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們三十個新鮮韭菜,剛有氣感就被容徽帶著去金水鎮除妖,乃修仙界從未有的事。


    與李顏迴同期的弟子在修為上雖然比他弱一點,卻比尋常修士更高,道心更堅定,尤其是有了不敗金身功德印做保障,更無畏無懼。


    “師父,不是已經有了一套劍法了嗎?”李顏迴看著另一套複雜的劍法,好奇問:“那套是什麽劍法。”


    “名字沒想好。”容徽將劍法遞給他,“要看一遍嗎?”


    這套劍法變化多端,殺氣騰騰,和基礎劍法天差地別,更適合殺戮,隻要靈力足夠,不需要配合咒印也能發揮恐怖的劍招。


    容徽再起木劍,木劍長虹貫日,劍芒吞吐如疾風驟雨,時而如蛟龍出海翱翔天地,時而電閃雷鳴驚天動地,整套劍法攻擊力十足,她沒用靈力,李顏迴都不由自主祭出結界保護自己。


    一套劍法下來。


    李顏迴發現它就像發射的火箭,有去無迴,進攻,進攻,還是進攻!


    不給自己留後生的後路,隻有斬破阻礙才能活下來。


    劍法氣勢磅礴,殺氣十足。


    “好偏激的劍法。”李顏迴呐呐道:“師父,它的上限在哪兒?”


    容徽收劍,殺氣未減,“沒有上限。”


    李顏迴震驚道:“這套劍法要是完成了豈不是可以成為傳世之寶?!”


    遇到功利心重的人,修煉這套劍法進步神速,卻危險重重。


    “嗯,待我再鑽研一段時日,完成最後的收尾便可以傳給世人了。”


    李顏迴給容徽比了個讚。


    傳世經典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


    隻有不斷創新才能有進步。


    李顏迴想了想,從他拜師後,容徽已經創建了三套不同體係的劍法,每一套都各有利弊,令人無比震撼。


    他不得不感慨。


    天才就和庸人的區別不僅在領悟力,還有創造力。


    “這套劍法偏激,修行之人必須道心堅定。”容徽收起木劍對李顏迴招手,“過來,為師教你如何編纂劍譜和心法。”


    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


    現在教李顏迴編纂劍譜和心法就像讓嬰兒學跑步,為時尚早。


    可少年靈氣最難得。


    容徽也不打算教得多深入,讓小徒弟係統性學習編纂方式。


    心境不同,修為不同者感悟各不同。


    容徽想讓李顏迴將練習九天禦雷真決和無上仙心決心法的時候,多多感悟,記下來,整理成冊,將來劍道大成之時迴頭看少年意氣時的心得筆記,譜出一部劍法。


    這本劍法會隨著心性的變化而變化,更具有靈氣,讓後世弟子感悟前人的人生經曆,與自己產生共鳴。


    這是容徽手把手帶小徒弟成長而得到得到心得體會。


    正所謂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倘若樹都沒了,後人如何乘涼?


    不斷的推陳出新才能保持修仙界的活力。


    所謂的經典,也是建立在當初已知範圍內的東西。


    時移世易,有些東西已經是糟粕就該摒棄。


    在容徽的理念裏,什麽上古秘境,上古秘籍,大多有漏洞。


    李顏迴拿出蒲團盤腿坐下,聽容徽傳授知識。


    這一夜,李顏迴感悟良多。


    以前滯塞的地方換個方向思考,竟有另外的解法。


    ——


    這一屆新晉弟子迎新大典是劍靈派成為六大宗門後第一次舉辦,格外隆重。


    容徽一早起來發現金蓮有異樣,光華不再,就像要謝了般蔫蔫的。


    她捧著金蓮在各個峰頭逛了一圈,也沒找到解救之法。


    沈書簡看出一些端倪,“佛印金蓮本出自佛門聖地,千年綻放一朵,在成熟後摘下來可千年不滅。


    每一朵金蓮承載的怨魂有限。


    師姐這朵似乎經過高人淬煉過,雖然增強了其吸納怨靈之能,卻扼殺了它的壽命。”


    容徽對佛門的東西不太懂,“可有解法?”


