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裏,我依然去調酒,羅佳去自己的酒吧裏上班。白天的時間我們大都在一起,羅佳好像越來越依戀我了,帶著一點點獨霸的味道。

    我們有時候還在他書房裏弄琴,傍晚的時候我們牽著手散步,然後他看著我化妝打扮,讓我坐上他的車,送我。

    一切都是恩愛的樣子,晚上我們相擁在一起,我們做愛,我們低語。他時常對我說,他離不開我,這樣就讓我處在一個非常高的高度,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這種高度和位置超越了愛的範疇,讓我聽起來有一點不安的恐懼。

    當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把他拉迴來,可他迴到我身邊了,我又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幸福。

    於是我更加專神地調酒,我鑽研各種花型和技法,打破傳統的泡酒原料,以各種花草和中藥泡酒。我在大廳的燈光中,將調酒的技法發揮到淋漓盡致,我盡情地揮灑,光色交錯,酒杯好像戲水的龍頭,吞吐自如;而在優雅的包間裏,我明眸淺笑,溫柔解語,用詩情與味道詮釋另一種酒的深邃。

    總之,在酒的天地裏,我不可救藥地紅了,紅得燒透了整片天。這間酒吧一下子聲名鵲起,喝酒的預約單排到兩個月以後,對於酒吧來說,這是一種空前的輝煌。

    而大家關注的我,無數的人讚賞我的酒藝,歎服我的談吐,他們想和我做朋友知己;即使某位幽獨的飲客我們彼此無言無語,我也會在眼神的刹那交會中看到一種欣賞。

    還有一些人要買我一夜的身軀,我越不賣,他們越要買,甚至出價二十萬。有時候,我出門望著遠遠近近的霓虹,在清冷的空氣中,會想起當年我在立交橋欲尋死時的感受。我當時想象著自己迸現出無限的風華,我想象著自己該站在一個女人的頂峰上看著冥頑的眾生為我癡狂。那是一種極致,是我的極致,也是酒的極致。

    我有些悲涼,我想笑。我想起我的那些親戚,但我不再恨他們,因為他們不還錢也還是很窮;我想起那位校長,但我也不再恨他,因為我已成功。往事種種,其實如果沒有那些往事,又焉有我的今日?

    隻是有今日又如何?

    隻有我自己知道,天地間我內心的幽獨。有時候我坐在羅佳的車上,會突然間產生那種繁盛海棠紛紛凋落如雨的幻覺,會一下子想起方永,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模樣,想起我高燒過後被他氣惱責打的樣子,那些往事在今天看來,很溫馨,很有人情味。

    而羅佳,我那位白皙而英俊的丈夫,那時正在優雅的鋼琴曲中駕車,他的眉宇間是軒昂的氣質,他的唇角邊是高貴的微笑。在我們之間也曾經有很甜蜜的過往,而在事實上,他也應該是我最親愛最親密的愛人。

    最近,我感覺羅佳好像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其實我也明白,我在別人的酒吧裏調酒,對他的生意是很不利的。現在許多酒吧的老板爭相高薪聘我,從客觀的角度來講,他作為一個男人,心裏肯定會激起波瀾。這是擺在我們之間的一個急待解決的事情,可是他不明挑,我也不想多說。

    或許他想用柔情來打動我,用他對我的依賴來讓我乖乖地呆在家裏,可是我不願意。有些男人以為用自己的柔情就可以把女人留在家裏,其實這種男人是自大狂,他把自己的柔情看得太過昂貴,何況他的柔情又是善變的!

    但是這個問題總得解決。

    那晚我從酒吧出來,我的臉色蒼白,有些失魂落魄,心空得就像散起的飛煙。而羅佳一如既往地微笑著等我,見了我,關切道,“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望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疲憊地靠在座位上,羅佳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開車。

    他的唇角帶著習慣性的淺淺的微笑,我淡淡道,“羅佳,你有什麽喜事嗎,你一直在笑。”

    他莞爾,搖頭道,“不知道是喜是禍,看你今天很累了,你休息一下吧。”

    我問,“到底什麽事?”

    羅佳道,“我聽說不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你現在身價而是二十萬,黑道上還會更高。”

    我輕笑道,“有這麽嚴重,是不是像我們現在這樣好好走在路上,說不定就會有什麽人攔車搶劫,將我劫了去賣。”

    羅佳望著我笑道,“真有可能。”

    我重重地靠在座位上,望著窗外幽幽地歎了口氣。羅佳問詢地望了望我,對我道,“靜,你別怕,還有我,我還一直在你身邊。”

    我用我疲憊的溫情望著他,他伸手輕撫我的臉,對我微笑,轉而專心開車,我問他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出來調酒也會惹這麽大的禍?付    二十萬給黑道,還不如給我,那樣我乖乖迴到家裏,多好啊。”

    羅佳道,“靜,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問他道,“你也不希望我在外麵調酒,是不是?”

