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鬱承期太混賬了。仔細想想,當初鬱承期之所以招人厭煩,其中一個原因便是他太沒有道德。而顧懷曲則恰恰相反,當年顧懷曲之所以受人敬重疏遠、又被鬱承期時常諷刺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太清高,太與世人不合。說到底,他太嚴格了。對世人嚴格,對自己也嚴格,倫理道義好似比什麽都重要。而如今,道德過剩的顧仙師,不知不覺中好像被“喪盡天良”的鬱承期染上了什麽不好的影響——至少在軍營重地做出這種事,顧仙師沒有責怪自己太久,隻是把責任推卸給了鬱承期。僅此而已。幸好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怕是也晚了。鬱承期當初雖然答應過什麽都聽顧懷曲的。但公事歸公事,他們之間的私事,怎麽能聽一個沒有情.趣、不懂情愛之人的話?這沒有道理。鬱承期深深覺得自己有功。就譬如,當初若不是自己多看了兩眼春宮圖,顧懷曲一定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男人後麵是可以進的。如果不是他教給顧懷曲,顧懷曲如今豈不是缺少了很多樂趣。鬱承期甚至已經動了念頭。想在無數侍衛兵卒的眼皮子底下……半夜去爬顧懷曲的床。他要在軍營重地,睡顧懷曲。可惜,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實現,仙魔兩界與鬼界的戰火便進入了最難舍難分的階段。鬱承期得到消息,鬼界的十二將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與仙魔兩界殊死一搏。而與此同時,鬼界的鬼主還沒有放棄求和的打算,竟將仙魔兩界的大叛徒敬山君,五花大綁的用囚車運送了過來,作為求和的誠意。這個做法,鬱承期是當真沒料到。敬山君當年做了仙界的叛徒,叛到魔界,如今又從魔界叛到了鬼界。他有這種能耐,不論別的,單是修為就極高。鬼界將他送過來,難道隻是因為敬山君不可信,所以才將他當成求和的棄子?……無論如何,這場仗該打還是要打。鬱承期已經做好了打算,會親自跟鬼主較量。臨去的前幾日,鬱承期去找顧懷曲,顧懷曲正在用真火鍍劍,將劍煉得更靈敏鋒銳一些。鬱承期怔了怔,問道:“師尊,你在做什麽?”顧懷曲:“煉劍。”鬱承期道:“我知道,但你煉劍幹什麽?”顧懷曲收起了劍,劍身因為被真火燙過,泛著難以消退的赤紅。他淡淡答道:“我隨你們一起去。”“不可!”鬱承期立刻否決。前些日山海極巔的那些長老們一直在勸他,鬱承期原以為顧懷曲已經被那些老頭子說服了,因此這些日就沒提,沒想到顧懷曲居然還惦記著。顧懷曲如今隻有七成修為,若隻是打一打小兵小卒,綽綽有餘,鬱承期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攔他。可偏偏顧懷曲是仙主,本就是鬼界針對的對象,加上他聲名響亮,高深難測的修為舉世皆知,若是他去了,鬼知道鬼界會使出什麽手段、派多少人去對付他?顧懷曲喪失的那三成修為不是小事,仙魔兩界也不差他這一個大修,不需要他冒險。但顧懷曲固執己見,無語地看他:“鬱承期,你拿我當什麽了?我不蠢,若是遇上危險自己會跑,我沒那麽容易死。”“我當然知道師尊不蠢。”鬱承期彎了彎眸,還有心思戲弄他,“師尊最聰明啦。隻不過仙魔兩界,大修無數,對付鬼界綽綽有餘,師尊沒有親自上戰的必要。”“什麽叫沒有必要?”顧懷曲卻沒心思調.情,很認真冷肅地盯著他,“鬱承期,是不是我太久沒與你動手,你就真以為我脆弱了?”鬱承期頓了頓:“我沒有。”顧懷曲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鬱承期不知哪來的自信,大言不慚道:“不過師尊如今的確打不過我,誰叫你差了三層修為,要不是徒兒讓著你,你早就被我欺負哭了。”顧懷曲:“……”鬱承期朝他揚了揚眉角,低笑了下:“瞪我幹什麽?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若是真的不服氣,師尊就早日跟我雙修,把那三成修為補迴來。”“……”顧懷曲將剛收進去的劍,又拔了出來。.片刻之後,有人急匆匆跑到其他營帳去稟報,說仙主的營帳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好像是仙主和帝尊兩個人打起來了。有了先前那一次,無澤長老和江應峰幾乎是第一個作出反應的,大驚失色,拍案而起:“又打起來了?!!”他們同時在想,那個欺師滅祖的臭小子又想幹什麽?!!“又?”他們一群人正坐在一起商議事情,周圍的魔臣們一聽,敏銳地豎起耳朵。“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帝尊難道與仙主的關係不好嗎?他們經常打起來?”無澤長老:“咳咳……”眾魔臣心生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