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張近南沒聽明白,這捅人還分白天晚上?李月月確實不是貿然跟蹤的,她身上還帶著一把刀,若是真的出現危險,她不至於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上次他就捅了李冠軍一刀。可不論如何,夜裏跟李冠軍麵對麵獨處,依舊是李月月的一個心裏陰影,她並不想再麵對一次。而且再捅一次的話,李月月也沒把握李冠軍這一年來是否有研究空手奪白刃的本事。張近南沒聽明白,倒也沒細問。“那你想好下一步怎麽走了嗎?”張近南問道。李月月迴頭,隻看見了解放軍走遠時手電的燈光。“他的目標不是我,但我的目標是他。他這個人非池中物,就算沒有項駱,也會因為記恨整個村子而做出什麽來。你不知道,他當初是全村投票決定被趕走的,而殺了他和趕走他這兩個選項裏,趕走他僅僅一票優勢。所以但凡有一個人選擇了殺了他,他都早在去年冬天死了。你說,他這樣的人經曆了這個,怎麽可能不記恨。”“隻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即便有過去的教訓,村子裏依舊決定留下他當個典型。用最好的資源扶持他。”張近南皺一皺眉。即便不知道過去的事情,看了李月月的反應也知道了李冠軍曾經的作惡多端。“那是村裏那群人不長腦子,他們覺得他還有得救,可在我這裏不可能,”李月月抬頭見距離自家不遠了,迴頭對張近南道,“我家快到了。”張近南自然是知道進退的。停下了步子道:“那你迴去吧,我看你進院子。”深夜自己往前走,身後有個人在確定你的安全。這世上在沒有比這更讓人安心的事情了。李月月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別的,隻對他擺了擺手,抬步進了院子。張近南確定人進去了以後,這才迴過頭再四處看看,眉毛已經皺到了一起。這個村子,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做戲做全套,第二日一早張近南果然上門去買了一個鴨蛋,還特意以借書為名進屋待了一會兒。李冠軍確實多疑,第二天一早也到了李月月家門口。李寶國不讓他進門,他也沒辦法知道張近南在裏頭都說了些什麽。李冠軍看見他上門以後就徹底相信了昨天的情況,可知道情況以後,他看著李家大門依舊恨得咬牙切齒。他迴村裏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這個張近南是什麽來曆,他爸爸就是給項駱提供菌包原料的那個人,是一個對村裏人而言,是傳說級別的大老板。沒有人知道他家裏究竟多有錢。雖說他隻是在村子裏暫住,卻也明白他是一條小龍,隨時可以飛迴父親身邊大展宏圖。李月月跟李寶國二人的條件確實好,這本身就讓李冠軍無比的嫉妒。而此時,李月月竟然勾搭上了張近南。且不論二人以後有沒有可能。光是當下有這麽一層關係,就足夠讓李月月沾上一點豪門貴族的邊兒,進而一躍跳上更高的位置。曾幾何時,李月月還是麵對他驚慌失措的黃毛丫頭,現在的羽翼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滿了起來。李冠軍哪裏能甘心?他如何能甘心?李冠軍就這樣在李寶國家門口咬牙切齒的站了半晌,站到來來往往的人都覺得奇怪的慌,這人是過來幹什麽的?認錯的?還是在等誰?不過他最近還真喜歡站在這裏,不是因為李寶國就是因為項駱。隻是他都不幹活的嗎?不是說進村裏的溫室嗎?李冠軍在別人的提醒下才想起來還要去上班幹活,這才匆匆離去。而他離開後,李月月也終於懷揣著忐忑的心進了項駱家門。第154章 第 154 章最近李月月來項駱家裏有些頻繁, 今早二人起來的都有些晚,項駱穿著寬鬆的睡衣,隻套上了一件羽絨服外套就去開門將人迎進去。也虧著李月月心大,進了屋也沒覺得就這樣進兩個穿睡衣的爺們屋子裏有什麽不對的。反正這倆都是彎的, 說不定倆人就算脫光了李月月都能吹著口哨看的津津有味。“又有發現?”項駱剛從外頭進屋, 緊了緊身上穿著的羽絨服先緩一緩。“大發現!”李月月額角見了冷汗, 這才將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二人對此並沒有多麽驚訝,甚至表現的相當淡定。李月月不禁道:“我沒開玩笑,更沒做夢, 今早上李冠軍還來看張近南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來了。現在應該是相信了。不過我心裏還是不放心。”祝炎調侃道:“你倆昨晚還挺浪漫的, 英雄救美?”李月月難得有點害臊, 倒也不服輸,反唇相譏道:“怎麽, 還怕我搶你們妹夫?”張富商有心讓周婷婷當自己兒媳婦這件事,還是李月月在項駱這裏得知的。項駱覺得好笑, 倒也沒繼續逗她:“放心吧, 你說的對我們而言非常有用。之所以反應這麽平淡,主要是因為猜到了。”李月月一怔:“猜到?怎麽猜到的?”項駱道:“凡事都有動機和目標。你想, 如果你是李冠軍,你還會迴來嗎?”李月月當即道:“怎麽可能?腦迴路正常的人都應該不敢迴來。村裏可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想讓他死, 迴來找死嗎?”項駱道:“他這人腦迴路雖說不正常, 但還不至於愚蠢至此。他沒有膽子迴來,若是闖出來一片天有了自己的勢力, 按理說也沒必要迴來。若是對本村本身就有了些了解,知道了這裏情況極好,就更沒膽子迴來了,他會來能做什麽。可他偏偏就迴來了。你再想想, 一個沒必要迴來的人卻迴來了。是為了什麽?”“目標!”李月月眉毛深皺,“以及,一個人做出了一件他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影響了他。或是一個更富有野心的人看中了這裏,而李冠軍是他安插在村裏的眼睛!”祝炎打了個響指:“所以這難推理嗎?”李月月恍然大悟,又笑道:“那萬一就是他自己腦子有病,或是真的十分強大開始想要村子裏的物資?或是就是單純迴來想報仇的?”項駱卻道:“如果真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必要進村裏當三孫子,跪了這家跪那家。除了找我那位三叔外顯格外唐突外,其他的每一步棋走的都相當平穩。一步步打破了村裏對他的固有印象,進而開始看好他的未來。你覺得就李冠軍的心機城府,能做到現在嗎?”雖說亂世人心思變,可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李冠軍什麽人,從小到大李月月看的是最清楚的。人再變也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何況李冠軍也實在不是一個有機會能夠經受專業迴爐重造的人。