    他愣了一下,轉而輕笑道,“作為一個男人,我肯定不願意,可是隻要你喜歡,我不幹涉。”

    我對他道,“如果我不喜歡呢?”

    他望著我,重複道,“你不喜歡?”

    我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調酒,原來我單純做妓女不是一個好妓女,我缺少風情,於是我調酒,試圖把自己調成一個有風華的才女。現在,我調酒,不過,是為了挽迴一個男人的心,你對於我是無可把握的,我調酒不過是為了吸引你。如果我找到的是一個珍惜我,可以讓我依托的男人,我又何必去調酒?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在一堆男人女人中間賣笑周旋嗎?”

    羅佳憂鬱地開著車,良久悶悶地問了我一句,“你是說,我不夠愛你,不可以讓你依托嗎?”

    我輕笑道,“羅佳,你看著我當時愛上你,每天給你發短信的樣子是不是感到很可笑?看著我在你麵前撒嬌吃醋的樣子是不是感到很過癮?我是個傻女人是不是?”

    羅佳皺眉道,“你胡說什麽?”

    我說,“羅佳,你不要再裝了,我都知道了,我們的老板,那位能幹的白先生,已和我解除了協約,他什麽都告訴我了。”

    羅佳的臉色變了,正好這時到家了,我們停好車,一前一後進屋,羅佳一把握住我的手,對我道,“那個姓白的跟你說了什麽了?”

    我靜靜地望著他的眼睛,對他道,“很簡單。他告訴我,你就是為了消滅一個對手而娶我,告訴我那位北廣畢業的省長千金是你安排她來的,告訴我孩子是你蓄意弄掉的,告訴我,明天晚上,你會找人將我劫了去,讓那些人好好教訓我一頓,屆時我會被人輪奸,會遍體鱗傷地迴到你的懷裏,從此你厭棄我再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羅佳蒼白著臉,他抓著我的手微微地顫抖,我靜靜地說完,對他說,“他就告訴了我這些。”

    他狂怒地狠狠抓住我的雙肩,質問道,“你相信了是不是!是不是!你相信了他的話!他是在造謠!他是為了留住你!這是他的奸計!”

    我靜靜地笑道,“羅佳,你幹嘛生這麽大氣,我怎麽會相信他呢?我們是夫妻,你是我老公。我對他說這不可能,如果你不願意我調酒,隻要你跟我說一聲,我可以一輩子都不再調酒。”

    羅佳一下子泄了氣,手鬆開來,怔怔地望著我。

    我輕笑道,“我怎麽會相信他,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是最優秀的調酒師,而我隻是有一點小小的名氣,根本不可能搶走你的風頭,你犯不著費盡心思地來娶我。我隻是一隻地位卑賤的雞,你當時做了我不費吹灰之力,犯不著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所以,我不相信他。”

    他怔怔地望著我,後退,頹然坐在椅子上,我望著他有些美豔地笑了,關心道,“羅佳,你怎麽啦?”

    他望著我,不聽話,我淒然笑道,“不管怎麽樣,我們也是夫妻,你真的想用這種辦法毀掉我嗎?羅佳,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沉默著突然猛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將桌上的玻璃杯震得丁丁當當地響,接著他一下子站起身掀翻了整張桌子,像一頭發怒的豹子,一把抓起我將我甩在臥室的床上。

    我被甩在床上,靜靜地望著他。

    他打開燈,有些狂躁,在地板上來迴走動,困獸般地對我吼,“林靜!我容忍你在外麵找蜂引蝶,我放縱你!你在那些男人堆裏,賣弄風情,要多風騷有多風騷!我問你,多少男人吃你豆腐,多少男人想睡你!而你,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很驕傲、很了不起!你樂此不疲!就憑你,你以為你會點調酒的雕蟲小技就能上天入地!外麵有多少男人,你以為他們看上的是你啊,他們想睡你就是因為你是我羅佳的老婆!知道嗎,羅佳的老婆,他們想睡一睡羅佳的老婆是什麽貨色!林靜,我娶你,讓你每天過少奶奶生活,我有什麽對不起你!”他一頭衝過來,拚命地搖著我吼道,“你說!你說!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為什麽你還一定要在外麵鬼混?”

    我對他的歇斯底裏有點茫然,他說我鬼混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他一個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罵道,“臭婊子!你笑什麽!以後少在我麵前擺出那副無所謂的臭架子!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其實你一文不值!”