    沈書簡搖頭,“四師兄曾在佛門聖地呆過一段時日,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佛修來世,道修今生。


    有時候沈書簡看不透那群佛修在修什麽。


    說他們慈悲。


    也有怒目金剛。


    說他們殺戮重。


    卻有割肉飼鷹之舉。


    不如道修來的爽快利索。


    容徽有跑了一趟疊雲峰,從柳亦風哪兒得知金蓮戾氣重,需要洗滌。


    “說來也巧。”柳亦風笑道:“新晉弟子曆練的瀛洲島有一處蓮池,相傳是佛門聖地的高僧來中洲傳道時種下的。


    那位佛修修為高深,後來不知因何緣故圓寂,金蓮池便成了一個傳說。


    倘若五師妹找到金蓮池,將其金蓮重新洗滌,它便可以恢複如初。”


    柳亦風走南闖北多年,見多識廣。


    瀛洲島有蓮池這事兒鮮為人知。


    他在佛門聖地與一位德高望重的佛修關係親密,偶然得知此事。


    那位佛子進中洲傳道並未成功,所以帶著遺憾去瀛洲島閉關,最後圓寂了。


    容徽捧著蔫蔫的淡淡道:“僅僅是修複麽?”


    柳亦風笑道:“五師妹難道還想要它晉級?”


    在他的認知中,金蓮幾乎晉級的可能。


    “對啊。”容徽捧著蔫蔫的金蓮,認真道:“不能進階的法器和破銅爛鐵的區別就是更抗揍,僅此而已。”


    不知是不是被容徽的話刺激到了,萎靡不振的金蓮努力舒展花瓣,裝作自己很強的樣子。


    柳亦風:“......”


    新晉弟子是柳亦風選進來的,也由他一手操辦新晉弟子迎新大典。


    容徽迴縹緲峰將其金蓮放到澄澈的水裏,倒了一些祈花峰養靈植靈草的靈液進去,等迴到大殿上之時已經晚了,直接從那群新弟子頭頂上飛過。


    劍靈派所有長老都是走著上長老席,隻有容徽非上去,在弟子中掀起一陣熱議。


    “五長老這個出場充錢了啊。”


    “氪金大佬果然不一般。”


    “憑啥就五長老能飛,其他長老功夫不行咋滴?”


    “果然,有頭有臉的都不用走路,普通的五長老普通的拽。”


    弟子們都明白,其它幾個長老都不會說什麽,笑吟吟的調侃。


    容徽飛身進自己的席位,發現李顏迴正和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低聲的拌嘴,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服誰。


    少年身著劍靈派弟子的校服,容徽覺得有些眼熟。


    柳亦風宣布新晉弟子的帶隊弟子和長老的名字後,給每個弟子發了一張令牌,讓他們緊緊跟著。


    五百多個弟子數量龐大,除了容徽之外還有大長老聞人語和七長老璿璣。


    廉薪正式外派,管理蜀中分舵。


    蜀中與十萬大山的妖魔接壤,再加上青城派剛被滅,無恥鼠輩小動作很多,劍靈派又增添三百精英弟子增援。


    王石的生意遍布九州,這些年和蜀中打交道,知道哪些勢力是可以安撫,哪些反骨必須剔除的,他要去那邊輔佐廉薪。


    劍靈派成為六大宗門沒多長時間,柳亦風忙於外交,整個劍靈派隻有他們幾個清閑。


    迎新大典結束後,李顏迴拿著分攤給縹緲峰的弟子花名冊上縹緲峰,迴頭就看到一個跟屁蟲。


    李顏迴橫眉冷豎,“喂,王宏宇,你有完沒完,跟了我一路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三師伯的侄兒,還是通靈宗宗主的份兒上,李顏迴一拳打他下山。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你了?”


    王宏宇抱劍傲慢的踏上縹緲峰。


    他清俊的臉已經脫去當年的稚氣,出落得器宇軒昂,看起來頗有一宗之主的範,“路是你挖的嗎?本宗主想走就走。”


    李顏迴譏誚道:“巧了,還真是我挖的。”


    “你挖的本宗主更要走了。”王宏宇優哉遊哉的爬山,一如既往的蠻橫無理,很不討喜,“路本來就是讓人走的。”


    年少時有祖父管束著,王宏宇驕縱還在範圍內,不至於太過分。


    這些年被王石和通靈宗其它幾個心懷鬼胎的長老管束,算計,王宏宇的城府和心境不同以往。


    養宏宇心思藏得深,一刻也不敢放鬆,傲慢成了最好的偽裝,什麽都可以用這兩個詞解釋。


    到了劍靈派,王宏宇身心放鬆,年少時的壞脾氣和偏執如猛虎出籠,肆無忌憚的撒歡,隻管自己開心,管他天崩地裂。


    王宏宇和容徽曆經生死,心理上對她頗依賴,所以看李顏迴很不順眼,就像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格外針對。


    “喜歡爬你就慢慢爬。”李顏迴白了王宏宇一眼,足下生風,輕輕鬆鬆爬山。


    王宏宇賭氣,借用靈力勢要和李顏迴一較高下。


    可走了沒多久,他感覺腳下如灌鉛,動都動不了。


    王宏宇抓著兩側樹木山石,氣喘籲籲的往上爬,“縹緲峰,好古怪。”


