秘密地瑜伽之外,鳳涅還會選擇每天早起跑步。

    畢竟,總是藥物或者補品上的調養不成,要從根本上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

    然後正當草長鶯飛的時候,那個令萬眾矚目的喜訊兒終於姍姍而來。

    想象是一迴事,當真懷孕,鳳涅卻又後悔起來,這個讓萬人矚目的小家夥把她折騰的夠嗆。

    先是孕吐弄得翻江倒海,幾乎吃不進什麽東西去,她受苦,朱玄澹也跟著受折磨,這樣冷靜的人,望著她吐得眼淚汪汪的樣子,自己的眼圈兒竟也發紅。

    鳳涅本是很難受的,很想把氣撒在他身上,可看著他的難受模樣,那些傷人的話便說不出口,反而安慰他。

    好不容易度過了最艱難的開頭,便開始小心翼翼地養胎,四月,五月……七月……八月……

    從春意盎然,到夏日炎炎,再到冬雪飄揚……年底來臨之際,鳳儀殿內傳出一聲響亮新鮮的啼哭聲音。

    朱祁曜小朋友自生下來,就不停地哭,似乎知道自己以後悲慘的命運將要展開,朱玄澹抱著他坐在鳳涅床邊,夫妻兩心裏不約而同地想著一個念頭:“他這麽哭個不停,不累嗎?”

    一直到朱安靖湊過來:“我要看看弟弟。”

    朱玄澹巴不得地,立刻把自己的親生孩兒遞過去,神奇的朱安靖將朱祁曜抱在懷中,望著繈褓裏那張皺巴巴一點也不可愛的小臉,充滿了愛心地哄道:“弟弟不哭,快點長大陪我玩。”

    他最近很是感慨,因為他玩樂的時間越來越少,太傅們像是看管犯人一樣督促他,害他腦中充滿了各種子曰詩雲,都是聖人言語。

    除此之外,武官們也不閑著,馬上馬下地操練他,朱安靖覺得自己快要被操練成“超人”了,——這個詞是從鳳涅嘴裏聽來的,與此同時還有“蝙蝠俠”之類。

    大概是朱安靖的期盼氣場太強烈,朱祁曜神奇地不哭了,帶著淚花看自己的哥哥。

    朱玄澹抱著鳳涅,可算是鬆了口氣,忽然又頭疼:“他以後還會不會哭了?”國家大事在前他麵不改色,一個小嬰孩的啼哭卻讓他彷徨無措。

    鳳涅也有氣無力地,生孩子讓她大為恐懼,甚至看到寶寶後的喜悅也不足以戰勝,怒地抓著朱玄澹的手:“以後不要再生了,聽到了嗎?”

    朱玄澹也很痛苦:“一個就也夠了……反正他不妥當的話,還有朱安靖。”