    我的左臉被他打得火辣辣的痛,淚一下子洶湧而出,留了一臉。他一下子停住,呆呆地望著我,然後他轉過身走出了臥室,摔上門。

    不知過了多久,我恍恍惚惚看見滿樹的海棠花又開了,一個美豔的夫人穿著華貴的鮮紅晚禮在客廳裏跳舞,旋轉飛揚,翩翩如海棠。

    當我睜開眼睛,天早已亮了,四周靜悄悄的,靜得好像是一座墳墓。

    陽光已斜照進客廳,我癡癡地望著那道白色的光芒,看見無數細小的塵埃在浮遊飄蕩。我感到有些昏眩,一切似乎都不再真是,仿佛客廳裏還有一位美豔的婦人在穿著鮮紅的晚禮跳舞。跳舞,在飛快地跳舞,在瘋狂地跳舞。

    我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很多,臉還是隱隱地疼,我無力地閉上眼,一合眼就到處都是盛開的海棠花。

    跳舞,她在飛快地跳舞,她在瘋狂地跳舞,她在萬花凋落的海棠中跳舞。

    她在跳舞,舞得天地間一片零亂哀豔。

    我睡了醒,醒了睡,夕陽粉紅的光斜照在我的床上,我吃力地斜倚在枕上,任夕陽柔豔的光照在我白皙的手腕上,我看著那一道道青紫色的血管,按住它,可以感到自己跳動的脈搏。

    我癡癡地看著夕陽柔豔的光漸漸變淡,漸漸消退。沉沉的暮色包圍了我,我又閉上眼,看見眼前不停地落花與舞蹈。

    罷了!不要再糾纏了,我與海棠到底有什麽宿緣,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我第二天起來,吃了東西,望著外麵光禿禿的海棠樹枝,我在想這個問題,我在請求上蒼,請不要再讓我看見漫天的海棠花,不要讓那個美豔的婦人在我眼前不停地舞蹈,請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既然,羅佳認為我是那樣的人;既然,他要采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對我,那麽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麽意義?

    我不過想要挽救我們的情感和家庭,我不過想吸引他,讓他吃吃醋,讓他用半乞求半威脅霸道的口吻對我說出不要去酒吧,我不過是想增加我的魅力指數讓他留在我的身邊!而如今,我成了一個可恥的蕩婦,讓我自己的丈夫花大價錢找黑社會來摧毀我的身體和精神!

    我怎麽留在他身邊,怎麽做他的心愛的妻子,他又怎麽做我心愛的丈夫?

    一切都該結束了。

    隻是結束得很殘酷,殘酷得讓人心寒。

    陽光暖暖地照著我,可是我卻聞到一種死亡的味道,我感到死亡的步伐在一點點地向我接近,叩響了門鈴。

    來吧,我歡迎你!如果生命的死亡就好像是花木的凋落,那又有什麽不好!請你不要客氣,別要叩響門鈴,你可以直接來到我身邊,擁抱我,親吻我,死神!

    我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懶懶地笑。我要離開羅佳,哪怕以生命為代價。我相信宿命,但是不懼怕它。既然一切都已注定,那麽該來的總會來,既然該來的總會來,那麽讓一切都來吧!

    我簡單梳洗了一下,然後去買衣服,我應該讓自己光潔從容,煥然一新地麵對羅佳。

    可是我下午三四點鍾從時裝店出來,卻偶然地遇見了方永。我們四目相對,我的手提袋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他走過來,向我打招唿,“嗨!林靜!好久沒見了。”

    我笑起來,道,“是呀!方哥!”

    我們有一點點尷尬,他笑道,“你買東西呀,我正好路過,最近過得好嗎?”我笑了笑,道,“還行,你呢?”

    他說,“馬馬虎虎。我在那裏開了一家小吃店,還行。”

    我見到方永,雖有一點尷尬,但心裏就覺得是見到了親人,舍不得就這樣擦肩而過,忍不住道,“時候還早,方哥,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方永遲疑了一下,答應了。

    我們進了間咖啡館,下午的陽光就斜照在桌子上。我好像有好多話要對他說,可一時又不知說什麽,我們彼此傻笑著,他忍不住道,“看你不是很開心,怎麽了,他對你不好嗎?”

    我本來在輕輕地笑,被他這麽關切貼心地一問,不由一陣子委屈,輕輕落下淚來。他關注地看著我,沒說話,隻輕輕呷了口咖啡。

    我的淚一串串落下來,忍不住伏在桌上抽泣,他撫愛地拍拍我的頭,問道,“什麽事這麽委屈,告訴方哥。”

    我抽泣著起身,不停地擦淚,他看著我笑道,“怎麽啦,他欺負你了嗎?”

    我哽咽道,“也沒什麽,就是,他老不迴家。”

    方永聽了,展顏一笑,對我道,“有哪個男人願意整天呆在家裏啊?再說他外麵也忙,你要多體諒,不要老吵架,越吵架他就越不願意迴來呀!”

    我抑製住情緒,擦幹淚,對他做著鬼臉笑起來。他見了我的樣子,嗔怪道,“都結婚這麽長時間了,還像個小孩子!”