    李顏迴迴望爬了半天還在上腳下的王宏宇,快速上山,將名冊交給容徽。


    “王宏宇?”容徽想起迎新大典上定定的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少年,想起十年前的事來,“通靈宗宗主混在新晉弟子裏跟著曆練,三師兄怎麽想的。”


    通靈宗宗主是王宏宇不假。


    可瓊州的人都知道,遇到大事王宏宇都會征詢王石的建議,所有人都覺得通靈宗是劍靈派的附屬,宗門內不滿的聲音叫囂了十多年。


    “五長老,給,給口水喝。”


    快要斷氣的聲音傳來,容徽閃身來到金水橋,便看見王宏宇累癱在地上,像條渴死的魚,累得吐白沫。


    容徽看了又氣又笑,腦海裏都是當年那個色厲內荏的傲慢少年。


    容徽手一抬,清風抬著王宏宇路過金水橋,“築基境巔峰爬個山都累成這樣,你這些年都修了什麽。”


    盛滿水的琉璃杯落在穩當當站在地上的王宏宇手中,他手酸腿軟,頂著一頭亂發一屁股坐在地上,全沒了少年宗主的傲氣,咕咚咕咚喝下水,換了半天才緩過來。


    “我修了啊。”王宏宇累得眼花,“唿唿,我要是不修,肯定死在半路上了。”


    “五長老,我跟你說,你這縹緲峰絕了。”


    王宏宇累癱了,“倘若哪天有歪魔邪道打上山,還沒爬上來,先累死一半。


    到了山頂不給他一口水喝,又得死一半。


    歪魔邪道飛上來了,人第一句話不是說先打,肯定卑微祈求:‘給口水喝唄’”°(°ˊДˋ°)°


    “這麽累嗎?”


    容徽笑眯眯的問。


    “五長老,您覺得我這樣不算累嗎?”


    王宏宇都不想看容徽,他從小到大養尊處優,能禦劍絕對不走路,“我覺得你的規則要改改,要照顧照顧我們這些後輩。”


    容徽笑看他。


    十年了,王宏宇還是沒變化。


    依舊是那個嬌氣傲慢的小公子。


    “其實本座覺得的,隻要沒累死,就不算累。”


    王宏宇目光呆滯。


    啥意思?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能喘氣,能說話,還要求我改規則。”容徽覺得這個少年特別可愛,“小年輕,再來一次。”


    什麽意思?


    王宏宇的期許中應該是十年未見的兩個人相互傾訴衷腸,溶解隔閡,抱頭痛哭。


    然後五長老帶著他闖蕩山河,感情漸濃,最後歸隱田園。


    不知何時出現的李顏迴叼了根黃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下一刻,王宏宇隻覺得微風拂麵,他從山上再迴到山腳下。


    容徽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半個時辰後開飯,爬不上來,今天就別吃了。”


    王宏宇:“???”(* ̄︿ ̄)


    容徽閱讀王石的信。


    王宏宇好逸惡勞怕吃苦,難以突破築基境巔峰躋身金丹境。


    通靈宗某些反叛勢力蠢蠢欲動,倘若王宏宇不能突破,將危險重重。


    所以王石希望讓容徽帶著這個嬌氣的侄兒曆練一番。


    王宏宇和容徽有舊,容徽決定幫一把。


    半個時辰內,王宏宇沒有爬上山,晚上沒得飯吃,連帶乾坤袋裏麵的食物全部被容徽帶走。


    第二天,王宏宇饑腸轆轆的跟在容徽身後,前往瀛洲島。


    一聽到萬裏路需要兩腿跑,王宏宇當場不幹了。


    容徽一個眼神,李顏迴單手拖著王宏宇,讓每個弟子們背著一兩百斤的重劍徒步前行。


    直到王宏宇得到衣裳拖爛了,腹部滲血,他才意識到,容徽不是開玩笑的。


    此次曆練,除了弟子們還有幾個授課先生。


    符玉便在其中。


    容徽一行人走了半個月。


    白天休息的練劍,學心法,斬妖除魔。


    晚上上演生存法則,隨時準備容徽各種偷襲和陷阱,一百多個弟子風聲鶴唳。


    這種玩法,誰頂得住?


    防火防盜防容徽。


    他們真的快被五長老玩死了。


    李顏迴大為感慨,這一屆韭菜不抗壓,都快成鹹菜了。


    劍靈派途經一座小鎮,與青雲宗弟子狹路相逢。


    而帶領青雲宗的是章遠道和劉湛等人。


    雙方碰麵,火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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