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剛問,“找你的?”祁奕“嗯”了一聲,“你們吃吧。”“成,”馮歡眯眼在小鄒壯碩的手臂和粗壯的脖頸上掃了一圈,“如果有什麽不對勁記得發信息。”祁奕似笑非笑。如果小鄒知道一群大學生,把警察當心懷不軌的歹徒,也不知道會露出什麽表情。祁奕輕車熟路坐上越野,本該在後座看文件的男人並不在,他帶上車門,問:“出什麽事了?”小鄒臉皮繃得很緊,根本藏不住情緒,左右祁奕都會是知情人,他三言兩語交待了事情經過。還真出了惡□□件。起因是兩家新晉香水公司結怨已久,這個季度對頭抄襲了自家創意靈感,幾乎脫銷,楊總腦子一時糊塗,出二百萬買兇,沒想到殺手卻把槍對準了自己。惡果自食。但如果僅僅到此為止,也用不到衛處插手,但這名殺手在殺死楊總後,並沒有停手,還持槍打死了公司裏三十二名員工,包括十二名警衛,打傷五十八人,重傷三十九人,輕傷十九。造成半個世紀以來國內最為惡性的傷人案件。目前用炸彈挾持了四十多名人質在高樓裏。殺手每隔半個小時就會隨機殺死一人,心理學家隔空對他進行開導也不過是徒勞無功。——四十分鍾後。夜沉星升,黑幕降臨。佩佩香水公司位於四環外,毗鄰風景秀麗的西山湖,高樓拔地而起,玻璃窗鱗次櫛比,宛如磨鏡一般。此時整幢樓包括周圍都已經封鎖,樓裏燈火通明,特警們持槍守備,氣氛顯得緊張而沉悶。小鄒領著祁奕坐上電梯,“這名殺手精神紊亂,肢體協調性極強,行動速度奇快,力量也奇大,而且受不得一絲語言刺激。衛處在鄰市,現在也正在往這裏趕,他叫我先來接你。”停了片刻,小鄒歎息一般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救救他們吧。”祁奕隻是來湊個熱鬧,對於小鄒的話沒有半分迴應。電梯節節升高,從觀光電梯往外看,空曠無人的湖邊,一座灰暗嶙峋的小山宛如墳包一般寂靜矗立。到達頂樓,氣氛更是凝重壓抑,陰雲沉甸甸的壓在眾人心頭。透過玻璃門,祁奕見到那名讓人一愁莫展的殺手。他已經年過四旬,皮膚卻光滑沒有一絲褶皺,正拿著一柄刀,在旁邊身材瘦弱的青年手臂上劃刺。大股大股的血不斷噴湧出來,瘦弱青年的慘叫讓所有人情緒憤怒又難受。其中身材矯健,五官俊朗,身穿製服的青年正喘著粗氣,一下一下踹著鋼管,小鄒叫一聲,“陳隊。”陳燃迴過身,抹了一把臉,“衛處呢?”“還在……”路上。小鄒話未說完,陳燃精神的眼轉到小鄒身後容貌驚豔的青年身上,蹙眉問:“他是誰!”小鄒不知道怎麽迴答,祁奕微微頷首,“吉祥物。”“當這裏是菜場嗎!”陳燃眉毛一豎,正在這時又一名警員跑來,“陳隊,到時間了。”到時間,意味著對方又要殺死一個無辜百姓。陳燃一拳砸在鋼水管上。祁奕抄兜走到玻璃窗前——殺手正拿刀,對著一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年輕白領,慢悠悠地比劃。像屠夫在找切割的部位。似乎察覺到什麽,殺手緩緩抬起頭,目光在看見祁奕時驟然一亮,他像扔垃圾一樣把年輕白領拋到一邊,手腳並用,宛如動物一般爬到玻璃窗前,吐出兩個字——“主人!”如油遇水,沸沸揚揚,所有人頓時炸開了鍋。陳燃反應最快,立刻就想控製住祁奕。這時,電梯門“叮”地又向兩邊打開,衛瀾鈞從電梯裏走出來,腳步平穩,語氣淡漠冷靜“陳燃。”衝動而義憤填膺的青年如兜頭一盆冷水,立在原地。衛瀾鈞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紛紛低下頭,後退一步。他著一身標誌夜黑的風衣,純銀質排扣整齊簡潔永遠留下最上麵一顆,腰背筆挺,從頭到腳找不到一絲褶皺。他轉過臉,冷銳的視線毫不停頓地凝在祁奕身上,他單注視一個人的目光比寒光出鞘的冰刃還要尖銳,小鄒站在祁奕身後都承受不住,悄悄移了兩步。祁奕聳聳肩,揚臉一笑。衛瀾鈞終於開口,目光是盯著祁奕,話卻是對其他人,“挑撥離間,自亂陣腳。”這句話很有藝術性,也有內涵。他不止在說陳燃幾人,也在暗示祁奕——現在是被劃分為自己人,如果不做出一些舉動來證明自己,隨時可以變為嫌疑人。從衛瀾鈞臉色永遠看不出想法,祁奕也弄不清對方是真的對自己考慮,還是在僅僅在威脅。總歸,就想湊個熱鬧,反被下了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