    我們靜靜地喝咖啡,末了,我問他,“方哥都改邪歸正了,我是不是有嫂子啦?”

    他笑道,“不急,等生意好一點再說。”

    我笑道,“不知是誰有福分,可以嫁給你。”

    他晃了一個樣子作勢打我,說道,“誰願意嫁給我,身世不清白,又什麽都沒有。”

    我笑道,“誰說的?我當初要嫁,人家還不要呢!”

    他沉下臉訓斥道,“這話可不能胡說!你現在結婚了,不能再孩子氣!再信口開河,小心你老公打你。”

    我黯然垂下眼簾,差點落下淚來。

    沉默了半晌,方永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迴家吧,記得,別耍小脾氣,聽話一點,乖乖的做個好老婆。”

    他起身買單,我要付,他瞪了我一眼道,“有老公了就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我於是噤聲。

    我們在漫天夕陽裏分手,我開著車,淚流了一路,幾次忍不住想告訴他我想離開羅佳,但又怕他知道真相後太衝動惹下禍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我把他當成我的親人,可是卻不能告訴他我的心聲。我和他過去交往的點點滴滴,伴隨著我的淚,在我的眼前一幕幕地迴放。

    我迴到家時,天邊的夕陽正燒得熱烈,羅佳的車在院子裏,我輕輕地擦了擦淚,補了一點妝,才下車進屋。

    羅佳正斜靠在客廳的窗欄上拿著一杯酒看夕陽。我進屋時他淡淡地問了我一句,“你迴來了?”

    我遲疑著,“哦”了一聲。

    他喝了口酒,對我說,“你哭過了?”

    我靜靜地望著他,沒說話,他望著窗外,喝酒,問我道,“你在向誰哭?”

    我走去,斜倚在欄杆上,幽然望著外麵美麗的夕陽,羅家伸手托住我的臉,審視道,“在你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淚痕,但我知道三分鍾前你還在哭。寶貝,我不過打了你一下,你有那麽委屈嗎?”

    我將他的手輕輕地拿下來,對他道,“羅佳,我們離婚吧,我發誓我從此以後再不調酒,而你,根本也不愛我,我們不要再一起了。”

    他的唇揚起來,托起我的臉直直地望著我,對我說,“你和他見了一次麵,就要和我離婚了,看來,他的魅力的確很大。”

    我拿下他的手道,“我們沒有談這些,我是因為決定離開你才上街遇上他的,你不要無中生有好不好?”

    他凝望著我,唇角漾起淡淡地笑,若有若無。

    我對他道,“你既然並不愛我,甚至,可以那樣對我,那樣認為我,我們怎麽在一起好好生活?羅佳,你不愛我,就放過我吧,算我求你。我不再調酒了,行嗎?”

    他重重地托起我的下巴,湊近前對我說,“不,你錯了,我愛你。如果單純要消滅一個對手那很簡單,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你是一個很有味的女人,能激起人的征服感,我愛你。隻是到了後來,我厭倦了,可是你從一個女人又一下子成了我的對手,林靜,我的寶貝兒,我愛你,直到現在,我也愛你。我是想找人收服你這匹野馬,然後讓你迴到我的身邊,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做我乖乖的老婆。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優雅地笑起來,貼近我,聞了聞我淡淡的香水,他對我說,“現在,你竟然想離開我,你想和我離婚,你想迴到他的身邊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女人,從十八歲開始,我爸爸就教我怎樣馴服女人,女人就是用來被征服和使用的,我被人甩過一次,但在也沒人可以第二次甩我!你休想離婚,而且你也沒有機會和他在一起。我的媽媽和人私奔,我絕對不許我的老婆再和人私奔!”

    我害怕地向後退,可是欄杆攔住沒有退路,他對我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是一匹野馬,這沒關係,女人越不服管束,就越有味道,我欣賞你。你調酒能勝過我,我欣賞你。你寧願拋開優裕的生活要和我離婚,我也欣賞你。可是這樣值得我欣賞的女人卻要和我離婚想去嫁給別人。林靜,你錯在這一步。”他微笑著喝完了杯中酒,將高腳杯放迴桌上,一把抓住我,對我說,“野馬幹嘛要別人來馴服,我親自來,應該更有意思,對不對?”

    他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我有些發抖,問道,“你要幹什麽?你根本不愛我,又何苦這個樣子呢?”

    他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道,“錯,我愛你,即便我不愛你了,那也該由我來說。你應該為我瘋狂,林靜,以你的地位,你得身材、相貌,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來愛你,你又有什麽資格說不?而你,婚前你不同意,婚後,你還是不同意!”

    他一把橫抱起我將我扔在床上。我驚唿一聲想要起來,他已經一個耳光扇過來,粗暴地脫我的衣服。

    我拚命地掙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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