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對大蘭說：“我哥是官身，這事得找官家。”
她倆租台車來到鄉政府。小雪進院就邊哭邊喊：“可不好啦，他虎巴的就死啦！”
裴秘書迎出來說：“你哭的是哪一出啊！這是政府，有啥事好好說。”
大蘭說：“我家莊好漢死了！”
裴秘書一聽這名，態度好多了，問道：“莊站長體格多棒啊，怎麽說死就死了呢？”
這時小任走了過來，大蘭上前對她說：“任所長，我家你大哥死了，你倆是好哥兒們，看看這事咋辦吶？”
小任白愣一下眼睛說：”死不死和我說得著麽？又不是我害的！”
小雪說：”你們不管這事，我就找老柳我老姑父。”
小任打了個響鼻兒說：“他現在老祖墳還哭不過來呢，那有閑心顧你們亂死崗子啊！”
大蘭說：“你平常和我家掌櫃的好得象一個人似的，怎麽他剛死，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裴秘書勸解道：”你們不知道，任所長這兩天心情不好，柳書記你們更找不著，就別指望他能給你們辦啥事了。等會我問問新來的領導，看能不能給買兩個花圈。”
小雪說：“我哥工作幹得那麽好，鄉裏得出錢發送他，得給開個追悼會！”
裴秘書說：“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找領導請示以後再說，你們先迴去等信兒吧。”
小雪狠狠的瞪了小任一眼說：“你算個什麽雞巴玩藝啊！平常跟我哥扳脖子摟腰的，比一個媽養活的還親。現在人躺在地上了，你哼不哼哈不哈，沒有那迴事的似的，問你點兒啥都沒好話答對，真是他媽的拔屌無情！”說完使勁吐口唾沫，和大蘭轉身走了。
裴秘書逗小任說：“這娘兒們說話挺有意思，沒成想一句就整漏兜了——鬧了半天你和她還有那事兒啊！”
小任撇撇嘴說：“你真能隔揪人玩兒！看她長得那醜樣，象是豬八戒他二姨，瞅她一眼後悔半輩子，倒貼都犯不上跟她扯，費電不值個！”
裴秘書又說：“你和莊好漢不是老鐵嗎？怎麽這麽不講交情呢？”
小任冷笑一聲說：“什麽老鐵？也就是常在一塊兒吃喝玩樂，分攤糧米夥吃飯的事。如果真是老鐵，他有錢都往當權的人家送，咋不給我花呢？”
裴秘書又問：“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惦心你姐夫和婁局長的事兒？你姐夫我隻是聽說相當不簡單，腦袋特別夠轉兒；婁局長在咱鄉當過書記，那水平我知道：撒謊說得象真事似的，沒理也能編三分，天羅地網都扣不住他。他們保證有驚無險，更牽扯不到你身上。”
小任說：“你別逗我不樂了，我自個咋迴事還不知道嗎？過年的肥豬——早晚得挨刀！你還說婁局長有什麽水平呢，自從他到這當書記我就和他交往，這幾年他家我都跑破門了，他那兩下子我比你知底！平常沒事的時候，裝模做樣端著架兒擺著譜，吹五喝六指手畫腳的，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好像一伸腰就能把天支起來。可是攤事兒了比老娘兒們還熊呢，蒙頭轉向的找不著東西南北了。如果進到那裏頭就更完犢子，審案的咳嗽一聲就把他嚇得直哆嗦，對他一瞪眼睛他都得拉褲兜子裏！你笨尋思吧，現在從縣太爺到科局長整起來一大串子，人家肯定得問他們那麽多錢是從哪兒來的，說不明白能饒了他們嗎？到時候就得一個啃一個，什麽都得咬出來。身子掉井了，耳朵能掛住嗎？我還能有好兒？一就攤上了，憑命由天吧，頂多鬧個“雙開”，鉚大勁判個緩刑。”