    他指的自然是繼承人。

    繈褓裏的朱祁曜仿佛嗅到了一絲爹不疼娘不愛的意思,立刻又哇哇大哭起來。

    朱安靖趕緊哄弟弟。

    此後相當長一段日子,朱安靖高高興興地搬了被子出來,就睡在鳳涅床前的地上,聽到寶寶哭叫,就第一個起來哄,比奶娘都管用。

    從沒想到朱安靖有這種神奇功效,鳳涅很是欣慰,甚至想假如沒有朱安靖,她一定會被孩子折騰的崩潰,或許會患上產後抑鬱症。

    朱祁曜長到一歲,立刻就初現一副“傾國傾城”的小模樣,眼睛水汪汪地,嘴唇像花瓣,皮膚又白皙,隻有眉毛還是朱玄澹一樣的挺修劍眉,才不會讓人誤認為是女娃兒。

    朱安靖尤其喜歡這個弟弟,嗬護的無微不至。

    相比較朱安靖,朱玄澹同鳳涅的表現就有些不及格,仿佛朱祁曜是撿來的。

    朱玄澹端詳著兒子之餘,常常會深情地冒出一句話:“祁曜什麽時候能長大呢?”他才不是尋常的慈父盼望兒子成長,而是實打實地“望子成龍”,他已經在積極準備卸擔子。

    朱祁曜繼承了親爹親娘的出色容貌跟聰明頭腦,隻是身體有些不大好,隔三岔五便會有個小病之類的。

    因此朱祁曜在剛會走路的時候就學會了吃藥,可朱祁曜倒是挺高興的,因為每當他覺得不舒服的時候,自己的父皇母後才會火燒眉毛般地圍著他團團轉,噓寒問暖。

    朱祁曜學會吃藥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朱安靖上國子監了。

    鳳涅同朱玄澹不約而同地覺得基礎教育一定要及早開始。

    小小的祁曜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剛生下來的時候那場大哭代表著什麽意思……他在三歲的時候,就被迫不及待地推上了太子位,一直到他好不容易地活到十三歲的時候,自己的父皇忽然決定退位,把皇位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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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曜已經聰明而敏感地察覺到什麽,對此他堅決不肯答應,十三歲的他已經懂得怎麽擺出一種沉痛的麵孔振振有辭而不乏真情地說“兒臣無知稚嫩,無法擔此大任,父皇正當盛年,還請以國事為重”諸如此類的言語。

    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英明的父皇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從小到大,父皇母後的感情他看在眼裏,他們大概不止一次地在背後商議怎麽把國事這個擔子扔給他,好落得一身清閑吧。

    倘若隻是這樣倒也罷了,最可怕的是,朱祁曜隱隱地覺得……隻要自己開口答應,就會發生他很不願意見到的事。

    終於,就算是朱祁曜沒有答應,他擔心的事也發生了,在一個恬靜的春日夜晚,那位以聖明而聞名天下的帝王,帶著他以賢德著稱於世的母後,——“私奔”了。

    隻給他留下一封傳位的詔書,跟假惺惺地兩句話:什麽“父皇母後遊曆完天下後,會迴來看你的”……雲雲。

    朱祁曜才不相信那對毫無信用的男女,他很是痛苦,覺得自己還“稚嫩”的心受到了傷害,幸好還有朱安靖在身邊安撫。

    當少年天子麵色冷峻坐在金鑾殿麵對群臣朝拜的時候,城郊外,青山綠樹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範瑜坐在馬車邊上,趕車的是另一個暗衛。

    兩人不動聲色地聽著身後馬車裏的對話。

    鳳涅拿了帕子擦擦眼睛,幾分感慨:“我忽然有點想念曜曜。”

    朱玄澹抱住她:“沒關係,我們還會迴來看他的……而且他現在也不小了,是該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鳳涅道:“可是我覺得他還很小,他會不會哭?”

    朱玄澹道:“他注定要成為天子,不會為這點事哭的,何況我們隻是出來遊曆天下而已,他懂得。”

    鳳涅歎了口氣,靠在他的胸前:“不過,你真的放心把一切交給他?”

    朱玄澹親了她一下:“遲早的事兒,而且祁曜很聰明,假以時日,他會做的比我更好。”

    鳳涅懷疑:“真的嗎?可是我總覺得他在我跟前笨笨的。”

    “那才是他的聰明之處啊,”朱玄澹忍不住笑,“不然的話,你怎麽會想嗬護他,不舍的離開他呢?”

    “曜曜是裝的?”鳳涅吃驚。

    朱玄澹用力抱一抱她:“你以為呢,他可是我們兩個的兒子,難道真的會笨到著涼了都不自知,非要在你麵前打上幾個噴嚏讓你發現嗎?”

    鳳涅張口無聲,朱玄澹見她發呆的樣兒,歎口氣道:“那個小子心眼兒太多了,你沒發覺他很喜歡賴著你嗎?……不給他擔子壓著,他的心眼就用到別處去了,小鳳兒。”

    鳳涅不知說什麽好,畢竟是她的兒子,朱玄澹吻了吻她的唇:“好啦,既然出來了,就別再多想了……祁曜會做的很好的,我跟他說了,倘若他政績出色,就會及早迴去看他……”

    鳳涅思來想去,摟住他的脖子道:“我現在很想曜曜,不然我們迴去看看他,過兩天再走吧……”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你一迴去哪裏還能出來?”朱玄澹輕歎,“我為了國政,不敢鬆懈,忙碌了近二十年,以後的日子,想過的輕鬆一些。”

    “見清……”

    朱玄澹抬手在她唇上輕輕蹭過,低聲說道:“不許說了,從現在開始,隻許想著我……”

    四目相對,鳳涅歎了口氣,抬頭吻上他的唇:“見清,從很久之前,我就隻想著你了。”

    春光無限,前路正好。

    範瑜望著路邊上春意盎然,連蝴蝶兒都是成雙成對地,不由望天:“歐陽振翼說我今年會撞桃花運,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準,迴京後定要狠敲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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