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看著她,直接大步走了進來,眼神異樣,張手將她用力抱住。鳳涅覺得朱玄澹好像有些怪……被抱得也有些忐忑,然而他的動作卻隻是充滿了溫柔憐惜的意思。

    於是她看他一眼,放心靠在他胸前,又低頭看他“欺負”朱安靖,不由失笑。

    朱安靖被康嬤嬤帶下去,朱玄澹才道:“太後居然出家了,這事真是來的毫無征兆。”

    鳳涅見果是如此,便道:“是啊,我聽說了也震驚的很,隻不過看太後的意思已定,她老人家既然決議如此,我們當小輩的就聽從她的選擇就是了,也算是為了她好。”

    朱玄澹沉默片刻,道:“也罷,太後素來喜歡禮佛,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是好的,隻是為何事先不同朕說一聲?”

    鳳涅道:“太後知道說了你大概會不舍得,於是才如此吧……見清,別難過。”頓了頓道,“你還有我呢。”

    朱玄澹聞言身子一震,緊緊地又將鳳涅抱住:“小鳳兒。”懷抱著她,嗅著她身上香氣,才緩緩將心緒平靜下來。

    鳳涅安撫了他一會兒,朱玄澹終於將此事暫且放下,就道:“朕去看過鎮基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如何?”

    鳳涅點頭:“是啊。”

    朱玄澹思忖著,道:“朕覺得……他是真的鎮基了……等你見了他,再看一看吧。”

    鳳涅心頭一震,半晌才道:“我可以見他嗎?”

    朱玄澹笑看著她,道:“這是自然了……不過,也不能像是以前似的常常見,就隻判定他是誰便罷了,朕就把他攆出去,以後讓他少進宮來便是。”

    鳳涅笑道:“你這話說得有點古怪……”

    朱玄澹哼道:“怪嗎?哪裏怪,你說說看。”

    鳳涅嗅了兩下,手在鼻端扇了兩下風:“似有些酸酸地。”

    朱玄澹捉住她的手笑道:“哈,你是說朕在吃醋嗎?”

    鳳涅道:“我可沒有說。”瞧著他終於笑了笑,她也覺得心安,省得他悶悶不樂地。

    朱玄澹身子雖強健,但素來國事繁忙,若是一般人,沒有他這樣強悍的精神跟體力,早便支撐不住了,鳳涅怕他因為太後之事傷神再傷身,便有意逗他開心。

    朱玄澹笑了會兒,才又將她抱住,道:“小鳳兒,你真好……說起來,朕還真的有些吃醋……你跟先前那個,是太過親近了。”

    “她是女人,你吃的哪門子醋。”鳳涅懶懶地道,反正該知道的他也差不多都知道了,透露也無妨。

    朱玄澹若有所思地,嘴角一抽搐:“原來是女人啊……怪道……”

    “怪道怎麽樣?”

    朱玄澹笑而不語,卻道:“沒什麽,怪道他當時怎麽也不肯再娶妻了……不過現在可不是女人了,自他醒來見了柴儀曲,兩人好的跟什麽似的。”

    自他們迴來之後,得知了秦王受傷之事,柴儀曲便主動去了秦王府,據說是日夜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朱鎮基。

    鳳涅怔了怔:“是嗎?那麽……大概是真的秦王了。”

    那麽,林見放呢,她……真的順利迴到了現代了嗎?

    忽然間想到在那恍惚一刻所見到的夜店裏頭跟長發女子激烈舌吻的人,鳳涅有瞬間出神:那個人,是誰呢?究竟是林見放,還是……

    耳畔忽然響起朱玄澹的聲音:“左右等你親自看過便知道了。”

    鳳涅迴神,隨口道:“嗯……好的。”

    朱玄澹看她神色裏有幾分悵然,便又故意笑笑地說道:“不過你說的對,凡是能親近你的人,朕都吃醋……方才安靖那樣兒賴著你,朕便吃他的醋。”

    “你……”鳳涅不可置信,又歎口氣,“怪道有人說男人都有孩子氣的一麵兒,連聖明的天子也不可免俗啊。”

    “朕倒是寧肯在你跟前隻是個孩子。”朱玄澹的語氣忽然有些感慨,又有點兒傷感,“當初跟你相處的時光,朕永遠都忘不了,真寧肯永遠都停留在那時候。”

    鳳涅微微一愕,繼而柔聲道:“見清……”

    她自知道,他越是長大越是不容易,當初跟她認識的時候,雖遭追殺,但太子尚在,他也是個有母後的人,雖然母後也是假的,如今越是長大,肩頭的重擔越是沉重,身邊至親的人卻越來越少。

    朱玄澹卻又極快改變了主意,搖頭說道:“不對,朕覺得還是現在更好。”

    鳳涅正也有些傷感,還想安慰他來著,忽然聽他換了口風,便驚奇地問道:“怎麽又是現在更好了?”

