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迴取下掛在脖子上的令牌,緊張道:“師父,我聽天音宗弟子說,天音宗聖女也有一張令牌,說能喚出渡劫期大能,今日準備在慶宗大典上一展雄風。”


    師父向來囂張,哪怕和天音宗出竅老怪鬥法也騷話不斷。


    如此嚴肅,實在少見。


    李顏迴不由擔憂。


    “傳長老令,劍靈派弟子即刻返迴劍靈派。”


    容徽拽著滾燙的令牌,嚴正以待道:“告訴三長老,倘若我今日沒有迴到劍靈派,即刻開啟護山大陣。”


    驚動沈遇的蓬萊閣之人,不是一峰峰主也是一方長老。


    蓬萊閣的峰主,長老皆是合體期以上的修為。


    其掌門已是散仙,乃半步飛升的大乘期巔峰老怪。


    劍靈派修為最高的掌門人也不過出竅期,對付天音宗都夠嗆。


    蓬萊閣屠劍靈派,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見到容徽風聲鶴唳的模樣,李顏迴知道事情不妙,“是。”


    李顏迴組織劍靈派弟子離開,容徽折身去尋蕭瑾。


    偏殿中喝茶解氣的蕭瑾被容徽師徒二人折磨得心煩意亂。


    李顏迴和容徽一唱一和打亂了他全部的部署。


    他好不容易得到戴罪立功的機會,讓兩人攪合了,氣煞人也。


    弟子通傳容徽求見時,蕭瑾想也不想道:“趕出去,趕出去!”


    讓她來幹嘛,給自己找罪受嗎。


    容徽硬闖,天音宗弟子敢怒不敢言。


    容徽背對光線站在門口,細長的影子將蕭瑾籠罩在黑暗中。


    殺氣騰騰的靈力從影子裏往外射,紮在蕭瑾身上。


    蕭瑾心裏發毛,不悅道:“都讓你出去了你還來,五長老不將我天音宗放在眼裏。”


    容徽道:“我若不來,天音宗大禍臨頭。”


    “放肆。”蕭瑾猛地起身,“今日乃我天音宗慶宗大典,少在這兒危言聳聽。


    五長老,你囂張跋扈也要看時間地點。”


    欺負人都欺負到家了。


    還有沒有天理。


    容徽正色道:“我聽聞貴派聖女要在慶宗大典上獻舞?”


    蕭瑾狐疑道:“與你何幹?”


    聖女天姿國色,為合體期大能獻舞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蕭瑾上下打量容徽。


    據他所知容徽乃劍癡,從未聽聞她會跳舞。


    容徽詭計多端,心思如海深,此時闖入定有圖謀。


    莫不成容徽暗藏底牌,想搶聖女的風頭?


    肯定是!


    容徽警告道:“她不能獻舞。”


    天音宗在秘境的種種皆為令牌而來。


    依沈莞爾的性格定然會在獻舞之時亮出令牌,彰顯自己才是天命之女。


    蓬萊閣之人就在附近,他們不會放過容徽的分身,以及分身的同門。


    沈莞爾一亮牌子,天音宗定有血光之災。


    蓬萊閣乃鬼修宗門。


    天音宗上上下下死後,其神魂必定會被收入引魂幡中煉化為小鬼。


    引魂幡中的幡鬼日日受烈火灼燒神魂。


    待到用時,他們將變成兇戾幡鬼殘殺各門各派修士。


    倘若對上同門,生者泣,死者哀,自相殘殺。


    “貴派管天管地,管到天音宗來了,手神的夠長的。”不知何時出現的沈莞爾譏笑道:“瞧瞧,五長老急了。”


    沈莞爾料定容徽知道令牌之事心中越發得意,“此處不歡迎劍靈派之人,出去!”


    容徽心頭窩火,木劍赫然在手中顯現。


    若非此時因她而起,她又吸納了天音宗二長老的法相種下因果,哪有心情管天音宗死活。


    看到木劍,蕭瑾臉莫名其妙的疼。


    沈莞爾的臉也火辣辣的疼。


    上當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容徽木劍一橫,“想獻舞,看你走不走的出去。”


    哪怕今日將天音宗鬧得天翻地覆,也不想讓這些無辜弟子白白折損性命。


    天音宗近萬弟子。


    這段因果,撐在起來很重。


    容徽在靈寶山秘境想要解決天音宗時,沒有這段因果。


    今時不同往日。


    事情變換太快。


    “打就打,怕你不成!”


    沈莞爾纖手一揚,本命仙劍傲然現世。


    容徽上門找麻煩,蕭瑾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他和沈莞爾一樣將容徽當做絆腳石,警告道:“容徽,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便不是一往無前的劍修。


    殺氣騰騰的銳金之氣從木劍中飛出。


    容徽堵住大門,“我說不許出門,就是不許出!”


    蕭瑾和沈莞爾對視一眼,憤怒的火種落在心底,頃刻間形成燎原之勢。


    上門打臉,容徽簡直目中無人。


    兩人並肩而戰,大殿內靈力洶湧溫度驟降。


    不知前因後果的弟子縮在牆角,屏住唿吸,戰戰兢兢的看著大殿中的三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那你也太霸道了。”


    輕鬆自在的聲音在容徽身後響起。


    那聲音如流水清泉,清亮,幹淨,讓容徽熟悉至極,她鼻尖一酸,眼中水光閃爍。


    沈遇大步流星走進大殿,對天音宗兩人冷漠道:“爾等出去。”


    沈莞爾和蕭瑾麵麵相覷,兩人放下仙劍離開偏殿,心裏嘀咕容徽和沈遇是什麽關係。


    沈遇淩空畫符。


    片刻後,他腳下凝結出一個複雜的陣法,白色靈力由地底冒出,頃刻間形成一道結界將兩人包裹其中,屏蔽其他修士的窺探。


    容徽帶著帷帽。


    那層紗在沈遇眼裏視如無物。


    他定定的看著與容徽本體一模一樣的臉。


    一樣的握劍姿勢。


    別無二致的脾氣。


    同樣選的無情道。


    恍惚間。


    沈遇覺得眼前此人不是容徽的分身,就是他的師姐。


    沈遇直勾勾的看著容徽,情不自禁唿喚道:“師姐。”


    “哐當。”


    木劍從跌落。


    容徽思念的目光寸寸描摹沈遇俊秀的臉,酸澀的滋味湧上心頭,胸口一堵,哽咽道:“阿遇。”


    一聲阿遇令沈遇無比動容。


    若不是知道師姐的本體在不知道的地方閉死關。


    沈遇還以師姐出關了。


    沈遇情難自禁的上前兩步擁住容徽,“雖然你們不是一個人,作為她的分身本座亦會保護你,天音宗,嗬。”


    容徽正欲說話,她忽然覺得腦袋一沉,整個人頭重腳輕的昏倒下去。


    “劍靈派嗎?”沈遇摘下容徽的帷帽,仔仔細細端詳許久,虛空一劃,一頂蘊含合體修為的帷帽便戴在容徽頭上,“你的任務是好好活著。”


    天音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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