裴秘書說：“橋倒壓不死活魚，憑你的靈通勁兒，怎麽也想法兒閃開身子了。”
小任說：“你別給我寬心丸吃了，我自個咋迴事兒還不知道嗎？當時也是圖稀好處了，趕到這一步，不認可陪綁不行啊！”說完往床上一躺抽上了悶煙。
裴秘書看嘮不到一塊兒，就打開化妝盒開始修理她那張小臉兒。
小雪原來以為她哥在鄉政府吃得開，到那兒張嘴肯定能拿著當迴事，沒想到鬧了個倒憋氣。迴到屯裏就拽著大蘭直接到常發財家，進院就連哭帶叫：“我哥讓你家給喝死了，你們還貓在家裏裝糊塗？趕緊把我哥黃金入櫃，好裏好麵兒發送出去，不然摳你家肉棺材！”
甄能幹迎出來，說：“你吵吵啥，他們家出事了你還不知道嗎？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小雪說：“別說出事，死人我也不管！我哥是在你家喝完酒死的，你家就得包攬成送，差一丁點兒我就讓你家償命！”
甄能幹聽她說的不是人話，不由得來氣了：“我是給他們看家的，你死呀活呀的跟我說不著。可是我得說句公道話：將酒待人，沒有惡意，酒是他自個喝下去的，又不是誰硬灌的，還能為這個訛上誰是咋的？出暴事是上天注定，他死了怨他命短！”
小雪上來了潑婦勁兒，竄上去要撓甄能幹。甄能幹擱手一扒拉，她就鬧了個大腚墩兒。這迴她更得著理了，坐在地上又哭又罵。大蘭勸她說：“這人是替房主看家的，啥事都和她沒關係。這家的姑爺是縣裏的大官，你哥活著的時候都得給人家打溜須呢，咱婦道人家更惹不起，還是快點兒迴家安排事吧。”
小雪一聽這話，不由得傻眼了。她愣了一會，指著甄能幹說：“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等靜心了再找你算賬，非把你身上那幾大件整零碎不可！”
她倆租台車來到鄉政府。小雪進院就邊哭邊喊：“可不好啦，他虎巴的就死啦！”
裴秘書迎出來說：“你哭的是哪一出啊！這是政府，有啥事好好說。”
大蘭說：“我家莊好漢死了！”
裴秘書一聽這名，態度好多了，問道：“莊站長體格多棒啊，怎麽說死就死了呢？”
這時小任走了過來，大蘭上前對她說：“任所長，我家你大哥死了，你倆是好哥兒們，看看這事咋辦吶？”
小任白愣一下眼睛說：”死不死和我說得著麽？又不是我害的！”
小雪說：”你們不管這事，我就找老柳我老姑父。”
小任打了個響鼻兒說：“他現在老祖墳還哭不過來呢，那有閑心顧你們亂死崗子啊！”
大蘭說：“你平常和我家掌櫃的好得象一個人似的，怎麽他剛死，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裴秘書勸解道：”你們不知道，任所長這兩天心情不好，柳書記你們更找不著，就別指望他能給你們辦啥事了。等會我問問新來的領導，看能不能給買兩個花圈。”
小雪說：“我哥工作幹得那麽好，鄉裏得出錢發送他，得給開個追悼會！”
裴秘書說：“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找領導請示以後再說，你們先迴去等信兒吧。”
小雪狠狠的瞪了小任一眼說：“你算個什麽雞巴玩藝啊！平常跟我哥扳脖子摟腰的，比一個媽養活的還親。現在人躺在地上了，你哼不哼哈不哈，沒有那迴事的似的，問你點兒啥都沒好話答對，真是他媽的拔屌無情！”說完使勁吐口唾沫，和大蘭轉身走了。
裴秘書逗小任說：“這娘兒們說話挺有意思，沒成想一句就整漏兜了——鬧了半天你和她還有那事兒啊！”