    朱玄澹打量著她,慢慢說道:“因為以前見麵的時候看著你,其實心裏總是很害怕,因為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又‘睡’著,醒來後就變作另一個人,讓我想找都找不到……每迴都擔驚受怕地,如今卻是好了,你隻在我身邊兒,哪也不會去。”說到最後,他舒心地笑了笑。

    鳳涅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朱玄澹笑看著她,又道:“其實還有一宗緣故,讓朕覺得還是這時候好,你可想知道?”

    鳳涅道:“什麽呢?”

    朱玄澹歎口氣,道:“當初你不過是個小小地孩子……朕雖然知道你或許不是那麽小,但畢竟身體是的,朕那時候可是情竇初開,對你已經情根深種……”

    鳳涅聽著,又有點羞又覺得好笑,掩著嘴笑道:“哎喲,好肉麻。”

    朱玄澹卻麵不改色,繼續說道:“這可是真的,當時麵對那麽小的小女娃兒,當然很難下手,於是隻在心裏頭亂想……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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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說著說著,就變得曖昧難擋。

    鳳涅一時沒反應過來,本是想問他何為“下手”,聽到這種聲音,便明白過來,伸手捶他樂道:“真是沒有正經,前一刻還純愛著,後麵又變得這麽肉……”那個“欲”還沒有說出來,也羞得難說出來。

    朱玄澹將她下巴一捏:“故而朕喜歡這時侯,能夠真真正正,從裏到外,徹徹底底地擁有……你。”

    說到一個“你”,那唇瓣便壓了下來,嘬住她的唇,一寸寸細細地吮吸親吻,果真說到做到,如他所說般“從裏到外,徹徹底底”。

    那手也不閑著,在她胸前輕輕揉搓兩下,便自襟子裏探了進去,毫無阻隔地擭住那動人嬌軟,指尖輕挑揉搓,掌心微微摩挲,弄得鳳涅嬌喘微微,另一隻手順勢往下,極快地將她的衣裳解開,外衫便胡亂扔在地上。

    前陣子疾風驟雨,國事家事連番而來,忙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許久都沒有得閑親近,此刻欲~火中燒,讓他的眼睛都微微發紅,喘息聲越發大了。迷亂中手指往下一探,察覺她已經濕潤了,心頭很是歡喜,啞著嗓子道:“小鳳兒,你都這樣了,是不是也很想要朕?”

    鳳涅感覺雙~腿~間異~物入~侵,身子忍不住一縮,聞言便瞪了他一眼。

    朱玄澹見她似嗔似媚的神情,心中一蕩,哪裏還忍得住,極快地將自己衣衫除去大半,挽著她的腿一抬,扶著那粗~硬之物,在外略蹭了一蹭,便欲入內。

    然而兩人許久不曾行事,一時又有些難為,朱玄澹沒奈何,在鳳涅嘴上用力一親,道:“小鳳兒忍著些。”把心一橫,便才入了進去。

    鳳涅吸了口冷氣,疼得擰眉:“嗯……慢些……”

    朱玄澹抱著她的身子,百般安撫:“一會兒就好了……”

    他已經是極慢了的,此刻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往內,隻覺得那裏頭百般地絞~纏著自己,幾乎就叫他即刻失控。

    “見清……”鳳涅悶哼了兩聲,逐漸覺得適應了些,便道,“好了……”

    朱玄澹聞言,才扶著她的腰,略微用力往內送去,撞得鳳涅身子一顫。

    隔了許久再度纏綿,比之先前更為甘美銷~魂百倍,兩人糾纏了足有兩個時辰才停了,朱玄澹久未嚐這滋味,此番總算吃了個飽,抱著鳳涅,縱~情之後,隻覺酣暢淋漓,神清氣爽。

    鳳涅手足酥~軟,隻覺得連根頭發絲也是無力慵懶地,縮在他懷中便要睡。

    朱玄澹抱著她的身子,手從她光滑的肩頭滑到背上,又在她的腰上徘徊,愛戀之極:“小鳳兒,我們生個孩兒可好?”

    鳳涅模模糊糊道:“生孩子會很疼的,我不要。”

    朱玄澹啼笑皆非:“可是朕喜歡要個你跟朕的孩子……給朕生一個吧。”

    鳳涅又道:“現在年紀還小,大一點再說。”

    “朕年紀不小了,”說起這個話題,朱玄澹又有點感觸,見她閉著眼睛要睡,便抓起來,“先不許睡,先答應朕。”

