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期冷淡地一抬下巴:“來人,砍了他。”“…………”眾人神色皆變,意見一時難以統一,七嘴八舌地吵嚷起來。“你們魔界就是這麽對待臣子的嗎?真是不像話!”“那也是他沒事找事在先!仙魔兩界若能聯姻,有何不好?你倒是說出來聽聽!”“是沒什麽不好!可問題是仙魔兩界政見不一,若遇到了事,該聽誰的?!萬一你家仙主狼子野心,想要篡奪我魔界的朝政呢?你看看尊上那麽護著他,說不定就是他謀權奪位的第一步!尊上,您可要明鑒啊,那是仙主,不是什麽一般人,說不定他是在騙您呢!!”“呸,簡直一派胡言!!讓清仙尊在我仙界是何名聲,你好好打聽打聽!倒是你家帝尊,誰知打的什麽心思,哼……”“……”就在眾人吵得如火如荼之際。一道格格不入的寒劍出鞘聲“錚”地傳來。鬱承期眯眸冷笑了下,神色陰寒料峭,頗有幾分駭人地站起身:“可真有你們的……真以為本尊在詢問你們的意見?不識好歹……”顧懷曲趕忙按住他,皺眉低聲道:“鬱承期,別亂來。”仙界有人看不過眼了,喊話道:“仙主,您倒是說句話!您當真打算跟魔界帝尊在一起?若您隻是玩玩而已,我們並不介意,今日隻當沒看見就是。但您若是真想……那至少也要給我們一句準話!”人群中零零散散傳來幾句附和聲。顧懷曲眸中微沉,麵上的緋紅已經消退得差不多,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抬眸看向他們,給出了明確的答複:“是,承期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已經私定終身,有了聯姻的打算,原本打算大戰過後再公之於眾。”“而且我們並非一時衝動,更不會擾亂仙魔兩界的政務,這是我們的私事,已經定了,你們隻需管好你們的分內事。”他說完,頓了頓,又冷聲補充了句:“我們隻是告知,並非真的詢問意見,輪不到誰來多嘴。”方才唱反調的幾人一時間啞口無言,幹瞪著眼。鬱承期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顧懷曲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麽堅定的話來,心頭難免有些悸動。因此渾不在意四周的氛圍,毫不收斂,有些喜形於色,方才還殺意冷漠的臉變得飛快,眯了眯眸,勾唇笑出聲來:“師尊真好。”眾人:“……”鬱承期轉過頭來:“還有誰有意見?”屋內鴉雀無聲。沒人再提出意見。鬱承期滿意地挑了挑眉,讓這群人散了。……這一晚,他們總算能光明正大的睡在一個營帳裏,但顧懷曲失眠了,有些睡不著,鬱承期索性帶他找了片空蕩無人的地方,坐在山穀的草地裏看星星。顧懷曲其實沒有多想什麽。雖然他們被發現的經過實在尷尬,讓他不忍迴想,但經過今晚這件事,他心裏輕鬆了許多,唯一的擔憂也已經徹底沒有了。顧懷曲難得心裏空蕩蕩的,什麽事也不裝,反而有點不習慣。他忽然對鬱承期道:“你帶了酒嗎?”鬱承期一怔。顧懷曲抿唇道:“清酒……我可以喝一點。”鬱承期還真的帶了。他從乾坤囊裏拿了瓶清淡的梅子酒出來,順便又取了兩隻小酒杯,遞給顧懷曲。“師尊今日怎麽突然要喝酒啦?是因為有什麽不高興的事,還是因為太高興了?”“都不是,我隻是覺得今日值得紀念。”顧懷曲手指端著酒杯,玉白瑩潤的手指與酒杯的色澤極為接近,略微垂著眸,低聲道,“……況且,不是你說的嗎?再怎麽不會喝酒的人,至少也會跟自己喜歡的人喝一杯。”鬱承期薄唇微張,眸中動了動,定定看著他。半晌,倏忽笑了下,俊美的麵龐輪廓泛著柔和的月色:“師尊……是等不及想跟我成婚了嗎?”顧懷曲耳根一燙,麵紅得不太明顯,瞪他道:“你想什麽?我何時說過隻有成婚時才喝酒!”鬱承期不跟他爭執這個問題,將酒給他倒滿,嗤笑著問道:“那師尊清楚自己的酒量嗎?能喝多少?”顧懷曲沉默了下,不大情願地答道:“一杯。”鬱承期:“……這酒很淡,按理說不會醉人。”顧懷曲忍了忍:“不用你提醒,我知道。”鬱承期笑出聲,漆黑的眼眸幽亮地看著他,那視線落在顧懷曲臉上,好像在黏糊糊的描摹著他的輪廓,狎昵道:“師尊酒量可真差,長得這麽好看,難道是用酒量換來的嗎?”顧懷曲赧然道:“……你閉嘴。”鬱承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