小任撇撇嘴說：“你真能隔揪人玩兒！看她長得那醜樣，象是豬八戒他二姨，瞅她一眼後悔半輩子，倒貼都犯不上跟她扯，費電不值個！”
裴秘書又說：“你和莊好漢不是老鐵嗎？怎麽這麽不講交情呢？”
小任冷笑一聲說：“什麽老鐵？也就是常在一塊兒吃喝玩樂，分攤糧米夥吃飯的事。如果真是老鐵，他有錢都往當權的人家送，咋不給我花呢？”
裴秘書又問：“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惦心你姐夫和婁局長的事兒？你姐夫我隻是聽說相當不簡單，腦袋特別夠轉兒；婁局長在咱鄉當過書記，那水平我知道：撒謊說得象真事似的，沒理也能編三分，天羅地網都扣不住他。他們保證有驚無險，更牽扯不到你身上。”
小任說：“你別逗我不樂了，我自個咋迴事還不知道嗎？過年的肥豬——早晚得挨刀！你還說婁局長有什麽水平呢，自從他到這當書記我就和他交往，這幾年他家我都跑破門了，他那兩下子我比你知底！平常沒事的時候，裝模做樣端著架兒擺著譜，吹五喝六指手畫腳的，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好像一伸腰就能把天支起來。可是攤事兒了比老娘兒們還熊呢，蒙頭轉向的找不著東西南北了。如果進到那裏頭就更完犢子，審案的咳嗽一聲就把他嚇得直哆嗦，對他一瞪眼睛他都得拉褲兜子裏！你笨尋思吧，現在從縣太爺到科局長整起來一大串子，人家肯定得問他們那麽多錢是從哪兒來的，說不明白能饒了他們嗎？到時候就得一個啃一個，什麽都得咬出來。身子掉井了，耳朵能掛住嗎？我還能有好兒？一就攤上了，憑命由天吧，頂多鬧個“雙開”，鉚大勁判個緩刑。”
裴秘書說：“橋倒壓不死活魚，憑你的靈通勁兒，怎麽也想法兒閃開身子了。”
小任說：“你別給我寬心丸吃了，我自個咋迴事兒還不知道嗎？當時也是圖稀好處了，趕到這一步，不認可陪綁不行啊！”說完往床上一躺抽上了悶煙。
裴秘書看嘮不到一塊兒，就打開化妝盒開始修理她那張小臉兒。
小雪原來以為她哥在鄉政府吃得開，到那兒張嘴肯定能拿著當迴事，沒想到鬧了個倒憋氣。迴到屯裏就拽著大蘭直接到常發財家，進院就連哭帶叫：“我哥讓你家給喝死了，你們還貓在家裏裝糊塗？趕緊把我哥黃金入櫃，好裏好麵兒發送出去，不然摳你家肉棺材！”
甄能幹迎出來，說：“你吵吵啥，他們家出事了你還不知道嗎？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小雪說：“別說出事，死人我也不管！我哥是在你家喝完酒死的，你家就得包攬成送，差一丁點兒我就讓你家償命！”
甄能幹聽她說的不是人話，不由得來氣了：“我是給他們看家的，你死呀活呀的跟我說不著。可是我得說句公道話：將酒待人，沒有惡意，酒是他自個喝下去的，又不是誰硬灌的，還能為這個訛上誰是咋的？出暴事是上天注定，他死了怨他命短！”
小雪上來了潑婦勁兒，竄上去要撓甄能幹。甄能幹擱手一扒拉，她就鬧了個大腚墩兒。這迴她更得著理了，坐在地上又哭又罵。大蘭勸她說：“這人是替房主看家的，啥事都和她沒關係。這家的姑爺是縣裏的大官，你哥活著的時候都得給人家打溜須呢，咱婦道人家更惹不起，還是快點兒迴家安排事吧。”
小雪一聽這話，不由得傻眼了。她愣了一會，指著甄能幹說：“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等靜心了再找你算賬，非把你身上那幾大件整零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