    “不要……”鳳涅打定主意,閉著眼睛不肯睜開。忽然間覺得身上癢癢地,嚇得急忙睜開,卻見此人正埋首她的胸前作怪。

    “小鳳兒,答應朕吧。”朱玄澹輕咬著那處,抬頭期盼地看她。

    她望著他那樣的眼神,明明已經是曆練到無所不能的天子了,此刻他的眼神裏還帶著一點昔日的清澈的天真。——雖然是做著很惡劣的事。

    可鳳涅莫名地就又想到兩人初次相見的那些場景,當時的她望著麵前的少年,看著他熱烈而清澈的眼神,才會那樣喜歡,才會同他說個不停,百無禁忌地。

    她幾時曾變作那樣的話癆?從小到大,她都以沉默寡言著稱,能那樣天南海北地同他閑話,甚至大言不慚地連當時的擇偶觀都說出來,大概……也是受了當時那“天真少年”眼神的蠱惑。

    後來經他提醒她記起些許,記得當時自己也是很喜歡的,喜歡有那樣的一個“夢”,喜歡那個“夢”裏曾出現的人,離開那座拍戲的山之後,她也想過再做一次當時的夢,隻可惜,再也沒有過。

    一直到那次滿月。

    當初那場超越時空的離奇相遇,不知究竟是誰捕獲了誰。

    鳳涅一時微微感觸:“見清……”

    “朕真的很喜歡……”他嘀咕著,心裏有句話沒說出來:有了孩子,她就怎麽也是不會離開了的,他就更加心安一些。

    鳳涅無法抵抗他這樣兒的神情語氣,再加上想到從前,鬼使神差就妥協了:“好吧。”話一出口就又有點後悔。

    他大為歡喜,探頭上來用力地親了她一會兒,親的她氣喘籲籲說不出話來,他卻忽然又“惆悵”了:“唉……怎麽辦是好?”

    鳳涅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麽怎麽辦?”

    朱玄澹皺著眉道:“如果有了孩子,他得纏著你,這裏……還得讓他來吃……”說著,就握住她那盈盈嬌軟,戀戀不舍,不肯放手,“這隻能是朕的。”

    “哈……”鳳涅簡直要笑死,“先是吃阿靖的醋,現在連沒影子的孩子的醋也吃,你真是……奇葩啊你!”

    “這都是很值得擔憂的事啊。”他皺著眉,有些憂心忡忡。

    鳳涅忍無可忍:“那就不要生啦!”

    “生還是要生的。”他歎一口氣,仿佛在做什麽要緊的國策上的決定。

    鳳涅望著這人,終於張手將他抱住,在他耳畔低低說道:“孩子隻能吃一年,而你……是一輩子。”

    朱玄澹覺得,這真是他所聽到的最好、最動聽的情話了。

    於是他激動地翻身爬了上來,將人壓住虎視眈眈:“那麽我們再來一次吧……”

    鳳涅瞧他一副將要大戰三百迴合的神情,一時頭大,趕緊閉眼做無力要睡狀:“下次吧,這次我很累了……喂!我說,真的不要!唔……”嘴已經被吻住。

    這種情形下,委實很難再睡著。

    神智迷亂掙紮都無力,鳳涅忽然非常後悔一時心軟答應了某人,這簡直是自討苦吃。

    直到被折騰的帶著哭腔哀求的時候,甚至也更孩子氣地把那個還沒影兒的寶寶也都給“記恨”上了。

    秦王的傷又養了兩日,才見了好些,卻仍舊是被人抬著入宮的。

    隨之入宮的,是平寧王府的郡主柴儀曲。

    鳳涅自管在鳳儀殿內等候,未幾秦王的軟轎停在殿前,旁邊一個娉婷的美人出麵,竟是柴郡主,溫柔體貼地親自扶著朱鎮基出來。

    鳳涅正往外走了一步,一眼看見如此,便停了步子。

    朱鎮基同柴儀曲正四目相對,男的俊美,女的嬌媚,郎情妾意,委實有些情意綿綿地樣子。

    鳳涅靜靜地看著這幕,看著太陽底下那張本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臉,刹那間心裏頭涼了一涼,似乎預感到什麽。

    這一刻她腦中出現的,是林見放那張招人恨的臉,也是“他”首次出現在冷宮裏頭,那狀若孔雀的風流的臉,是最後一刻“他”把自己拉住,挺身而出受了那一刀時候傴僂的腰身……

    忽然間竟有些心痛似的,難以言說。

    可是鳳涅望著此刻、麵前的秦王朱鎮基,心中卻似乎是秋風送出了一聲幽然的歎息:不是了。

    不是了,不再是林見放了。

    現在的秦王朱鎮基,是原先的秦王,十足十如假包換的朱玄澹的胞弟,雖然還沒有說一句話,當望見他同柴儀曲四目相對這一幕的時候,她就知道。

    而當朱鎮基轉頭看向鳳涅的時候,鳳涅望著他那一抹略帶驚訝地眼神,則更確認。

    奇怪的是,雖然知道這人不再是林見放了,但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一點古怪,卻想不通究竟是怎樣地。

    望著朱鎮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鳳涅心中想的一個問題是:真正的林見放,卻了哪裏?

    她真的順利迴到現代,迴歸了她自己的位置了嗎?

    一切的答案,或許可以從朱鎮基的身上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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